第 66 章
你到底是怎樣的男人(5)

  可是如今……他的心還在只屬於他自己的位置嗎?筱筱茫然了。

  紫色的蘭博基尼,其實跟傅致一的那輛並不是情侶款的。

  站在車庫裡,筱筱看著那輛車,事實是因為傅致一先有了一輛,所以她才也買了一輛,假裝跟他的那輛是情侶車。

  她開了車門,坐上去,發動車,離開車庫。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只是覺得家裡太寂寞一個人太孤單,雖然這個城市並沒有屬於她的很多朋友,但置身在這樣

  熱鬧的環境裡,她以為自己會好過一點。

  等到她回過神來,車子已經停在了傅致一的別墅前。

  他並沒有帶她來過這裡,不過如果一個人對心愛的人用心的話,他在一個城市有哪些可以落腳的地方,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得知的。

  夜色已經有些沉了,她在這裡待了將近兩個小時,灰暗的別墅始終沒有亮起的燈告訴她裡面一直都沒有人。

  她胡思亂想了很久,他們會在哪裡,在做什麼?會不會想起,有一個孤獨的人在角落裡凝視他們的愛巢?

  她下了車,站在不起眼的陰暗牆角,猶豫地望著前方,想著要不要上前去敲門。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讓傅致一很厭煩,但是她真的很想他,在知道他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的時候,她真的好想待在他的身邊,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她的存在。

  就在這時,耳邊卻傳來一個女人輕笑的聲音,她轉過頭,目光落在馬路邊的兩個人影上。

  雖然今晚沒有月光,路燈燈光也有些模糊,但是那道修長的身影熟悉到讓她不會錯認,是傅致一!

  他身邊站著一個女人,便是那日她見過的朝與暮。

  他們的舉止並不是很親密,但是可以看得出傅致一對她很隨意。

  她不怕他,甚至語氣不好時,那張好看的俊臉上也沒有一絲脾氣和冷漠,如果她沒看錯,那眼神裡竟是說不盡的寵溺。

  筱筱剛踏出的腳步又縮了回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了別墅。

  她捂著心口,那裡真的很痛。

  在進門的時候,與暮彷彿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兩百度的近視,沒戴眼鏡,只能隱約地看見停在黑暗裡有輛熟悉的車子,紫色的,跟上次她見過筱筱開的那輛很相似,可是又不能確定。

  她瞇起眼睛,想要看得仔細,卻被在門口處等待開門的傅致一叫了句:「怎麼不開門?」

  「呃……那輛車……」與暮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搖搖頭,「算了,沒什麼。」拿出鑰匙開了門,當她走到客廳拿起眼鏡往窗戶外面看去的時候,那輛紫色的車已不見了蹤影。

  傅致一從進門初始就感覺到她不對勁,走過去,伸手在她面前揮揮,問:「在看什麼?」

  「沒什麼……」她下意識地開口,眼見傅致一「嗯」了一聲,就要轉身上樓,她又在身後加了一句,「你剛才真的沒看到嗎?」

  修長的身子一頓,傅致一轉身看她:「看見什麼?」

  「就是那輛車啊……紫色的蘭博基尼。」

  她研究著他臉上的神色,想知道他會不會說實話,卻不料他竟一口就承認了:「看見了。」

  她愣了半晌,不知道怎麼答話。

  「所以呢?」還是他接了下去。

  所以呢?這好像應該是她問他的問題吧?如果是真的,那就證明筱筱剛才來過這裡,他都沒有什麼反應嗎?

  「你是小鄉巴佬嗎?」他居然伸手敲敲她

  的額頭,「住在這一帶的人開蘭博基尼多了去了,你驚訝什麼?」

  「不是,那輛蘭博基尼難道你看著不眼熟嗎?」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裝還是什麼,連她見過一次都能記得,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所有車在我眼裡都沒什麼區別。」他聳聳肩膀,「難道蘭博基尼是你喜歡的款?」

  其實並不是傅致一在裝蒜,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筱筱那輛紫色的蘭博基尼。

  他向來很少關心別人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女人的。別說是筱筱的車,就連筱筱的生日他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這些與暮自然是不知道的,筱筱不是說過,那輛紫色的蘭博基尼跟他那輛是情侶的嗎?這樣的話,他怎麼可能會認不出那輛其實就是筱筱的車?

