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新年特輯:陪你到世界的盡頭

  年終的時候公司都會舉辦所謂的年終宴會,餐前各個領導上台發表感言,總結這一年的各項事宜以及對來年的期許,等每個有頭銜的領導講的差不多了才上菜,那個時候大家也餓的前後背在親熱,可憐某些女還要注意易容保持吃相。

  今年年末,尹晚風決定改成自助餐,取消掉之前中規中矩的圓桌式禮儀,給大家更加隨自在的晚餐。

  這一年的話題尤為的多,八卦雖然是所有話題的核心內容,猜測公司裡的誰和誰在搞地下戀情,猜測尹三生的神秘女友到底是何方神聖。當然,除此之外又追加了一條:明年的計畫是什麼?

  都說2012是世界末日,不管信不信,這個訊息已經人盡皆知,也為此,特別是女間又興起了一股末日宣言體:反正都2012了!

  買衣服時若是因為價錢猶豫不決,損友A就會說:「心疼什麼錢?反正都2012了!」那好,買了。

  暗戀多年的對象仍是單身,自己卻沒有勇氣告白,損友B便說:「怕什麼,反正都2012了!」那好,姐去告白。

  就像給自己找了一個充足又不容反駁的藉口,甚至連學生都會這樣說,說著「考不上大學又怎樣,反正都2012了。」說著「第一名和最後一名有區別麼?最後還不都是被毀滅掉,難道分數高就會死的後面一點?」說著「何必和父母慪氣,你又還能有多少時間去讓他們感到開心?」諸如此類。

  今年晚宴似乎比想像中更加特別,除了本公司的人外,還邀請了一些項目上的合作對象。

  「錦繡」是其中一家受到邀請的公司,老總李秀帶著若干得力手下一同前來捧場,其中肯定少不了安棉。

  安棉本來是不打算參加的,最近一些對她不利的風評尚未減淡,攝影界幾乎沒有她的容身之地。顧忌到她的人身安全,李秀一直不讓她這個侄女出現在公眾場合,但聽聞是言女女所在的公司,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裡發霉的棉花決定來看看許久沒有聯繫的女女,聊聊天也好,希望能以此排解一下心頭的煩悶之氣。但女女起初並不知道安棉要來的消息。

  這天下午,整個公司都處於相當浮躁的狀態,女人思索著晚上的裝束,男人準備著搭訕的話語預定著某酒店的房間。

  尹晚風也不負重望提前讓大家下班回家大半,七點準時在XX飯店集合,並幽默地要求,有伴的必須攜伴,沒伴的今晚找一個帶回家。

  本來就熱烈的氣氛這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關於「尹三生的女人是誰」整個經久不衰人人都知卻人人都不知的秘密似乎終於找到了揭曉的出口,無數人抱著「今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的決心衝回家換裝然後早早地趕到現場守株待兔。

  女女聽著一干女同事激烈的討論,默默地收拾桌上的文件打算悄悄離場,結果剛一轉身就被同事甲叫住。

  「欸言女女,說好了哈,晚上要是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一定要告訴我們哦!」

  「噢……」我敢告訴你們那個誰就是我麼?你們敢保證知道後不會掐死我麼=L=?哼,就不告訴你……

  溜出公司後,女女去了車站等公交。

  以前言梟風從來不准她坐這種很不安全的交通工具,畢業後去了公司,如果早上三生不方便載她那麼阿威阿虎就會負責接送。可是往往越不讓你接觸的東西反而越引發人的好奇心,女女才不怕言梟風的淫威,自己偷跑去乘坐公交車玩兒,猛然發現這是個很有趣的東西。

  就像擠壓成一小團的世界,各種各樣你所不知道不瞭解的人**擁擠在這個狹窄的鐵皮箱子裡,展現著屬於他們的價值觀。

  為了逃掉兩塊錢的車票裝作給過錢的樣子鎮定自若地站在後門,或是為了被人踩的那一腳而大打出手,因為一個座位的使用權從起點鬧到終點。種種種種……

  對女女而言,這些都是新鮮的很有意思的事,她很樂於每天擠上公交車看形形色色的人。

  後來還是被三生發現了,見她似乎坐的相當開心,他便沒有阻止,大多數時候兩人能一同下班的話他就陪著她一起乘坐,然後第二天讓某個言梟風的手下開車送他們去公司。

  剛到車站沒多久,三生就追了上來。

  換掉了公司裡一絲不茍的西裝,穿著樸素的毛呢外套,深灰色的圍巾蓋了小半張臉,摘下眼鏡的眼睛被額前的碎髮遮了些許。和他在上班時的形象截然不同,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身上那種不食煙火卻又讓人想要把他征服的清冷,無形的荷爾蒙輕易拉住了週遭異的視線。

