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一進被窩,宋嘉寧就感覺從冬天變成了夏天,剛剛還冷出了一身小疙瘩,這會兒就熱得冒汗了,他抱著她腰的手臂,他貼著她肩膀的胸膛,他落在她臉側的呼吸,全都熱得像火。宋嘉寧一動不動,他右手摸了摸她左臂,好像在檢查什麼。
宋嘉寧知道,不好意思地道:「多謝王爺,已經不冷了。」
王爺雖然看著冷,但還是記憶中那麼體貼,一聽她說冷,不但為她蓋了被子,還用身體溫暖她。
「嗯。」
輕輕的一聲嗯響在耳邊,大概是離得近,竟然也比平時聽起來多了幾分溫柔。宋嘉寧沒那麼緊張了,默默地等他鬆開手,可壽王依然抱著她。宋嘉寧彷彿明白了什麼,她羞澀地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耳垂好像被輕輕地碰了下。
宋嘉寧本能地縮起肩膀,只是輕輕一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嗖的從耳朵傳到了腳底,心也高高提了起來,而那發熱的唇慢慢挪到了她臉上,說親不像親,說咬不像咬。可是,不是親又是什麼?想到未來皇上居然在親她,宋嘉寧又緊張又榮幸又甜蜜。親了,說明壽王,也就是她的相公,喜歡她啊。
睫毛亂顫,宋嘉寧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默默地感受壽王的親親。他看人的時候目光疏離,像隔著雲海,但他的唇很熱,比她發燙的臉還熱呢……念頭剛落,男人親到她嘴唇了,宋嘉寧心中的那半甜蜜頓時化為緊張,小手攥緊了褥子。
她不敢睜開眼睛,只知道他溫柔的像水,只聽見輕微的羞人的啵啵聲,那是嘴唇貼上又分開了。宋嘉寧第一次被人這樣親,不是一邊親一邊兩手亂動,不是上來就往她口中闖,更沒有嚇人的粗重呼吸,緩緩的循序漸進。
他彷彿一直都那麼平靜,倒是宋嘉寧,呼吸慢慢重了,因為他太溫柔,她攥攥褥子,然後試探著,抱住了他腰。他身體僵了一下,宋嘉寧感覺到了,嚇得立即放下手,剛離開,緊緊貼著她唇的他的唇,忽然彎起一抹弧度,應該是,在笑?
宋嘉寧偷偷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擦過他薄薄的眼皮,趙恆跟著睜開,頭微微抬起,看清了她水濛濛的杏眼。趙恆只看著她,沒什麼表情,宋嘉寧卻想到了剛剛的那番親密,羞答答地朝一側歪頭,眼睛閉上,用羞紅的臉頰對著他。
「可以抱。」
她聽見壽王這麼說,宋嘉寧沒忍住,翹了下嘴角,然後聽話的,又抱住了他腰。
趙恆低頭,繼續親她,只親嘴唇。
宋嘉寧隱隱約約猜到了,他大概不懂該怎麼親,扭捏一會兒,主動張開嘴,舌尖兒從他唇上掃過,掃完立即躲了回去,然後他果然追了過來,呼吸也終於亂了,一手托著她腰,一手急切地解纏在腰間的兜帶。
宋嘉寧有點羞,有點甜,有點害怕,有點期待,還有點渴望,各種滋味兒與他的熱混合在一起,她腦海裡混混沌沌的,全憑本能行事,一雙小手抱住他腦袋,低頭看他埋在她懷。想到這是未來的皇上,未來的皇上竟然在與她做這種事情,還沒等他做什麼,宋嘉寧咬住嘴唇,身子先癱軟下來。
茫茫然的,察覺他的試探,找不到路,焦躁地亂杵,想到母親的提醒,宋嘉寧羞羞地抱住他。他脊背緊繃,在她的幫助下終於找準了方向,然後一下子就壓了大一半過來!
宋嘉寧棉花似的身子登時被凍成冰,指甲無意地陷進了他背,貝齒咬住下唇,淚水瞬間瀰漫雙眼。趙恆眼睛看著底下,道路受阻,他悶哼著想更進一步,宋嘉寧想拚命忍著的,可是再忍,她怕自己這條小命真的沒了。
「王爺……」宋嘉寧哆嗦著抱住他,性命攸關,不敢撒嬌也必須撒了:「王爺容我緩緩……」
她帶著哭腔,趙恆抬頭,這才看見她紅紅的小臉不知何時變白了,梨花般掛著兩串淚珠,那雙淚汪汪的杏眼哀求地望著他。趙恆遂不再動,黑眸喜怒不定地與她對視。看著這樣的眼睛,宋嘉寧突然生出無限委屈,她這麼難受,他就不能說幾句軟和的話哄哄她嗎?
便是未來皇上,可兩人也是夫妻啊,難道這輩子都要這麼悶悶地過下去?
