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車場上……
「其實，今天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也不一定去的。」這句話，今天我不知道重復問了幾次。可是每過一段時間，我都不由自主地再問一次。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麼婆婆媽媽。
韓漠看了我一眼，沒有答話。
「韓漠，你真的要去嗎？現在改悔還是來得及的……」我再一次地看向韓漠。
韓漠看都懶得看我，鎖了車門，直接往前走。
「韓漠!」我拉住他的手臂。
韓漠終於停下腳步，轉回身子看著我。
「你真的要……」我看向他再次開口。
「凱若，你還想要我怎麼答？我人都已經來了不是嗎？」韓漠已經被我問得有些煩了。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再問的話，我就只能說是真的。」
「可……」我仍然有些不死心。
「凱若，你到底怎麼了？這次聚會是你提出來的，而我也來了，你還要我說什麼？要我臨時反悔嗎？」
「我沒有想到你們都會答應嘛!」我真有些欲哭無淚。
她們那邊沒什麼好說的，一通電話過去，蘇珊想都不想就直接答應了。於曼說了，就算有約會也把它推掉。小薇甚至說還要錄下來，順便做個采訪，看看韓漠是何方神聖。
而韓漠呢，在我說完全部來龍去脈後，仍然還是答應了。
原來和我那幫死黨的口頭約定是不管是誰有了真正想認真談的戀愛關系話，就把另一方介紹給大家。可是說歸說，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做過。蘇珊暫時沒有這個權力了，於曼一直沒有定下來，而小薇也沒有跟誰交往超過2個月。所以韓漠算是第一個例子，絕對的頭一炮。當第一人通常都比較慘，因為沖鋒的人往往都是炮灰。
我知道她們都想見韓漠，介紹韓漠給她們認識本來也沒有什麼。我一直後悔的是，不應該這麼遵守當初的口頭約定。當初說的是必須這男人單獨面對我們，也就是一個男人要陪四個女人吃飯，不能再叫其他朋友，看看那男人的應變應對能力當做考驗。當初說是這麼說了，可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想想韓漠一人陪我們四個女人吃飯，這場面怎麼想怎麼不和諧啊!不說別的，光是一個男的陪四個女人吃飯已經很慘了。現在是一個型男陪四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吃飯……這畫面能看嗎？
想想她們的嘴啊!絕對是久經考驗，如果只是其中一人，那可能還沒什麼，可女人說話，最怕的就是你一句我接著一句，再加上默契又十足，真能讓死人從棺材裡爬出來罵人。擺明我就算站在韓漠那邊也沒有用啊，韓漠必須得應付她們三個。就算是我們中間，如果是一對三的情況，一個人的那位一定選擇消音，其他人說什麼聽什麼。
再加上我們平時給人的感覺，不屬於『善類』，至少看上去沒有親和力，屬於第一眼看覺得不太好說話的那種。也許是這個原因，我們四人『面不善』在一起的時候，極少有搭訕的事情發生，曾經有過，那男人被四人一起盯著看，講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最後摸鼻子走人。
此外還有其他的原因，還有很多很多……
總歸一句話，就算韓漠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那也一定是黯淡無光，我真的不覺得韓漠能夠安然無恙吃完這餐飯。
「凱若，你鎮靜點，吃飯而已怎麼緊張。」
「我也不想啊。」上次韓漠帶我去見他朋友時，還是這麼大一堆人呢。
「又不是去見父母!」韓漠看我的表情歎了一口氣。
「見父母就容易多了，我不會這麼緊張!」我也歎氣。誰家父母能有她們妖精啊!
