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席家大宅燈火昏暗,大宅中幾乎所有人都已安然入睡。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通往主人臥房區必經的大廳中,席元哲眼神凌厲地看著剛進門的席元非。
「哥。」元非朝兄長點了下頭,越過他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我說,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席元哲將酒杯重重擱在茶几上。
哥哥在等他?席元非停下腳步。「我……和朋友去看電影了。」
「什麼朋友?」席元哲站起。
高大的身軀給席元非造成了極大的壓迫感。「同學。」
「誰?」
「范情音。」
席元哲瞇起眼,定定地看著弟弟。「元非,你知道我不喜歡欺騙。」
席元非握緊拳頭,全身緊繃。
以後……我來保護子汐……
耳畔突然響起幾個小時前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諾,可是面對兄長的威嚴,所有的勇氣好像都突然間全部消失了一般。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懦弱的人,可他沒想到自己竟連承認喜歡的人的勇氣都沒有。他喜歡的人,是哥哥要的人,是哥哥的情人、玩伴……
「我……」席元非深吸了一口氣。「和情音去看電影了。」
「看到現在?」微笑軟化了席元哲臉部凌厲的線條,他若有所指地看著弟弟。「元非,我給過你機會。」
席元非不明所以地看著哥哥。
「快去休息,不然阿姨要擔心了。」席元哲重新坐回柔軟的沙發。他手中把玩著的是子汐一直掛在手機上的一個吊飾,元非認得。
「嗯。」席元非轉身疾步離開,甚至因動作過猛差些撞倒了一旁的青花瓷古董。
這是席元哲第一次正視這個弟弟。他是父親背叛母親的罪證,甚至最後母親妥協了,讓小老婆登堂入室地住進席家大宅,但這個弟弟不僅有心臟病,更生性懦弱,他不起眼地猶如一粒塵埃。
可是今天他不得不正眼看他。原因無他,那個小妖精的挑釁,讓他心頭微微有些不舒服,還有離開公寓時看見的,鞋櫃裡的鞋子……
將離開時拿走的的手機吊飾裝上自己的手機,冷硬的手機與稍顯可愛的吊飾有些不搭,可卻莫名讓他有了好心情。
眼睛盯著吊飾,他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睿……」
楚爾睿打開公寓大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落地窗前的女孩——她蜷縮在窗邊,頭靠在玻璃上,專注地看著海岸邊的點點燈光,身體隨著流淌的音樂微微擺動著。
輕輕關上門,他赤著腳走向她。
她看向他,微微一笑,然後又將視線投向窗外。
他席地而坐,面對著她。
他凝視著她粉嫩柔軟的唇,看著她輕聲哼唱: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遺憾是會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
單手捧住她的臉,大拇指輕輕撫弄她的唇,像是在擦拭著什麼。
回應楚爾睿的仍然是一個微笑。她盯著他,眼含笑意,仍然搖擺。
不知是暈黃的燈光太過美輪美奐還是她的笑太過誘人,楚爾睿發現自己居然不忍心打擾此刻的寧靜。只是,他的大拇指越擦越用力,到最後幾乎是要將子汐捏碎的力道。
子汐按住他的手,笑容緩緩斂去。「才做一次壞事,就被發現了?」
楚爾睿皺了皺眉頭,突然湊上前吻住了子汐。
他以一種暴風席捲似的瘋狂狠狠蹂躪著她的櫻唇。他沒有任何前戲地進入她的身體,而更令他失控的是□中仍舊火辣的溫度,他急速而狂暴的進出,每一下都是加上全身重量的結結實實的猛烈撞擊。
強烈痛楚幾乎讓子汐失聲哭喊出聲。
他雙手用力掰開她的雙腿,一隻手握住她纖細的腰枝,再次深深進入,再次狂亂的□起來,她嬌弱的身軀隨著他瘋狂的□而猛烈的搖動。
疼痛主宰了子汐所有的感官,她哽咽著抓緊楚爾睿的手臂,尖銳的指甲陷入他崩張的肌肉。
他的唇舌掠過她每一寸肌膚,該死地想要蓋掉她身上屬於其他人的味道。
「睿……疼……」她嬌喘,眉頭深鎖。
身上的男人粗喘著,因她的呼喊而稍稍緩下了動作,但卻仍未停止折磨。
「妳不乖。」說著,他狠狠向上頂了一下。
「唔……」子汐全身瑟縮了一下。
「該死!」差點被夾得洩出來。他低咒,稍稍退出了一下,開始了緩慢輕淺的插入。
因他緩慢下來的動作,子汐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她轉頭看著落地窗反射出的自己,發現自己眼角有一絲的濕潤。
今天她突然覺得很累,想拒絕任何人……
他將怒火以這樣一種方式發洩出來。他總是低調而隱忍的,看似好像毫無情緒。
「妳不該惹我生氣。」他動手整理她的衣物,然後將她摟在懷裡。他借由這樣的親暱來平息怒氣、化解僵硬。
子汐窩在楚爾睿懷裡——他坐在她原來的位置上,而她坐在他堅實有力的大腿上。這仍是她最喜愛的一個懷抱,它總是這樣溫暖,它能將她整個人圈在中間,它像個小窩——她喜歡狹小的空間,喜歡被包裹的安靜。
但陪楚爾睿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他是混血兒,不同於黃種人的尺寸,他仗著年輕力壯肆無忌憚,每回和他在一起都要小死上不知道多少回。
「睿,為什麼?」
