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雷梟來說,生活一直是需要自尋歡樂的。很多人追求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他在出生之時就已經應有盡有了,所以這生活的目標嘛……往往就會定的特別與眾不同。
「老李,我讓你查的事兒,怎麼樣了?」
吃著美味的東北燉肉骨頭,男人漫不經心的下手將自己的手指都弄得油呼呼的,還津津有味的伸出舌頭將指頭上染上的湯汁一滴不落的捲進自己的腹中。
要說作為一個大少爺,上頭不知富了多少代了,怎麼說也該培養出一個貴族。而這種吃相未免山野了一點,頗有些古代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架勢。
但是他卻不在乎。什麼形象不形象的,那是在外人面前裝X用的。自己的生活習慣,舒服就行了。
這麼想著,一向愛吃肉的男人在心腹面前就更少了層忌諱。面對著一大盤香氣濃郁的燉肉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他不是莫焰,沒有那麼良好的家教。或者說,即便是有人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要怎麼怎麼學習各種Manner,他也依然不會太往心裡去。
在雷梟心裡,這個世界上別人怎麼想你都是假的,不重要。關鍵是你要特別的待見自己,聽從自己內心的指示才能獲得超然的快樂。平時出去應酬時,他總是玩得最瘋的一個,心裡還頻頻冷笑。他從小的時候其實就很不明白,包括自己在內,周圍遇見的少爺小姐們明明都是一群下流的人,為什麼要被那些貧民老百姓奉譽為「上流社會」。
也許是因為錢吧。
這個世道上,有錢的是爺爺,沒錢的是孫子。其他的,都是幻覺。
你有寶馬蓮花法拉利,即便是在大街上撞死個人都能弄成那個人自己找死。你買的起古奇LV卡地亞,什麼樣的女人都能手到擒來,一個個嬌著呢,嫩著呢,讓你不是皇帝勝似皇帝。
奧黛麗赫本怎麼了?
還不是天天在Tiffany的櫥窗口就著那閃亮亮的珠寶吃麵包。電影的結局往往會回歸到平凡與美德,但是在現實生活當中,能夠最終放下慾望看清自己的人真是太少太少了──
尤其是女人。
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受到的誘惑還不夠。
「無位而尊,無勢而熱。排朱門,入紫闥;錢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錢之所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是故忿諍辯訟,百錢不勝;孤弱幽滯,非錢不拔;怨仇嫌恨,非錢不解;令問笑談,非錢不發。」
唸書的時候其他的沒學會,西晉魯褒所寫譏諷金錢崇拜的憤世嫉俗文章倒被他斷章取義的被用來當做歌頌金錢的信仰在心裡記得牢牢的。
嘿嘿嘿──
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他其實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肯定是要找人來陪他玩了,不然的話,人生該多麼的無趣啊。
「回雷少爺,都查好了。這是照片,您過目。」
老李的身份自然就是那種專屬雷家的私家偵探,為他們父子倆辦事找人已經很多年了,從來沒有失過手。更何況這一次查的不過就是莫焰和一個女人而已,他倆不是通緝犯,也沒怎麼下狠勁變著法的藏,所以監視起來自然容易許多。
從一個大大的牛皮紙袋裡,老李掏出一疊嶄新的相片遞到雷梟面前。
男人正咬著手裡的肉骨頭,見東西到手情不自禁的長眸一眯,對其中二人親密的景像有些訝異。
「行啊,小子,這就讓他給搞上手了?」
心中一動,他咧開嘴笑了起來。顧不上擦拭指頭上的油膩,雷梟直接拈起一張相片湊近了仔細觀看。
相片中的男女顯然沒有料到即便是住到高層裡,若是想要被偷窺隱私也是十分的容易,因此交融的動作在沒拉窗簾的情況下竟然是做的如此肆無忌憚。
赤裸的肉體用各種各樣奇異的姿勢糾纏在一起,彼此之間性器連著性器,嘴唇膠著嘴唇。雷梟越看越覺得有趣,因為打死他也想不到那個平時冷冰冰的莫焰竟然也會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挺會玩的啊,媽的!瞧這小騷貨,身材還真不賴。」
顧不得旁邊還有長輩在,而老李顯然也早已習慣雷梟的另類,所以對他新奇的表情以及脫口而出的髒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是啊少爺,您派遣我去調查沒多久,莫焰少爺就和這個女人同居了。我查了他的財務狀況,發現他手下的一張金卡最近一直在消費一些女性喜歡的奢侈品名牌貨。恐怕就是包養這位小姐的籌碼。」
聽了他的話,雷梟的劍眉一挑,玩味起其中的深意來。
「你的意思是說──這女人不是在跟莫焰交往,而是被包養?」
「沒錯,感覺上這位小姐並不是很願意和莫焰少爺黏在一起。我查了查她的底,卻一無所獲。她如果不是間諜的話,就一定在從事著某種見不得人的行業。查不到她的檔案,甚至沒留下任何信用記錄,只知道她一個外國名字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伊薩貝拉……」雷梟抿緊了唇,像是在思考,「我記得她是藍胤公司的女公關,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抱歉少爺,我想這個女人一定不是A市的人,至少戶口還沒遷過來。」
老李攤手,第一次覺得挫敗。
「你覺得她是間諜的可能性有多大?」
見查不到自己想要的,雷梟也不鬧,沈吟了一會兒又展開俊顏,嬉皮笑臉的跟老李開玩笑。
「可能性為零。」
老李也笑了笑,淡定的搖了搖頭。
「那就是在從事見不得人的行業嘍。」
重新從盤子裡撿了一塊連著肉的醬骨頭含進嘴裡,雷梟咬著口中的硬物慢慢的蠕動著自己的舌頭。
「一個女人,最見不得的行業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