韓漠笑了一下，說道：「真要慘的話那人也是我，你急什麼!」
「當然，息息相關呢!」這能不關我的事嗎？
「放心，走吧小姐，不會給你丟臉的。再不走要遲到了。」韓漠摟著我的肩往前走。
「真的？」看他這麼鎮靜，我心安了一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緊張，除了她們那邊的理由外，是因為我在乎他嗎？我真不想看到什麼『有損身心健康』的畫面。
「這是你今天第幾個一樣的問題了？真的真的，行了嗎？別再問了。」
我笑了，今天已經是我有史以來最婆媽的一天了，印象中自己可是從來不羅嗦的人啊。
「再說了，就算丟臉也有我陪著你，你急什麼!」
我笑容一僵，沒好氣地說：「我這是擔心你!」
「知道，不然我就不回答了。不過你真的是擔心我嗎？再說下去，我沒被她們嚇到，反而被你魔音傳耳。」韓漠搖了搖頭。
「好心沒有好報，到時我就在旁邊看好戲!」我最後給了他一個白眼。
今天吃的是西餐，不是包間，我跟隨服務員上樓就看到她們了，她們一向很顯眼。
這陣仗……讓我腳有點軟。
她們三個人竟然全到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我們一起聚會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她們三個人等我一個。難不成她們還先開了一個高峰會議嗎？
「我們遲到了嗎？」我不由懷疑是不是我記錯時間了，連於曼竟然是准時到的，甚至還提前了。
「比你說的時間晚了4分鍾，你剛剛要是不羅嗦，就不會遲到。」
「她們可從來沒這麼准時過。」
「我的榮幸。」韓漠看上去相當鎮靜。
「祝你好運。」我向他挑了一眼。
「應該是祝我們好運吧？」他微低頭，在我耳邊說的這句話。
……
「凱若，你遲到了!」於曼率先發言。
「總給你點機會說說我啊，平時可都是我們說你，老是一樣就太無聊了。」我不甘示弱。
「看在帥哥面子上就饒了你。」於曼決定在這個問題上放過我。
「不介紹一下？」蘇珊上下打量了一下韓漠。
「這位，沒什麼好介紹的，大家都知道他是誰，」我指了一下韓漠，然後我分別指了她們三個同時說道：「她們是蘇珊，於曼和蕭薇。」
「你就這樣介紹我？」韓漠在我耳邊說了這句後才轉向她們說道：「幸會，我是韓漠。」
才坐下來不久，我就覺得這時間開始難熬了。誰要韓漠今天來就是被參觀的，全部人的視線都是在他身上，看完後還隨便掃了下我。她們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這感覺真的很奇怪。
「看我幹什麼？」當蘇珊再次看向我時，我用唇型說出了這句話。
蘇珊明白後朝我一笑，也用唇型說了句，好像是「到時告訴你。」
我輕微搖搖頭後看向韓漠，被幾個女人盯著看還能如此自如，難怪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能忽略我的視線繼續忙自己的事。
接下來她們會說什麼，會怎麼樣，我很想知道，不過我沒有辦法得知。因為我公司的總監大人竟然在這時給我來了電話，我只能起身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接電話，在臨走著給了韓漠一個眼神：我不是故意的。
總監的意思是我明天被臨時調去別的地方幫忙，講了一堆注意事項。我聽在心裡真是急，您老人家就不能快點說嗎？可又不能不注意聽，萬一露掉什麼細節，麻煩的事就更多了。
總監滔滔不絕講了十幾分鍾，總算是講完了。我把電話關上後看了通話時間，不由搖頭歎氣，韓漠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想象的畫面裡最好的情景則是韓漠一張不耐煩的酷臉，而她們則是滔滔不絕。
我走回去，當我看到他們時，他們還有說有笑的。我再仔細看了一次，真的是有說有笑。韓漠是背著我的，他什麼表情我不知道，小薇是側面看不太清，但蘇珊和於曼的臉上都是笑意。
這場景看上去也很詭異，沒有哈雷彗星撞地球也就算了，他們之間怎麼會這麼融合？
這氣氛真的是太好了，不說還真看不出來韓漠是第一次和她們認識。他是怎麼做到的？還是她們轉性或者是還有什麼別的計劃？
「不吃了嗎？你的菜還有很多呢。」韓漠在我耳邊問道。
小薇離得最近，她聽到了笑道：「凱若在裝斯文呢!」
「現在注意形象晚點了吧？」蘇珊說道。
