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日記

  楊珊珊,瘋了。為什麼會瘋掉,我解釋不了。那天晚上,她的那一刀當然沒有刺中我,反而被我踢了一腳。她立刻便逃了出去。

  但是第三天一大早就接到了沈科的電話,他告訴我,楊珊珊進了精神病院。楊珊珊那個當地方警察局長的老爸被某人檢舉鋃鐺入獄。據說是包庇罪,包庇他的寶貝女兒誤殺倪美和謀殺黃娟的罪刑。唉,沈科那個傢伙,不論是什麼八卦新聞,他總是會首先知道。真是猜想不到他是用什麼方法知道的。

  一直都感覺很迷惑,為什麼那棟樓會讓自己在鏡中看到那一幕呢?它想向我暗示什麼?還是僅僅只是倪美的冤魂,她努力的想讓我明白她的痛苦,她的冤枉?突然感覺很疲倦,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神。

  在那棟樓裡削過蘋果的人,全部都死了。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鬼樓和蘋果一定有某種未知的聯繫,但是當時,我的認知也只限在複印紙記載的數據上,直到相繼失去李嘉蘭和張鷺後,我才確確實實的體會到,自己太天真無知了。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估了那棟樓的恐怖。我一味的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雖然略微感覺到了張鷺鬥不過李嘉蘭,她們一定會去那棟樓削蘋果的。但是自己竟然沒有去阻止她倆。甚至內心還有一絲激動和期盼。

  我,真該死!是我害死她們的!不過,同樣削過蘋果的我應該也快要死了吧,只是不知自己的死法會是怎麼樣的。嘿,希望不要太難看了。

  滿心的頹喪充斥盤桓在腦海中,我懶洋洋的走出門去。不管怎樣,有一件事必須還是要去做。

  王成德在和李嘉蘭一起墜樓的時候,他的嘴唇不斷的閉合著,像是在努力向我表達什麼。我的大腦深深的將那些嘴型記了下來。早晨去請教了一個懂唇語的教授,他告訴我,那是筆記本的意思。

  我的腦子轟然一亮,感覺一切都明朗起來。對了,筆記本,沒想到王成德還留了這麼一手!

  慢慢的走到王成德的雜貨店,這裡幾天前就被貼上了封條。相關部門正在聯絡他的親友處理善後的問題。由於才死過人,再加上這裡原本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樓,附近變的更加蕭條了。我瞅準沒有人的時候,悄悄用鐵絲將卷連門撥開來,飛快走了進去。

  拉下門,深深的吸了口氣,我這才開始尋找起來。說實話,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沒有一個不亂的,但是王成德的居然亂到了藝術的境界。雜亂無章的商品隨意的擺在裡邊那一間本來用作當寢室的小房間裡,有些甚至都放到了床上。不經意的看去。真的會產生一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不過東西還是讓我在床下棉被的夾層裡找到了。那是本軟皮的筆記本,乍一看覺得很老舊,但是翻開才發現並沒有用過多少頁。

  我欣喜若狂的立刻翻看起來,過了許久,我才無力的坐倒在那張又髒又醜的床上。思緒亂了,筆記本中的事情看起來應該是王成德不久前才寫下的,他記載了自己與陸平的友誼,他們怎麼反目成仇,陸平怎麼利用他的弱點來威脅他。還有這棟樓的怪異事情。

  為了讓人看起來不太乏味,我將其歸納起來,把不重要的部分刪除掉,記錄在下方:

  人活在世上,總會有許多遺憾的事。我是俗人,當然煩惱和遺憾也不會少。寫這篇筆記,並不是為了感慨人生,而是為了記載下這幾年來我幹過的蠢事。和陸平一起做的蠢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很悔恨,同時也在不斷的懺悔。其實很早以前我就該死掉了,但是我卻痛苦的活了下來,忍辱負重,就是為了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也是為了那些冤死在這棟樓裡的英魂。

  我知道,當有人翻開這本筆記本的時候,我一定已經死了。我也知道,翻開它的你,雖然不知道你會是誰,但是你一定有非常強烈的好奇心。在這裡,我將把自己這些年所知道的所隱藏的秘密統統都告訴你。如果有可能,請你代我解開所有的謎團吧。當然,如果你看完後感覺害怕了,想要淺嘗輒止,也請你務必將這本筆記本交到那個人的手裡,(後邊是那個人的詳細地址,我猜想是王成德的某個朋友。)他會知道怎麼做。

