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古代什麼最賺錢哩?」我坐在桌前,看著眼前那整整齊齊的簪花小楷,有滋有味的想道。

人脈?咱有!阿木汗、謝安懷和他手下的各位堂主、沈珊瑚、還有齊磊也算一個吧?

要不要發明個抽水馬桶呢?有大叔在,有我這個充滿了二十一世紀現代文明熏陶的小腦袋瓜兒,還有古愛琴海的抽水馬桶的前例在,不愁不發啊!哈哈哈!

好,這個記下。

還有什麼呢?開個連鎖超市?當然不能說是超市啦?就說是開商鋪好了,東西弄得便宜一點好一點,物美價廉,呵呵呵。

唔,來個快餐店?不行不行,長安這樣的小店多的是,我拼不過的。

要麼來大的?大酒樓?哎,銀子是個問題,我現在的本錢差不多……差不多……嗯,不夠,不過沈珊瑚說了我要開店她就送我一大筆銀子當賀禮……

人啊,心一大,再看以前的小飯館兒構思可就不爽了,真是,我敲敲自己的腦袋,我以前干嘛想開小面館啊?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謝安懷看見我的小面館的構思圖後的反應。

嗯,他也不喜歡我開小面館啊……

不過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每隔幾天就來這麼一封信,思啊思,你這麼想我啊?

悶騷男!悶騷男!就一個字!真吝嗇!

既然想我,干嘛不在我在的時候說出來啊啊啊啊?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你的信讓人睡不好啊!!(┬ˍ┬)

嗯……決定回去……回去一定要質問他!

「小眉,你在嗎?」外面傳來招呼。

我急忙跳下凳子飛撲去床上,用被子牢牢的蓋住自己,悶悶的喊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哈,你又這樣,小眉真可愛!」沈雲笑著來掀我的被子,「快出來,天星通大人找你,還有宋嫂做了魚羹。」

「魚羹!」我跳起來,沈雲摸摸我的臉,「小丫頭,喝上癮了?真不知道你還能耍酒瘋呢!好幾個人都治不住你,非要一人親一口。」

我的心在流血!這個人丟大了!

宋嫂的魚羹酸溜溜的,灑上一把細細的火腿絲和薑絲,入口非常的香而清潤!怎麼能做的這麼好喝?

「小丫頭酒醒了?「天星通一邊用小刀削著一段木頭,開玩笑般的對我道。

「我走了!對不起!」

「哎哎哎!別走!」沈珊瑚急忙笑著將我拉回來,笑道,「天星通大人跟你開玩笑呢!不過你那天晚上還真是鬧得可以啊!」

沈雲指著自己的臉笑道,「她還想親我呢,說親不到就不去睡覺,最後還是宋嫂的一碗魚羹把她擺平的,齊公子真有辦法,就拿了碗魚羹在她鼻子底下晃晃,小丫頭也不鬧了,也乖了,喝了就去睡了。」

嗚嗚嗚,船上沒有地縫,下面就是海……

流雲的臉黑的喲!

天星通看看我,笑道:「小眉,我叫你來是為了告訴你,問柳來了信,同意我帶你去忘憂谷。」

「真的?」我興奮了起來。

「是的,師傅嚴令,命令我們隨時都要有一人駐守忘憂谷,所以,我想你能見到我的幾位同門。」他頓了一下,「我希望師傅也在,他一定很喜歡你的。」

以前大叔和謝安懷都這麼說過,難道我特別受中老年男子的歡迎?囧!

離開船上的那天,真是有點依依不捨又有點開心,船再大,還是會下意識的沒有安全感,我們畢竟是習慣生活在陸地上的人,海上一舟,飄飄蕩蕩,有的時候,除了天就只有水,那種感覺非常的微妙。

「小眉,再見了。」沈珊瑚笑道,輕輕一揚手,我立刻覺得自己的頭上多了什麼東西,拔下來一看,竟然是一根珊瑚珠釵,那顆珠子光華流轉,肯定價值不菲。

「這……這……珊瑚姐,太貴重了!」我結結巴巴的道。

那邊沈雲抓過我的手,放了一套珍珠耳環在我手裡,這副珍珠比我原先的那副可大了不止一倍啊!