  女女看著他,看他頭髮似乎又長了些,心想,等天熱一點就讓他修一修吧。

  三生走過來牽住她伸出的手,如預料般,她的手很冰。

  「手套呢?」他問,一邊握起來放在嘴前哈氣,搓了又搓。

  「放抽屜裡了。」撇嘴。

  「下次別忘了。」

  「。」

  發現他掩在圍巾下的皮膚很熱很暖,女女踮腳去摸他耳朵下的那截脖子。三生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女女見了,趕忙要抽手,立刻被他一把抓住,重新貼在他熱燙的脖子上。

  「暖和麼?」他問。

  慢慢被他吸走了冰涼,兩人的體溫中和在一起,漸漸溫暖了手心。

  「,很暖和。」女女點頭,「就是你太高了點兒。」踮的她腳酸。

  「……」三生很委屈,狗耳朵耷了下來。

  又站了一會兒,公交車來了。

  雖然不是下班高峰期,但是這個線路的人流量很大,車上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三生把女女護在前,兩人隨著人流排隊上車,聽著死機扯著嗓子一遍一遍地喊:「往後走往後走,不要堵在門口!」。

  車上有股奇怪的味道,等走到後門的扶手旁才發現,有個少數民族的大叔,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幾十年沒有洗過的囧。

  他們被迫站在他旁邊,女女有些受不了那個味道,再加上周圍已經沒有可以讓她抓的把手了,轉了身抱住三生的腰,臉埋進他的口。

  三生個子高,抬手抓著最高的那條橫桿,一邊環住女女的肩膀。

  「怎麼了?」看她很難受的樣子,他低了肩膀詢問著。

  女女仰起臉,聲音很不小地說:「隔壁的大叔好臭=……=!」

  本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把話藏在肚子裡,這下被一個個子小小的女生說了出來,好些人沒忍住掩著嘴笑了,而隔壁那個很臭的大叔依舊穩如泰山泰然自若的站在那裡。

  三生也笑了,伸手按了按她的後腦。

  女女又埋了臉,呼吸裡全是他的味道。

  又過了幾站,車上的人越來越多,女女站的無聊,伸手把三生的外套扣子解開,手探到裡面去撓他的腰,他腰上有一塊地方很怕。

  三生立刻發現了她的企圖,連忙按住腰間作亂的手,一邊警惕地埋頭盯著她。

  見他毛都豎起來的樣子,女女玩心大起,這次直接把手伸進毛衣裡隔著T恤撓他的。三生很想躲開,可車上人這麼多,大家基本都是背貼背黏在一塊兒,想動動手腳都不容易。

  「別鬧!」嘗試這著把她的手抓出來,這時汽車突然一個急剎,他又立刻把她護的緊緊地,抬頭聽見司機一陣破罵,似乎有人闖紅燈,車頭差點撞上那個人。

  這時,突然有很冰冰涼涼的東西貼在肋骨旁側,三生一低頭,不知什麼時候女女居然直接把他的衣服推了起來,一口咬在他的腹銜接處。

  這個時節的天黑的早,車窗外早就燈火通明,襯得車內更加昏暗,再加上人多,基本沒人去注意旁邊人的動靜。

  女女那一口咬的輕,就像拿牙齒蓋了一個章,熱氣吹在皮膚上,接著是舌頭的觸感,又熱又濕。

  三生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握著她肩膀的手收得更緊,見她抬了頭,笑的很賊的樣子,好像很成功地做了壞事,一邊把他的衣服放下來。

  他埋頭,貼著她的耳骨輕輕地說:「乖一點,?」然後張嘴咬了咬。

  雖然沒看見他的臉,但從他的語氣和聲音來聽,她似乎玩兒過火了。

  前幾天她大姨媽報導,這一次又來的久,將近七天的時間兩人睡的非常純潔,於是,有人餓慌了。

  女女躲開他的舔咬,側了臉在他嘴角上親了一下,笑道:「你比較乖。」說完又沿著嘴角移動到嘴唇,輕輕地吮。

  三生死閉著嘴巴不肯張開,好一會兒對方才退開,抵著他的額頭慢慢吐息。他皺眉,拿鼻子頂她的:「安分點兒。」這可是在公交車上,擦槍會走火的。

  人們都說世界很小,做不得壞事,不然不管你在哪裡都會被認識的人發現。

  女女的一個同事今天剛巧和她乘了同一班車,她是最後匆匆追上趕在關門前一刻跨上車的,起初並不知道言女女也在。都是後來被人流推到現在的位置,透過幾個人的肩膀與衣服褶皺組成的多邊形縫隙,無意看到了熟悉的臉,才知道,平時看起來冷冷淡淡的言女女,竟然也會因為懷抱她的人而露出愉悅的表情。

