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然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安歆下樓的聲音,她抬手拍了拍溫景梵的手臂,輕「唔」了一聲,弱聲抗議。
溫景梵偏頭,不輕不重地咬在她的耳廓上,看她那耳朵瞬間紅透得樣子,心裡就像是被梵希的貓爪撓了一下一樣,癢癢的。
只聽那腳步聲近了,這才壓抑下來,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轉身繼續切菜。
隨安然這會也不好意思出去閒坐著,再說她這會的表情任誰都能看出剛才發生了什麼,她才不敢出去面對……自家母上若有深意的那種眼神。
他們結婚之後,在家做菜的時間也不少。通常都是溫景梵掌廚,隨安然打下手,後來住進了溫家和老爺子一桌吃飯之後這才連著好一段時間沒進過廚房,只偶爾回去的早了,幫辛姨一起忙著。
安歆從廚房經過,便往裡面掃了一眼。見小兩口各自占據流理台的一邊忙著,不由彎唇笑了笑,又走開了。
吃過午飯,安歆有事離開,就留下小兩口在家。
年關將近,隨安然倒是有心想和溫景梵一起去外面走走。只是今天的天氣實在算不上好,昨夜下了一場雨夾雪,今天驟然降溫,家門口那一處的河流已經結了一層冰面。
除了冷風陣陣之外,天空更是陰沉得像是隨時都能落下一場雨來一般。
她只是在外面站了小片刻,就覺得手腳都僵硬得不是自己的了。冷得一個勁的打顫,那想出門逛逛的心思立刻歇了大半。
這麼想著,她拉緊身上的外套,趕緊小跑著回了屋。
溫景梵剛從她的房間裡下來,見她小跑著進屋,微挑了挑眉問道:「不是打算出去逛逛?」
「太冷了。」隨安然摸摸有些涼的耳朵,邊朝他走過去。
的確是冷。
溫景梵看著她才一會就凍得有些紅的鼻尖,輕歎了一口氣,拉到面前裹進自己的大衣裡,抱在懷裡。
這是他的習慣。
起初隨安然並不太習慣他這種無論何種場合就這樣親近,可後來時間久了,才知道他一貫喜歡如此,且這個辦法……的確高速有效。
l市是南方地區,比較濕冷。空氣裡似乎都帶著冰凌,呼吸之間便能感覺到那涼意絲絲入侵。那種冷是透過你的身體,一路霸道侵占的冷。
而非北方,溫度雖然低,但身上穿得夠厚實,在外面行走半個小時也不會覺得寒冷難耐。
溫景梵是北方人,雖然在s市待過幾年,但畢竟還是有個體差異。
安歆怕他過來冷著,屋裡的空調幾乎都開了。只不過樓下太空曠,又是老式的樓房,封閉性倒是沒有樓上休息的房間那麼好。開了這麼半天,也只是上面浮著一層薄薄的暖意。
「那下午就在家,等想出去了再去。」見她的雙手都暖了起來,他這才鬆開。
隨安然也是這樣想的,再加上昨天又是飛機,今天早上又是乘車過來,雖然都有休息,但身體還是有些疲累。
吃飽飯之後,那種困頓的感覺便越發的清晰,只想著下午好好地窩在被窩裡睡上一覺。
冬天的時候,被窩裡才是好地方啊。
溫景梵陪她睡了一會,因為是淺眠,他只睡了片刻便清醒了過來。側目看過去,她正擁著被子,整張臉微微得泛著紅。
他抬手試探了一下她額上的溫度,見一切正常,這才放心地抱了筆記本去處理一些公事。
又由著她睡了一個多小時,他的工作也處理完了,這才起身去叫醒她。
隨安然被叫醒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他半晌,眼底水潤得像是浸了璞玉,微微地往外滲著光。
「不認識了?」他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抱她起來後給她披上外套。
做完這些,隨安然的神智也清醒了一些,微微坐直身子攬住他的脖子在他懷裡蹭了一下:「幾點了?」
「下午三點了。」
隨安然眨了幾下眼睛,沒說話。
她剛睡醒的時候不愛說話,溫景梵也沒太在意,只輕聲哄道:「不能再睡了,再睡的話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隨安然大概是真的沒清醒,順著他的話就接口:「晚上睡不著,不是正好嗎?」
溫景梵微愣,垂眸看向她,正對上她清潤得有些水光瀲灩的雙眼,低聲笑了起來:「最近不是特殊時間,不能對你做什麼麼,所以要好好表現,爭取日後溫太太能打賞些。」
他又開始調戲她了……
隨安然默默地腹誹了他幾句,卻乖乖地爬了起來。
到樓下的時候,安歆還沒有回來。
隨安然和溫景梵在樓下的客廳坐了片刻,就聽見外面有人吆喝著賣麥芽糖。
l市這片古城區,一到三四點左右的時候都會有不少小販騎著推車走街串巷地賣些小玩意。有吃的,有小孩玩的,有時候也有日常會用到的日常用品。
隨安然小的時候和安歆回這裡看外公外婆的時候,每天下午都會買些小東西吃,這種習慣養下來,到現在也改不掉。
溫景梵隨她一起出去,見她喜歡,倒是每種糖都買了一些。
附近鄰居三三兩兩地正在外面,也有鄰居家的小孩來買吃的,見到安然身旁有個相貌出色的男人,便忍不住問道:「安然,這是男朋友啊?」