「雲姐姐……這個……」

「都收下吧,就當作是送你的禮物了,儀式什麼的,等你回到謝閣主那裡再辦。「沈珊瑚笑笑,低頭悄聲的對我道:「那顆珠子可以旋開,旋開後,裡面有一塊細長的刻章,正反都有刻字,是珊瑚二字,有什麼需要,就用它做信物,別的沒有,黃金白銀,沈家還是有些的。」

我很感動,以前可能覺得沈珊瑚對我好有些是出於利益關系,現在看來卻不是

「這幅耳環就算是當你及笄的首飾吧,等到你及笄的時候我們再去看你。」沈雲斯文的笑道。

「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這小丫頭本身,不是因為別的。「沈雲輕聲的道,摸摸我的頭發。

沈天對我擺擺手,「我送過你珍珠了,等到你及笄的時候,當哥哥的再送你禮物吧!」

感動的我眼淚汪汪的。

「等到你真的想做什麼,姐姐送你一萬兩銀子,上了岸,多寫些信來吧,上次你講的那個鮫人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沈珊瑚對我眨眨眼。

哇!

「謝謝珊瑚姐姐,不過我還是先白手起家,試一試自己的能力吧!當然信我還是會勤快的寫的!」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

沈珊瑚笑著摸摸我的臉,轉向天星通,兩人含笑對視。

「多謝您的照顧了,也多謝您把沈家珍藏的海圖借給我看。」天星通一拱手,微笑著道。

天星通那張清瘦的臉上,出現的竟是絲絲惋惜之情!

沈珊瑚笑著點點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天星通大人,且干了這杯酒吧!」

「好!」

我們眼看著天星通和沈珊瑚兩人擊掌微笑,舉杯碰杯,痛快的喝了一杯酒,沈天看的直皺眉,和沈雲一樣,臉上都有惋惜之色。

這什麼意思?不成了?不要啊!我覺得你們很配啊!

「那麼,我也告辭了。」齊磊對沈珊瑚一拱手,又對我道:「小眉,我們改日再見。」

「好,再見!」我痛快的答道。

齊磊笑著看了我一眼,和沈天寒暄兩聲,轉身帶隊離去。

流雲松了口氣,小聲的道:「終於走了。」

我瞪了流雲一眼。

上了岸,我們慢慢的朝著忘憂谷進發,因為小海奴仍然沉睡養傷,所以隊伍走的也慢,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有的時候在車裡,能感覺到絲絲的冷風從不知名的地方吹進來,一路上盡是天一閣的分堂,因此走的不是很辛苦,流雲命人做了厚實的藍棉車圍圍在車上,這才好了很多。

走到一半,小海奴的病情開始惡化了起來,他只要吃生的魚肉,任何熱食他都不吃,最後得被人壓著喂補藥才行,天星通猶豫了兩天,決定在下一個分堂暫時和我們分手,讓我們先走,直接讓流雲帶著我去忘憂谷。

後來想想,如果小海奴那時候的病情沒有惡化的話,我後來還會有事嗎?

天星通說過,他無法看到親近的人太遠的事情。

那麼,只能說我注定了有這一劫?

還有三天就會到忘憂谷,忘憂谷地處南方,四季常青,流雲對我說起忘憂谷時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在說天堂,他曾經蒙千手諦聽指點過一天武功,從此對這位前輩死心塌地,我聽他講來講去,簡直以為千手諦聽不是人,而是嫡仙。

真沒想到會看到謝安懷。

杭州的分堂十二分的清雅,布置格局,都很有特色,堂主是一位極有名的歌妓,流雲以歡客的名義上門,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這位是小眉姑娘?」堂主出來相迎,她年方二十左右,眼睛似要滴出水來,對我輕輕點頭微笑,我看著她都有點愣神。

「您好。」我還禮。

「前兩天還聽閣主說起來呢。」梨情不酸不甜的笑笑。

前兩天?