  有好幾次,她看見了那個男人的小半張側臉,可惜她太少見過總經理的助手本人,外加上現在的這個形象相差甚遠,一時竟想不起這個像她認識的誰。

  最讓她詫異的是,言女女竟然會主動親吻別人。哦買噶那可是言女女啊,那個有臉盲症對男同事獻慇勤還會問別人「你讓我傳話給誰?」的面癱女人,尼瑪竟然有男人而且還是個那麼高挑的男人啊有木有!

  女同事很想自雙目否定事實,再睜眼,這次更震精了。

  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言女女好像很不高興,那個男人說了兩句都沒換的她的笑臉,最後親了親她的額頭,但她還是一臉的不爽,撇了嘴扭開頭不理他。男人嘆了氣,扶過她的臉埋頭吻了下去。

  我勒個去,女同事的眼珠子要出來了,她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好奇這個人是誰了,居然被這個豆丁女吃的死死的,這個看似屈服於淫威下的親吻發展到後來完全是男方在主動,他按著言女女的後腦不准她躲開,吻的要窒息了就退開一些讓對方吸口氣,接著又咬下去。

  上天不公啊,想她平時每天早上為了儀容五點半就起床洗澡化妝,每個週末堅持長跑保持身材,至今連一個男人都沒找到。再看她這個袖珍的同事,經常上班遲到腦袋上頂著四處亂翹的呆毛,穿的樸素還從來不化妝,因為瘦小看起來像個學生,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就是這樣的外貌竟然背地裡有了一個一看就是至少好幾年關係的男友。

  天要滅我……OJZ!。

  公交車上擦槍走火的後續就是,一回到家,女女就在衣帽間裡付了代價。(此處自行腦部哥不寫了=L=!)

  圈圈叉叉完已經快七點了,女女趴在沙發上不想動,三生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把她累著了,也讓她不要去什麼晚宴。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一看來電竟然是許久沒有聯繫的安棉。

  安棉問女女怎麼沒在飯店看見她,女女這才知道原來棉花他們公司被邀請了。為了安棉,女女艱難地爬起來,決定換衣服趕去晚宴。

  安棉之前的事她多少聽說了一點,傳言她被指控抄襲一個叫Kylin的大師作品,被攝影界辱罵到完全不敢出現在公眾場合,安棉為此沮喪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

  女女一直堅信她不會做這種事,可是她一個人的堅信太過單薄,摧毀不了外界莫名須有的污衊。而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唯一能夠鼓勵棉花的人也不在也不在她身邊。

  那個叫間木的學長,好像和安棉分開很長一段時間了,算起來最後一次見到那個人,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趕到飯店時領導的講話剛好結束。

  公司包了場,一整層樓都被佈置成聚餐用地,中間留一塊空地,樂隊在主席台下方不間斷地演奏世界名曲,四週一圈的長桌放滿了各色看起來就很有胃口的食物,最外沿是一張張的小餐桌,你可以選擇和你的朋友戀人坐下來面對面地邊吃邊聊,看看窗外的夜景,也可以選擇站在放食物的長桌旁和友人邊聊邊吃。

  女女和三生分開走的。三生從後門進來,穿著一身深色的西裝,安靜地站在尹晚風旁邊聽他交代事宜,偶爾和走過來的客戶握手交談。與平時不同的是,此刻的他身上多了一種慵懶的禁慾色彩。

  同事甲:「救命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被他推倒的畫面!」

  同事乙:「我只想著怎麼推到他!」

  同事甲:「呀,你好色!」

  同事乙:「你就很純潔麼=……=?」

  十多分鐘前才做完推倒與被推倒這種壞事的女女默默進食。

  安棉過來的時候那幾個成天只知道YY的同事已經走開了,女女見到她,看她有些憔悴,忍不住伸手牽她。

  「還好麼?」

  「。」安棉笑,不怎麼有精神。片刻後,她擁抱女女,埋了臉丟了力氣,有些嗚咽地念:「女女……」。

  女女把盤子放在一旁,抬手拍她的背。

  「女女,」她說,「我不拍了。」

  「欸?」

  「,我以後,再也……再也不拍照了。」

  女女怔了怔,退開些望著她。

  對安棉來說,攝影幾乎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她放棄攝影等於放棄了她所有的堅持和夢想。女女不懂,可又覺得情有可原。