「好假!」於曼也開始取笑。
「晚了點？你們說了什麼，不會把我賣了吧？」我沒底地問道。也不想想是誰害的，現在就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怎麼吃得下？難不成她們出賣了什麼我以前好笑的事嗎？不然他們怎麼這麼開心啊。
「你有值得賣的嗎？」三個女人異口同聲，同時全部看向我。
「你有值得買的嗎？」韓漠的聲音，也看向了我。
真是太有默契了吧，怎麼全針對起我來了？今天不應該是針對韓漠嗎？我沒好氣地向他們掃了一眼，剛想張嘴可是想想還是閉上了。
原先只是一對三，現在這可是八只眼睛四張嘴，我再厲害也只能朝兩人翻白眼，可是他們的火力可以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我回一句，至少有4句等著我呢，我絕對不幹回嘴這種蠢事。
一餐飯下來，也許就我沒有吃好，其他人都是酒足飯飽的樣子。
臨走前，趁韓漠與蘇珊於曼告別的時候，小薇在我的背上給了我一掌後小聲說道：「眼光不錯。」
「那也要打？!」這位置打得真好，屬於怎麼都不好揉到的地方，還真有點疼。
「這是鼓勵。」小薇笑了。
「那我把賬記在他頭上。」我盤算了一下。
「恐怕難!」
「你也發現這一點了。」我歎氣。
「他不錯，你還歎什麼氣。」
「嗯，也是。」我總覺得少點什麼，不過真的是我要求太多了嗎？或者需要再多些時間？
……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說了什麼？」在車上的時候，我問韓漠。
「隨便聊了一下。」
「一點刁難都沒有？」真是不敢相信，她們什麼時候變這麼仁慈了？
「沒有，態度很好，你先前太緊張了。」
「你一定做了什麼!」
「沒有。」
「沒事先買通她們嗎？」真是匪夷所思啊。
「凱若!你就這麼想看好戲啊。」韓漠無奈。
「不好意思，就當我今天不是正常狀態，可我想不通，難不成是因為你的長相太凶惡？」韓漠一臉酷酷的時候，也感覺讓人不敢造次，是因為這個嗎？不然我真的想不出理由，老天要下紅雨了嗎？
韓漠開車，沒打算理我了。
……
最後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幫女人態度好了。她們根本不是因為突然轉性，也不是因為給我面子，更不是因為韓漠魅力大……
而是這幫女人有求於人!!
罪魁禍首是蘇珊，在她先前的大力宣傳下，另兩個女人也知道韓漠照相技術好。一幫愛美的女人，就為了以後的幾張相片，就把橄欖枝輕易地遞到了韓漠的手中。
「你也太走運了!」有沒有天理啊，還是未知數的相片就把她們收買了，我沒好氣地看向韓漠。這一關就這麼容易給他過了，那我先前還急什麼啊。
「那也算是我能力之一啊。」韓漠理所當然。
「你要幫她們照嗎？」
「你同意嗎？」
「嗯，也好，到時你幫我們四個人照好了，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照過了。」我想想看，韓漠鏡頭下的我們會是什麼樣呢？我開始對這一組相片有期待了。
「好。」
我瞇了一下眼，突然想到什麼，然後說道：「不過韓漠，照我要照得比她們漂亮!」
「這要求有難度。」
「那……照我時比她們用心？」
「我一向很用心。」
「我的相片要比她們多總行了吧？」
「這你也要計較？」
「是啊!」不然心理總有些不平衡，這幫女人，先前還說什麼一定會幫我考驗他呢，結果呢？全是叛徒，就這樣被相片收買了。
「好，照你的時候，提醒我換成連拍，這樣你每照一次都能比別人多幾張。」
「……」什麼叫敷衍!
「韓漠，要不，到時她們找你照相時別答應好了。」我異想天開地說道。
「我沒問題啊，你不怕她們說你？」
「不怕。」她們害我緊張了這麼久，就這樣給我收的尾，心理真是太不平衡了。
「那打呢？」韓漠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馬上像連珠炮一樣說道：「你看到了？小薇最後打我那一掌你看到了!都是因為你，我才被打的，你還好意思提!」
「你今天還真不像平常的你。」韓漠看我這付表情很快就笑了。
還笑，這能怪我嗎？憑什麼韓漠收到的是微笑，我收到的是巴掌呢？
我真是不交友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