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雖然這麼說,可林池還是忍不住閉上眼睛,垂在身側的手不自主的攥緊。

  陌輕塵的吻很輕很輕的落在她的眼睫上,抱住她的手臂收緊,在狹小的空間裡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但陌輕塵並沒有在做什麼,只是唇熨貼著她,一動不動,像是要維持這個動作到天荒地老。

  緊張的感覺一點點褪去,身體也在熟悉的氣息下逐漸放鬆。

  相濡以沫。

  莫名的想起這個詞。

  眼睫上柔軟而溫熱的觸覺讓林池微微有些癢,她眨動了一下眼睫,睫毛刷過陌輕塵的面孔,近到鼻尖好像能觸到陌輕塵的距離,她才發現陌輕塵竟然也閉上了眼睛,容顏在靜謐中平添了幾分稚氣。

  心無聲的柔軟開來。

  陌輕塵這才徐徐睜開那雙漂亮而細長的眼睛,他垂眸道:「不願意,也沒關係。」

  卻在垂眸的瞬間觸到林池揚起的嘴角。

  林池笑了。

  陌輕塵有點奇怪地看著她。

  突然張開手臂抱住陌輕塵,林池的唇在陌輕塵的頰邊蹭了一下,輕聲道:「我真的沒事,也沒有不願意……只是稍微有點不適應而已。」

  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生怕她不開心不願意的陌輕塵已經不是那時候強迫她傷害她的人,他不會再傷害她。

  林池,別害怕。

  像是受到了鼓勵,陌輕塵的唇自林池的臉頰移向肩窩。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聲響,林池如夢初醒,動了動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陌輕塵。

  陌輕塵用唇蹭了蹭林池,道:「我們回去罷。」

  林池:「啊?」

  陌輕塵已經裹起她,縱身自窗口飛掠出去。

  林池在半空中按住額頭,她被陌輕塵抱得很緊,大半的風都被擋在了外面,只有髮絲被封吹動。

  淡淡的月華投落下,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陌輕塵近乎完美的輪廓,精緻的像是只有畫卷中才可能出現。明都的百家燈火都成了襯托陌輕塵的背景,銀髮逆風飛舞,斑斑駁駁的光打在那張臉上,變幻莫測,唯一不變的那雙水墨氤氳的眸,和無論看多少次都一樣驚艷的容貌。

  「我說……」

  林池低低開口。

  陌輕塵不知何時已經慢下身形,而後飛速躍入屋中,把林池放在了床上:「什麼?」

  「那個……」林池邊想邊道。

  陌輕塵已經脫了鞋襪,爬上床,眼眸認真的看著她:「我們繼續。」

  林池:「……」

  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但陌輕塵的唇已經徑直來到了頸側,溫柔的蜿蜒過一路水色。

  林池不自覺的微微揚起脖頸,陌輕塵的手輕輕取下她的髮帶,便去解她的衣帶。天氣不冷,林池穿的也並不多,解開外衫和中衣的帶子,裡面只剩一件束胸。

  夜風拂動,腰間微涼。

  但很快那絲涼意就被淹沒,因為陌輕塵已經光裸的貼了上來。

  光裸……

  他是什麼時候脫的……

  林池微訝,就見夜色下,陌輕塵輕輕鬆鬆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那件質地柔軟的綢緞白衫就順著他的肩膀如流雲般滑落下去,伴隨著蜿蜒的髮輕飄飄的落在腰間,隨之映入眼簾的便是光潔圓潤的肩頭和完美沒有一絲瑕疵的白皙肌膚,身體線條優美的宛如雕刻。

  那一片薄薄的月光旖旎的划過陌輕塵的背脊,散發著淡淡如玉的光澤。

  根本不敢伸手去碰,因為太過美好,生怕一旦觸碰就會立刻消失破碎。

  真的是……很好看的人。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認真的看陌輕塵裸身的樣子,每一寸肌膚都美,美得超越了性別,讓林池甚至都沒有意識到眼前這是和她完全性別不同的存在。

  等林池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陌輕塵徹底扒光了,當然他自己也把自己扒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不讓人近身的緣故,陌輕塵對於脫穿衣服這件事相當的熟練,就好像已經練習過許多次一樣。

  林池默默無語了一下。

  伏在她身上的人在她的鎖骨上咬了咬,然後抬起頭來,疑惑問:「你為什麼沒反應?」

  林池也疑惑:「什麼反應?」

  陌輕塵:「就是……」他思索著道,「顫抖、呻—吟、說‘不要’之類的……」

  林池僵硬了一下:「……我需要配合一下麼?」

  陌輕塵又想了想,道:「算了……」

  然後繼續下去親她。

  他的唇很小心,很輕柔,像在對待什麼重要的事物,一寸一寸熨燙下去。

  林池亦不是沒反應,被陌輕塵親的地方會微微發熱,還會有點癢,但……習慣了隱忍,除了僵硬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反應。