  她是軟綿綿,她是左耳進右耳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棉花,可這不代表她沒有心。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女孩子,外殼多麼堅都不會改變心的柔軟。

  而現在,她所喜愛的世界放棄了她,你要她拿什麼勇氣再闖回去?。

  安棉垂著眼,望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女女因為擔心而收的很緊,骨節都發了白,這情景莫名地安慰了她。

  看,這世上還是會有為她的難過而難過的人,這是朋友,這是她沒有弄丟的東西。

  「那以後……怎麼辦?」女女問的小心翼翼。

  安棉搖頭:「我也……我也沒想好呢。」。884d

  想安慰她,又無從開口。這不是她言女女所擅長的領域。可是,可是必須說些什麼,要說些什麼才好。

  「吶,」她遲疑著說了句蹩腳的話,「沒關係,反正2012了。」沒想到這句話也會有從她口裡蹦出的一天……

  安棉一聽,一下子樂了,看女女有些羞窘的樣子,心情好了起來。

  「那我要趁世界毀滅以前……放肆一次。」

  「比如?」

  「呃……旅遊?」安棉仰起臉幻想起來,「有好多想去的地方,風景很美的那些地方,我想要……拍下來。」

  到底,仍舊丟不下自己最最喜歡的東西。所以那果然是於她而言徹骨的喜歡,再找不到任何的事物去取代。

  門外忽然傳來騷動,一**金發碧眼身材高挑的傢伙走進宴會廳。這**人女女知道,是公司為和「秀色」合作的一個時裝週刊專門聘請的名模,他們來自世界各地,雖然老外居多,但也有少數幾個亞洲人。這次聚會也是讓他們在公司裡露個面,為與「秀色」的友好關係建立更穩固的橋樑。

  當女女看請其中一個黑髮黑眼的男人的臉,她立刻回頭去看安棉的反應。

  安棉完全嚇呆了,瞪著眼愣在原地,表情很複雜。驚喜,詫異,疑惑,以及難過。

  女女皺眉,果然她沒看錯,那個人就是間木學長,雖然比在學校時更健壯更男人,但那張精緻的臉不會有錯。

  女女還沒開口,安棉顫抖的聲音傳進耳朵裡。

  「遭了……」她帶著哭腔,笑容有些慘淡,「我現在、現在的我,沒臉見他……」

  他們說好的,下一次見面時,他會成為一個沒有人看不起的超模,而她會成為一個眾所周知的攝影大師。

  現實是,他成功了,而她也確實成為了一個攝影界眾所周知的人,只是和最初理想中的那一種大相逕庭。

  間木也看見了安棉,兩人視線一撞上,安棉立刻轉開臉不敢看他,一邊下意識地後退著,低著頭跟言女女說著什麼。

  她想逃。意識到這一點,間木馬上就衝過去,偏偏他麼團隊的隊長叫住他,讓他和老闆尹晚風打個招呼。

  耐著子握了手做了自我簡介,再回頭,那個膽小的女人已經不見了,只剩言女女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找了個藉口離開隊伍,繞過其他人走到她身前,問她:「她在哪兒?」

  女女抬頭,眯著眼打量他。

  確實是個很出色的人,一個站在鏡頭下就會熠熠生輝的男人,對於喜好美好事物的安棉來說,間木是致命的。

  「她不想見你。」

  「我知道。」

  「她現在名聲相當不好。」

  「我知道。」

  「她需要你的時候,你一直都不在她身邊。」

  「……我知道。」

  女女抿了抿嘴,問他:「你想找她做什麼?」

  間木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現在,我回來了。而她仍然需要我。」

  那眼裡的堅定,毋庸置疑。

  「後門,安全通道。」

  「謝了。」

  女女握著杯子,盯著杯裡金色的液體,回味著安棉離開前說的話。

  「女女,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那麼幸運,一出生就能遇見這一輩子的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們一樣,沒有轟轟烈烈沒有驚天動地,卻能細水長流。」

  可是棉花,他回來了,趕在世界末日以前回來找你。

  你不可以再逃。

  其間,之前對女女表示過好感的男人走過來搭訕,沒說上幾句就被女女的態度給凍的內傷。

  又過了會兒,幾個女同事吃了一圈又走回女女身邊,幾個人又八卦起來,話題逐漸轉移到門口那**亮閃閃的人。

  公司的公眾場合只要尹晚風在的地方,旁邊一定有尹三生。兩兄弟也算是長得高的人了,不過同一**天生高個基因的老外站在一起略顯遜色。

  可人就是這樣,對你而言最好的那一個,無論身邊再有多少更好的,都無法讓你的主觀喜好產生可觀的評價。所以對女女而言,三生是裡面最好的那一個,無所謂旁邊的傢伙長成什麼樣。