隨安然給崔阿姨的小孫女遞了麥芽糖,又捏了捏小姑娘柔軟的臉,這才回答:「我們剛領證。」
那鄰居阿姨「咦」了一聲,又追問:「之前也沒聽你媽媽說你結婚了啊,這麼快啊……那婚禮什麼都不辦了?」
隨安然眉頭幾不可查地微皺了一下,隨即又笑了開來:「覺得合適就在一起了。」
那鄰居阿姨也笑了起來,也沒顧忌,直接說道:「我說呢,就前段時間還聽你崔阿姨說年底你回來給你相了幾個不錯的見見。還是你自己動作快啊……」
隨安然眼皮子一跳,心底暗暗呻/吟了一聲,都沒敢去看溫景梵的臉色,皮笑肉不笑地又應付了幾句,這才拉著溫景梵快步回了屋。
溫景梵面上淡淡的,一點也看不出什麼來。
隨安然是深知他偶爾出來作祟的腹黑因子的,立刻先發制人地揚了眉,一臉怒意:「阿姨說話也太不招人聽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溫景梵被她那模樣逗笑,見她沒有注意自己,微微揚了唇無聲地笑了笑。只一瞬間又把那笑意壓抑了下去,並未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前段時間是什麼時候?」
隨安然咬著麥芽糖,眼神左右飄忽就是不敢看他。良久,見他依然沒有放棄的架勢,這才含糊地低聲說道:「跟你結婚之前的之前的之前……」
那時候她根本沒想到自己能和他修成正果啊,畢竟自己是一直在退縮,這樣的表現任是誰看了都不會覺得有下一步的希望吧……
而且,她本來的打算就是過年辭職回l市,然後就在l市上班了。
在她的想法裡,如果和她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溫景梵的話,那無論是誰,她都不會太在意了。所以安歆傳達了這個相親的安排,她才一點抗拒都沒有,並且是十分順從的答應了下來。
溫景梵看著她欲言又止又帶了幾分委屈的臉,繼續問道:「和誰?」
語氣已經柔軟了不少,話語裡的玩笑成分更是占了大比例,連眼角眉梢淡淡的笑意也是如此,只是隨安然正想著怎麼解釋呢……完全沒注意到這些。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崔阿姨有意向給我介紹,我都沒關心是和誰……而且沒人提起的話,我都已經忘記了……」
話落,她瞄了眼溫景梵的神色,這才發現他面上已經帶了和緩的笑意。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是又被他調戲了!
她鼓著嘴含著麥芽糖咬了好幾口,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有幾分這個年齡的嬌俏。
屋裡終於有了幾分暖意,溫景梵坐在她身旁看她慢條斯理享受至極地吃著麥芽糖,突然對這些甜食也有了點食欲。
隨安然見狀,不用他出聲,也把手裡的糖遞到他的嘴邊:「嘗嘗。」
她嘴裡還含著一小塊,說話有些含糊,語調又柔軟得像是浸了蜜汁,吳儂軟語。
他聽得心口一酥,側目看了她一眼,並未去接她手上的糖塊,反而低下頭直接吻了上去。
隨安然的唇色嫣紅,加上吃糖,潤的紅艷艷的,波光瀲灩。他親上去便嘗到了一股甜味,還有淡淡的糖香。
隨安然輕推了他一下,溫景梵卻沒放開,乾脆把她壓在了沙發椅背上,吻得更重了些。
「哎呀……又不是沒有了……」幹嘛非要吃她嘴裡的那塊!
隨安然弱弱的抗議還未說完,他已經就著她張嘴說話時,長驅直入,直接去搶了。
他對甜食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她嘴裡這一塊,有著淡淡的麥香,甜味在舌尖漫開時,漸漸的,擴散開來,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他一手落下去扣住她還拿著糖塊的那只手,微微有些涼,他握在掌心裡。那一寸寸摩挲而過的觸感讓隨安然有瞬間覺得心頭像是過了電一般,清晰得幾乎要顫抖。
她輕聲嚶嚀了一聲,舌根被他吮得都有些發疼。
溫景梵這才放柔了力道,直到她嘴裡那最後一絲甜味也被吞咽乾淨,他這才退出來。只是並未離去,就以這樣半壓著她的姿勢,勾勒著她的唇形,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像是撩撥,像是誘惑,更像是在疼惜。
隨安然這才勾住他,整個人窩進他的懷裡,空著的那只手輕捏了一他的耳垂。
微微的涼意,卻讓他的欲/望越發清晰。
不得不承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論時間地點地想要親近」這句話是正確的。
隨安然對於他,就像是會上癮一般。一天比一天更想困在身邊,更想要親近她些。總覺得她順從乖巧,柔軟溫和的樣子,像是嵌進了他的骨子裡,割捨不了,只能一點點更深入地寵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