  「你就裝吧你!」她瞪他一眼,不理他,逕自從她身邊繞過往樓上走去。

  「……」

  吃了一鼻子灰的小傅爺不知道她發的是哪門子的脾氣,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變臉了。

  都說女人心思難猜,小傅爺自然從沒猜過也沒有心思去猜。

  明知道她生氣了,他也不追上去安慰,如平常一般往書房裡走去。

  與暮在臥室裡生了半個小時的悶氣,本來還以為傅致一總會追上來問問原因,等了半天也沒見人,想著出去看看,又怕正巧碰上他進來,那該多尷尬。

  結果偽裝成矜持的後果是等了許久也未見門口有動靜,待到她實在坐不住了起

  身想去看看的時候聽見門口的響聲,嚇得她連忙坐下繼續偽裝。

  響聲響了一會兒又沒了動靜,她偏頭看去,居然是用腦袋將門頂開的迪歐,只見它「吧嗒吧嗒」地跑了進來,在窗檯邊找了個舒適的地方,窩著睡了起來。

  與暮哭笑不得。

  她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打算主動去找姓傅的算賬,一開門就直接往他的臥室裡衝去,才發現他書房的燈居然是亮著的。

  這傢伙真是,在她這麼生氣的情況下,他還能在書房裡研究他那些瓶瓶罐罐的老古董?

  與暮感覺內心有一股子烈火在燃燒,她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關起來,巨大的聲音好像將整棟別墅都震動了。

  偏偏坐在書房裡的傅致一半點動靜都沒有。

  他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最新收來的瓷器,認真的模樣彷彿世界倒塌了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總是這樣,認真工作起來可以廢寢忘食,很多時候他一個人在家做研究,能從清晨看到黑夜,甚至一天一晚,直到看完才發現時間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天。

  那些被他冷落的疲憊和飢餓也就撲面而來,這也是他總會胃疼的原因。

  於是第二天還帶著怒氣起床的與暮,一出門便看見傅致一的書房裡還是亮著燈的。

  她心裡還有氣,自然就不會進去看看,返回臥室裡洗漱完之後,又到樓下隨便熱了一下昨天自己做得多了擱在冰箱裡的點心。

  她在餐桌前慢慢地吃慢慢地等,結果等到九點也沒見二樓有半點動靜。

  想起前天他一個人書房發著燒開那麼大的冷氣,要不是她碰巧進去,說不定他一個人真的會死在裡面。

  算了!誰讓她朝與暮天生善良,再加上又沒有吸取教訓,再一次愛上一個自己不該愛的人,她就勉為其難地上去看他有沒有死算了。

  這般想著,她便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往樓上走去。

  剛上一層階梯,她便見他睡眼矇矓地走了下來,大少爺只吩咐了一句:「有吃的嗎?我餓了。」

  這是與暮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一個平時冷漠得不苟言笑的男人像個小孩子似的,揉著眼睛竟有股說不出的……可愛。

  可愛,這個詞用在小傅爺身上?

  「我熱好昨天的糕點,你要是不嫌棄是隔了夜的就去吃吧。」

  「嗯。」他應了一聲,與暮能感覺到他聲音裡明顯的疲憊,有些奇怪他昨天是沒睡好嗎。

  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奇怪地看著站在樓梯口發愣的她,問:「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她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可以解釋的詞,總不可能直接告訴他她是想要上去看他有沒有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凍死吧?

  而他卻沒有等她的回答,大抵是真的餓了,走到餐桌前拿了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

  以前剛認識他的時候,總覺得他身上有股只屬於有錢人身上的那種貴族氣質。後來關係近了一步才發現,

  那種氣質是天生的,就算他只是隨意地往那裡一坐,並不墨守成規地拿筷子吃東西,都是一樣的好看,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失禮的地方。

  與暮想了一下,還是回到了座位上,接著吃剛才自己沒吃完的飯。

  他沒再說話,只是吃著糕點,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紅血絲。

  想起這個男人前晚那樣對待自己,與暮不禁又浮想聯翩,昨天他不會又是開了冷氣辦公的吧?可是他臉上並沒有不正常的紅暈,應該沒有發燒。

  不過他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一雙眼睛有些無神。

  「你昨晚沒睡好嗎?」在心裡掂量了半天,與暮才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