「疼?」她眼淚越來越多,泉水似的往外湧,趙恆皺皺眉,啞聲問。如果她這麼痛苦,那不如就此打住,反正他也夾得慌。
宋嘉寧閉眼再睜眼,擠掉了之前溢滿的淚,見他皺著眉,她頓時忘了自己的委屈,生怕他嫌棄自己,忙搖搖頭,努力露出一個笑容。趙恆見了,眉頭皺的反而更深,立即就要離開。宋嘉寧更怕了,急得一把抱住他,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疼,她豁出去了,主動去迎。
趙恆雙臂繃緊,剛要順勢而為,卻見她臉更白了。
他莫名惱火,按住她肩膀不許她亂動,冷聲道:「不必勉強。」
宋嘉寧慌亂地搖頭。
「為何哭?」趙恆又問。
宋嘉寧不敢再撒謊,可也不敢向一個有口疾的王爺抱怨他不會哄人,被他犀利的眼睛盯著,宋嘉甯連琢磨理由都怕被他看出來,不知所措,目光忽的落到了他唇上。這人雖然話少,可他親她的時候,很熱情。
「王爺親親我……」她不安地說,怕他拒絕。
趙恆怔住。
宋嘉寧垂下眼簾,咬咬唇,鼓起最後一絲勇氣道:「王爺親我,我就不疼了……」
趙恆不太信,可想到親她的時候她確實很歡喜享受的樣子,他沉默片刻,低頭,堵住了她涼涼的嘴兒。宋嘉寧盼的就是他的哄,說不出話用嘴也行,怕他親一會兒就走了,她雙臂籐條似的攀住他寬闊肩膀。
親著親著,她慢慢放鬆下來,他也漸漸有了動作 光搖曳,她視線模糊,只覺得他在上面盯著她,大手亂揉,神仙似的人,卻做著一點都不像神仙的事。宋嘉寧臊地摀住臉,胳膊肘試圖擋住自己,被他霸道地撥開,最後乾脆一手攥住她雙手舉到頭頂,發狠地欺負她,再也不管她哭不哭了。
晚飯的時候,宋嘉寧看得清清楚楚,他一共吃了四塊兒鹿肉,喝了一碗湯,這會兒他好像就變成了一頭鹿,撒著歡在她身上馳騁,什麼神仙體貼,統統不再與他沾邊。
宋嘉寧睡一會兒醒一會兒,迷迷糊糊的,感覺身子又被他掰了過去,要來親嘴兒。宋嘉寧又累又困,根本沒醒,敷衍地應付他。短短半夜,他已經知道怎麼能最快地喚醒她,低頭就去她懷裡。宋嘉寧「嘶」了一聲,急得摀住,小聲地抱怨:「疼……」
都要破皮了。
他就換地方親。
宋嘉寧哪都疼,睏倦地忘了尊卑,使勁兒將人推了下去,抱著被子滾到了床裡頭。趙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看著看著,聽到她綿長的呼吸,轉眼又睡著了,只剩他光溜溜的晾在外面。趙恆伸手,快碰到她肩膀了,頓了頓,收了回來。
仰面躺好,冷得身體平靜下去,趙恆才扯過一半被子,閉目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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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雄州,邊關重鎮,亦是繁華之地,大遼與中原的客商往來都要在這裡聚集,因此入了夜,雄州照樣有男人們消遣的好去處。邀月樓便是城裡最好的青樓,裡面的姑娘一個比一個美,就連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是清秀麗人。
二樓臨窗的雅間,郭驍坐北,另有四位軍中同僚陪客,此時四人身邊都有一個貌美的歌姬作伴,只有郭驍這裡,孤零零就他一個。餘光瞥見一些小動作,或是揉胸或是捏腿,郭驍漠然收回視線,自斟自飲,烈酒下肚,所過之處全是火。
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燭,只是一個念頭,郭驍的手便猛地攥緊酒盞,要捏碎一樣。
「世子,你人都來了,還是點個姑娘吧,不然我們也拘束。」一個身形魁梧的黑臉男人攛掇道,他想抱著懷裡的美人去房裡了,但身份最尊貴的世子爺沒動,他們不好走啊。
「是啊是啊,莫非京城美人太多,世子瞧不上我們雄州的佳麗?」另一個微胖的武將打趣道。
郭驍笑了,放下酒盞,看著第二個說話的人道:「好,你去叫這裡的頭牌,我來比一比。」
微胖武將大喜,立即對外高呼老鴇,老鴇知道郭驍身份尊貴,連忙將手下最美的微雲姑娘領了過來。微雲姑娘今年十八歲,身段纖細婀娜,一身白裙踩著蓮步進來,宛如仙女下凡。瞧見坐在北面的郭驍,面容冷峻卻風流倜儻,貴氣逼人,微雲香腮泛紅,上前幾步,盈盈下拜:「微雲見過世子。」
其他四個武將都看傻了眼,痴迷地盯著微雲。
郭驍一手撐著長幾,一手端著酒盞,目光看貨物般將微雲上下打量了一遍。他承認,這個微雲確實很美,可她眼睛沒有安安的清澈,沒有安安看他時的害怕防備。她的臉沒有安安的胖,肉嘟嘟的,他一直想捏捏,一直都沒有下手。她的胸沒有安安的鼓,她的腰沒有安安的細,聲音也沒有安安的嬌甜。
再美,她都不是安安。
「滾。」垂眸喝酒前,郭驍冷聲道。
【小劇場】
郭驍狼:你睡了嗎?
趙恆龍:……
郭驍狼:你睡了嗎?
趙恆龍:沒。
郭驍狼:艸
趙恆龍:……睡了。
郭驍狼:挺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