「小眉?」

怎麼會?背後一陣風來,我轉過頭去,謝安懷正站在我身後,定定的看著我。

他衣擺閃動,似乎才剛站定。

梨情抿嘴一笑,「閣主來了,今晚就不用我伺候了吧,先去招呼茶點了。」說完,她婷婷走遠,就剩我和謝安懷在小廳內,你看我我看你。

「那個,伺候……」我指指梨情堂主走遠的方向,含混不清的道。

「不是!」謝安懷上前一步,急急的道:「她……她這個人喜歡說笑!你走後我身邊沒有女子服侍!只有安豐!她說笑的!」

那麼著急干嘛?

「嗯……安豐在那裡?」我有點慌張的問。

「小妹!」說到人到,安豐跑了出來,「哇,我剛才聽人說你們來了,公子走的比我跑的還快!」

「安豐!你和流雲也好久不見了吧?」謝安懷咳了一聲,淡淡的道。

安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哥,我餓了……」我急忙打圓場。

「吩咐廚房送點東西來。」謝安懷朝門口抬抬下巴,安豐對我眨眨眼,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坐下吧。」謝安懷看我一眼。

我的心砰砰亂跳,哎,他寫的那兩封信還在我胸口的內袋裡呢!

好吧!柳舒眉同學!加油!加油!跟他坦白!問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個……我……」我鼓足勇氣剛開口。

「熱騰騰的翡翠蒸餃來啦!還有雙色粥!」安豐興沖沖的奔了進來,手裡托了一個大大的托盤。

「公子,廚房裡剛做好了點心,正准備端過來呢,您喜歡的翡翠蒸餃,嘿嘿,小妹,這可是剛出鍋的。」安豐興奮的幫我們兩人擺好了碗筷,「我也去吃點心了,過一會兒再來!」

他看都不看謝安懷一眼,飛速離開,但是我剛才凝聚起來的那點勇氣早就沒了,看著眼前的蒸餃發呆,哎,真有點餓了。

「先吃點東西吧。」謝安懷歎口氣,將小碟子往我這裡推了推。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蒸餃,做的真好,糯米皮晶瑩透徹,裡面是用豬油和糖汁兒熬化的青菜餡兒,雙色粥其實是小米摻了大米一起熬的,熬的好,看上去不稠不稀,上面還均勻的撒了一層芝麻糖末。

「在船上還吃得慣嗎?」謝安懷也舀了一勺粥,卻沒吃,只是問我。

「很好啊,都是些新鮮海產。」我咬了一小口蒸餃,熱氣迅速散發出來,翡翠蒸餃看著沒熱氣,要是冒冒失失一口咬下去,絕對能燙你個好歹!

「這蒸餃味道真好,我在船上吃他們包的魚皮餃子,湯頭用魚頭和魚骨燉的,裡面包的是海青菜,可好吃了。」

「喜歡就多吃點。」謝安懷溫和的道。

一段時間不見,他好像變得更好看了點?嗯……不知道我有沒有變得好看點呢?

我咽下一個蒸餃,再喝口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口干。

「找什麼?」謝安懷問我。

「大師傅今天手重了,翡翠蒸餃的糖放得多,粥上就不應該灑糖了,我想喝口茶,吃著口干。」我四處找茶杯。

「你慢慢吃吧。」謝安懷起身倒了杯茶,轉回來遞給我,「喝吧,要不要讓他們做新的?」

「不用啦,那樣太浪費。」我喜滋滋的道,重新吃了一個蒸餃,真的是越吃越甜,我轉去喝茶,咕咚咕咚的,不知道怎麼就把一杯茶全都喝掉了。

「你渴了?我讓他們煮新茶吧,這茶是我喝的,你不是不喜歡喝濃茶嗎。」謝安懷站起身道。

我抬頭看他,剛想說話,卻發現他變成了兩個人。

咦?我眼睛花了?

是花了,貌似手腳也僵了,一股冷氣猛的從我的丹田處升了上來,迅速的流遍全身,眼前一黑,突然覺得身體卡住了。

接下來的一分鍾對我來說似乎像是慢動作回放。

我好像倒下了,謝安懷好像抱住了我,他在說什麼?我中暑了?大秋天的那裡來的暑可中?不,我是中毒……中毒……

我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將手腕勉力的抬了起來靠近嘴邊。

謝安懷,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