  要她忍痛還好,但是真要給反應還是有點困難……

  好在陌輕塵也完全不是要計較的樣子。

  一炷香後。

  林池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熱,眼睛有些迷離:「呃……你還沒有親好麼?」

  陌輕塵眨著眼睛抬頭:「你沒有反應……」說著微微移開視線,微微喘氣,「是我做的不對麼……」

  林池:「……你在做什麼?」

  陌輕塵簡單道:「前戲。」

  林池眨了眨眼睛:「……哦。」

  半個時辰後。

  林池覺得自己已經化成了一灘水,全身上下都軟的不像話,聲音也有些發軟:「……你還沒好麼?」

  他到底做不做了啊……

  陌輕塵輕聲嘆,聲音隱忍:「……還是沒有反應。」

  林池:「……這次又是什麼反應!?」

  陌輕塵看了看林池,低頭:「算了……」說著又要俯身下去。

  林池恍惚的看著他,覺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為什麼又算了……」控制不住攬過陌輕塵的脖子,林池定定看著他,發現自己突然變得格外暴躁,「你到底在等什麼……」

  陌輕塵掙扎了一會,不得已只好用已經變得微微瘖啞的聲音道:「……就是用腿勾著我的腰說‘我要’、‘進來’什麼的……」他摸了摸林池的腰,又在林池的唇上吻了一下,道,「顧淵說你沒反應會疼的,所以……」他只好先忍著……

  他說的苦惱,完全沒注意到林池臉上更加苦惱的神情。

  說完,他才抬頭看向林池,然後發現林池一臉豁出去的表情……

  再然後,陌輕塵睜大了眼睛……

  「好了,可以下一步了罷?」她自暴自棄道。

  陌輕塵的手順著林池的後背向下,彎起眼眸道:「好。」

  林池全身上下已經的紅得像烤熟了的蝦子,大概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這麼做的一天。

  泛著粉紅的肌膚顯得十分可口。

  陌輕塵輕輕吻了吻林池的肩膀,然後回憶著之前從書上看到和從顧淵那裡學來的理論知識,進行了嚴謹的實際操作。

  上一次的記憶實在糟糕,林池是閉著眼睛做好忍痛的準備的,但實際上卻比想像中好太多,並沒有多痛,只是還有些不適應。

  陌輕塵的動作實在很溫柔,彷彿生怕有一點弄痛她。

  還是有輕微的不適,但那樣的感覺已經被陌輕塵的溫柔淹沒。

  林池突然有點想哭。

  陌輕塵停下動作:「很疼麼?」他俯身吻去林池眼角的濕跡,眉宇微皺,汗水隨著陌輕塵輕微的晃動滴落。

  上一次陌輕塵也問過一樣的問題。

  他問她疼不疼,然後告訴她「疼就記住,是我讓你疼的」。

  但這一次……明明的同樣的問題,卻讓她有截然不同的感覺,因為即便是被侵略著,陌輕塵也依然在疼惜著她。

  被人需要,被人憐惜,被人疼愛的感覺太過清晰,讓她想起了在父母照拂下的無憂無慮的自己,一直以來她都很堅強,看著全家被滅,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被傷害被欺辱,可這一刻,忽然就想放下那些東西,放下堅強,放下背負和責任,只被一個人寵著,靠在他的胸膛裡,即便天塌下來,也用不著擔心。

  陌輕塵還以為她是疼得厲害,上一次他沒有記憶,但還是知道林池有多排斥。

  即便此時已經深切的體會到那種完全欲罷不能的感覺,但他也不想為了自己的歡愉而傷害林池,微微黯然的垂眸,陌輕塵略退出來一些:「疼的話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被林池抱住:「……不疼,一點也不,呃……」

  因為這個貼近的動作,某樣東西更加深刻的嵌入進去,重重一下讓林池驟然失神。

  吞沒理智的快感一直蔓延到大腦,連脊髓都被激到顫慄,完全溫暖而緊致的包裹,再加上這是林池……

  陌輕塵聽見腦中有什麼叮的響了一下。

  ……這就是顧淵說的理智斷線的聲音麼?

  但很快,他連思考的空閒都沒有了,因為理智後面的東西……叫禽獸。

  有時候做禽獸比做人要容易的多。

  於是,陌輕塵禽獸了一個晚上。

  一個清晨。

  一個白天。

  理智的那根線重新結起來的時候,陌輕塵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辰了。

  林池靠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房間裡瀰漫著還未散去的曖昧氣息,被汗水浸染的被縟散亂的堆在身前,連空氣裡都好像還在迴蕩著之前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陌輕塵想了想,起身打水,把林池和自己洗乾淨,然後換到林池的房間去睡。

  林池實在是累得狠了,連洗澡都沒能弄醒她,整個過程中一直緊閉雙眼。

  陌輕塵只好趴在她身邊呆呆看著她靜靜沉睡,手指把玩了一會林池的髮梢,看越覺得好看,彎起眼眸,便又把她抱進懷裡,親了親,才倒在一側。

  可是……呃……

  林池這麼一直不醒的話,做完之後他該說的比如「我愛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之類的都沒機會說誒……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