  唉,到底該怎麼作為敘述的開始呢?我提著筆,卻什麼都寫不出來。還是從13年前,我還是這個小鎮的鎮長並結識一個叫做陸平的日本華僑開始吧。想想,所有的一切,就是從那個時候引發的。

  陸平是個很有抱負很有遠見的年輕人,我很快就和他成了忘年交。在一次酒醉後,甚至將一件生平最遺憾的事情不小心告訴了他。從此,我的厄運開始了。

  說老實話,我也並不是什麼好人。別人說我是個好鎮長,是個盡心盡責為人民服務的老實人。嘿,那只不過是我太會演戲了。我從來就不相信什麼朋友的友誼,所以自己常常有意無意的透露一點自己的把柄給自己的朋友,這樣會讓他們產生一種優越感,也會覺的我很信任他們,從而使不穩定的友誼長久不斷的持續下去。但是他們決不會知道,那些所謂的把柄根本就是無關痛癢的。

  嘿嘿,沒想到陸平是個比我更陰險的人。他抓住了我的致命把柄不斷的威脅我。雖然我追悔莫及,但又能怎麼樣,只好不斷的順他的意了。

  有一天,陸平神色緊張的找到了我。「我殺人了!」他對我說道。當時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直到他再次衝我重複了一次,我才嚇的將手中的筆都掉到了地上。

  「到底怎麼回事?」我儘量平靜的問。

  陸平歇斯底里的說:「我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我沒想到她那麼脆弱。我只是向她求婚,可是她不願意,所以就激動的抓著了她的脖子苦苦哀求她,沒想到她就那樣死掉了。」

  我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你是想我幫你?」

  「求你幫幫我,不然我的理想,我的抱負,什麼都會完的!」陸平緊張的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水,雖然他是在懇求,但是語氣裡卻像是在命令我。他彷彿在說自己如果被捕的話,他絕對會把我的事情宣揚出去。

  「好,我幫你這一次。」我頓了頓,說道:「但是從今以後,我希望我們都可以將對方的把柄忘掉。」

  「一言為定。」陸平像早猜到了會如此,他笑起來,但那卻不像是寬心的笑容。

  被陸平殺死的那個女孩長是小鎮西門的賣花女,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此時,她軟軟的倒在地上,衣衫凌亂、殘缺不全,像是遭到強暴過。她原本漂亮的臉猙獰的狠狠瞪視著前方,顯的十分詭異。一襲雪白的長衣上佈滿了點點的血跡,而且她的右手裡還緊緊的握著一個被血染的鮮紅的蘋果。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憤怒的沖陸平吼道:「你沒告訴我,你強 J了她!」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死了。」陸平不慌不忙的說。這讓我很懷疑剛才的慌張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但是現在說不幹已經晚了,我無奈的和他一起將那個可憐的女孩肢解成了5個部分,分別用水泥封在五座當時還在修建的建築物內。然後我用『失蹤』這個詞語安慰了哭得死去活來的那個女孩的母親,也用這個詞語在2周後結了案。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時間,開始陸平還遵守諾言,可不久後有開始威脅起我。我氣急敗壞的找他理論,但他只是冷笑道:「那件案子你也是同黨吧。」我無語,也沒有辦法抗拒,只好不斷的助紂為虐。直到8年前,我實在不能忍受他一次又一次過分的要求了,毅然辭掉了鎮長的職務。

  也是那年的不久後,那棟樓建成了。

  他死在了那棟樓手裡。我欣喜若狂,但是絲毫沒有發現這才是噩夢的開始。為什麼這棟樓在修建途中突然改變了意圖,從高級旅館修建成了居民樓?為什麼這棟樓會有人相繼死去?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的在我的心裡擴散開來。於是我租了一個鋪面在這棟樓住了下來。經過這麼多年來的調查,我發現所有的人都死在每樓的右手第一個房間裡,而且,他們都是在那棟樓裡接觸過蘋果後才出事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被我們肢解了的女孩。

  總有一天,她會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