她曾經問過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她,但他們不曾給她答案。後來她自己找到了答案,從此以後她就不再問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為什麼,但今天她突然想問楚爾睿,她想要一個答案,關於很多很多事情。
「妳是我的。」他撫著她的長髮,專注地在她額邊印下一個又一個吻。
「這不像睿啊……」她握住他的一根手指,輕輕把玩著。
「我應該是怎樣的?」他反問。
「睿為什麼要加入皇的遊戲?」她問。
「因為,我從來不會輸給任何人。」他答。
「為什麼是我……」
「妳是皇選擇的。」而他慶幸皇的選擇。
「為什麼……」
「……」他舉目望向漆黑的夜,無言以對。
「為什麼要生氣?」
「妳是我的。」他再次重申。
「睿真可笑。」聞言,子汐失笑。「我也是哲的,也是皇的,為什麼獨獨今天生氣了。」
「元非沒資格做我的對手。」
「我討厭你。」她撇過頭,不再允許他的親吻。
「不可以。」他沉聲拒絕。
「你知道的,元非他……」子汐頓住。
元非,懦弱的元非,被保護地那麼好的元非,怎麼可能有勇氣面對風暴。
她將與他之間的失控當作一場夢,夢醒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她明白,元非也不會不明白,尤其是,當他與「風暴」面對面之後……
楚爾睿透過落地窗看著此刻有些任性有些孩子氣的子汐,莫名地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
他一向不喜歡任性的女人,女人之於他一向都只是閒暇時的消遣。
他知道子汐在他心中是特別的,一直知道,從第一次擁抱她時就知道。
他會花心思在她身上,會無節制地寵溺她,會無原則地容忍她的一切,可那在他看來也僅僅是因為特別罷了。
自手臂傳來的一陣尖銳刺痛拉回了楚爾睿的思緒。
他與她的目光在玻璃的反射中相遇,她死命地咬住他的手臂,他看著殷紅的血珠子從她唇角溢出,竟是極致的妖媚。
「會疼。」他的眉毛因疼痛而輕輕顫抖了一下,可卻沒有因此制止她的舉動。
「不許擦藥,要是沒留下痕跡,我還要咬。」子汐鬆開。明明是她咬他,可她的牙齦竟微微酸疼。
回答她的是他的激吻。
他封住她的唇,細細舔舐自己的鮮血。
腥甜的味覺刺激著他的感官,可今夜他卻沒有打算再要她。
半夜夢醒時,看著縮在自己懷中的人兒,楚爾睿沒有由來地一陣心緒激盪。他知道她喜歡他的懷抱,而被她依靠的感覺也是這般美好。
皇的遊戲,參與者的賭注都是他們自己。
他知道自己喜歡她,也知道自己最終能贏得她,即使,最後他什麼都不會給她……
子汐被潮水拍岸的聲響與海鷗的鳴叫聲喚醒,昨夜宿在這裡的男人已經不在床上,但他的位置卻還散發著冷冽的香氣與溫溫的餘熱。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證明楚爾睿還沒有離去。子汐將頭埋在被窩中,花了十分鐘讓自己完全清醒。
水聲停止,子汐也由溫暖柔軟的床上起來。楚爾睿夜宿在這裡的時候,早晨的某一個時刻她是絕對不願意錯過的。
撥了撥長髮,棕色的波浪在晨光中飛揚。倚靠在門邊,她緩緩揚起今天的第一個微笑。
白色的泡沫,青亮的下巴有一道極致性感的美人溝,正在刮鬍子的男人隨意散發的性感讓人想要尖叫。
子汐上前,靠在他光裸的身上,然後重重親了他的背一下。
楚爾睿歪頭看了小貓一樣磨蹭自己的子汐一眼,將刮鬍刀遞給她,並雙手捧住她的腰身,一把將她舉到洗手台上。
「希望你性感的下巴買過保險。」子汐伸出修長白皙的美腿環住他的腰,暗示他現在逃已經來不及了。
楚爾睿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快些動手。
刀片滑進白色泡沫,子汐忍不住湊上前親了一口,粉唇粘上了一圈泡沫。在她樂得咯咯直笑的當口,楚爾睿乘機親吻她的臉頰,將泡沫全數往她臉上蹭。
「週末還要進公司?」清洗完臉頰,子汐用白毛巾幫他細細擦拭水漬。
「嗯。」他點頭,閉眼享受帝王級別的服務。
「你的卡,給我。」將毛巾扔到一邊,子汐伸出手。
「錢包裡。」托著她讓她回到地面,楚爾睿拍拍她的翹臀。「辦附卡給你?」
「不要。」子汐搜出楚爾睿的錢包。沒有生氣的名牌,裡頭放著一疊現金、幾個證件和一堆卡,沒有別的裝飾,沒有照片。她抽出黑色鑲金邊的卡——這張卡出自楚氏的銀行,全世界只有一張,它代表楚爾睿。
「用你的卡多有面子。」
「給妳了?」他打開衣櫃,找出自己放在這裡可供換洗的襯衫。
「那就不是面子,而是麻煩了。」她接過領帶,仔細幫他繫上。
楚爾睿在鏡子前調整了一下領帶,認真又有片刻的孩子氣,性感地讓子汐忍不住踮腳在他耳後印下一吻。
「怎麼?」楚爾睿轉身,那一瞬間向來冷酷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楚少太性感,害人家想化身成大色狼將他拆吃入腹。」子汐笑著退後幾步,盤腿坐回床上。
楚爾睿輕哼一聲。準備好所有行頭,他來到床前抬起子汐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晚上我再來。」
子汐點頭。
他在她額前印下一吻,然後踩著自信的腳步離開。
子汐把玩著手中的卡,輕輕笑起。
她喜歡將自己物化,她借由花他們的錢來平衡心中的支點。
她告訴自己,她與他們身邊的其他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供消遣的女人心中沒有幻想。
這是,貨銀兩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