  同事說:「2012結束以前我一定要找一個物美價廉的經濟適用男!」瞬間引起一陣附議。

  女女聽的笑了,就這麼遠遠地觀望著那一頭的人,一口一口地飲著杯裡的水。

  言女女是典型的一杯倒,等她喝光那一杯金色的不明液體,腦袋已經開始昏昏沉沉。

  這時有同事起鬨,說出了再公交車上看到的事,幾個人連連追問非要女女供出她的對象是誰。

  女女聽的迷迷糊糊,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到最後,終於神志不清地往前栽倒。

  幾乎就在同時,有人接住了她,問問地將她扶在懷裡。

  「喝酒了?」三生低頭嗅她嘴角的氣味,蹙了蹙眉。

  女女頂著他的肚子胡亂地擺頭,腳軟的沒了力氣,整個人直往下縮。

  三生一把把她撈起來,打橫抱起,吻了吻她的發頂:「你睡會兒。」

  「唔……」

  不用想,旁邊的幾個女人早就石化了。不,準確地說,在場沒有不震驚的,除了笑的揶揄的尹晚風。

  剛才就瞧見這個弟弟魂不守舍的,女女被男人搭訕後他就一直待的心不在焉回頭無數次,看來定力還是不夠,最終沒能忍住,揭曉了公司十大神秘事件之一的答案。

  三生抱著女女路過尹晚風時,抱歉地頷首,尹晚風表示理解,擺手讓他先走。三生謝過,無視背後無數道視線,無言地離開了飯店。

  女女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側臥在三生懷裡,兩人一起窩在副駕駛上。她疑惑地抬頭,見三生眼睛亮亮地低頭看她。

  「醒了?」他抬手順著她的額發,一邊把窗戶開的大一些,「難受麼?」

  只有一點點頭暈,女女搖頭,奇怪道:「你怎麼……坐在這裡?」

  三生促狹地笑了:「你不肯鬆手。」有人喝醉了還把他的衣服抓的死死的,弄的他沒法放下她,只好抱著一塊兒擠進副駕駛坐著,等她醒來。

  「噢……」女女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拽著他的衣服,連忙鬆開,欲蓋彌彰地想撫平褶皺。

  「怎麼辦……」三生摟的緊了些,抵著她的額頭嘆息,「被發現了。」

  「什麼?」女女抬眼。

  「剛才,我抱著你離開餐廳的。」

  「……」她幾乎可以想像當時在場的人的樣子,尤其是她那幾個同事,肯定一臉吃了餿飯又被雷劈中的表情。女女幾乎抱頭痛呼,哇啊哇啊地亂叫一氣後,抓過三生的手一口咬下去。

  「笨蛋狗狗,你讓我明天怎麼去上班啊!」說一句咬一下。

  三生忍著嘴角的弧度等她咬,看她咬累了他才收回手,舔了舔手背上的齒印,狀似隨意地建議:「要不,辭職了?」事實上卻是,他早就想找個機會把她關起來,關在只有自己可以看見可以觸碰的地方,這是他唯一不肯屈就的自私。她是他一個人的,不想與他人分享。

  第二天,當所有女同胞懷揣著一肚子的疑問打算嚴厲地盤問言女女時,才發現,她已經辭了職,徹底地離開了公司。而這個消息讓那些告訴自己昨天都是幻覺的女人徹底破滅了幻想,可是怎麼也無法接受,尹三生的神秘女友竟然是那個言女女?!大地啊……

  ,如果她們要是知道那兩人從小就睡在一起了,不知道多少人會變成奔馳的草泥馬。

  瑪雅預言的世紀末,新的一年充滿了各種驚喜,堅定了無數曾經的猶豫不決,但直到真正的毀滅來臨以前,生活依舊保持著原本的軌跡。你仍然要五點半起來化妝,他還是只能乘坐擁擠地地鐵咬著烤焦的面包。什麼都不會改變。

  這一年,公司又有了新的傳言。

  傳言,尹助理和言某人同居數年,不顧長輩(言二貨=L=)反對私定終身。

  傳言,沒到下雨天就會撐傘等在樓下的那個貝雷帽女人就是公司裡失蹤多時的某個女人。

  傳言,有人看見有個女人穿著背帶褲站在公司樓下,腹部有奇怪的弧度,沒多久老總的助理就急衝沖地跑下樓,一把將那個女人橫抱起來,帶著責備的表情,動作很是輕柔。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

  「吶,你今年的願望是什麼?」。

  陪著你,一直一直陪著你。

  《請你圓潤的離開/陪你到世界的盡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