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兄,你來了?找和海子說話嗎?」我站起來,突然改口,有點不大習慣。
「不,我是來找你的,小眉,跟我出來下好嗎?」他和氣的道。
「好。」我答應了一聲,跟著他出來,心裡又點奇怪,他要對我說什麼呢?
天星通背手站在走廊上,見我出來,轉身笑道。
「你很問柳定了百年之約,作為師兄,沒什麼別的好表示心意的,我聽說師兄師姐他們幾個合起來送了你一套書,裡面是他們多年心得所集,是不是?」
我大汗,原來那是送給我定親禮物?當初醫仙交給我時那麼隨便,我壓根就沒往這上面想,只是拿來壓箱底,真是對不起這套書啊!
「我們同門之間感情不錯,問柳還是第一個定親的...、、」天星通看上去眼睛發亮,我急忙搖手道:「他只是送了禮...、、我們、、還沒辦呢。」
囧死我了!
天星通很瀟灑的道:「這又什麼關系,只是我的禮先送了,喏,這個你收下。」他掏出一個小木盒給我。
「是。」我雙手接過,打開一看,卻是一串普普通通的項鏈,墜子是銀迭,不過天星通送的東西定不會這麼簡單,我拿出來仔細端詳,卻好象還是看不出什麼古怪。
「問柳身為天安閣的閣主,魯師兄又一向很疼愛你,你身上定有許多別又用途的精巧失物,不過這串項鏈也很有趣,串繩用一半絲串一半金線絞成,那半金絲抽出來擰成細繩,再加上這個...」天星通拿過項鏈,將那墜子輕輕一分,銀碟的翅膀立刻分為兩半,翻過來,原來這兩只翅膀便是兩只小小的刀片,只不過刃藏的極好,看上去便知它鋒利無比。
「蝶口裡面輕輕一按,就能流出藥汁,不過你要小心,這藥汁腐蝕力極強,只要一兩滴,便能將鐵具腐蝕透爛,再用這金絲繩一絞便能使其斷裂。」天星通左看右看。
「我給來找個東西給你看下。」
「別別!」我嚇得趕緊阻止,這一試說不定我的鍋就沒了。
「謝謝您了,不過天師兄,這東西用來逃獄什麼的還算靠譜,我拿來,似乎又點派不上用場。」我小心翼翼的道。
腦子裡靈光一閃,眼下突厥戰事正緊,阿木汗還在被軟禁,我拿來送他以備不時之需怎樣?
天星通看著我,搖搖頭,「其實,本來給你准備的禮物是東海紫貝燈,不過這次來見了你,我還是換了這個。」
「為什麼?」我有點想要那個東海紫貝燈...、、
「因為你很快會有牢獄之災。」天星通嚴肅的道。
「啊?」我吃了一驚,狐疑的看著他,「真的嗎?」
牢獄之災?為什麼是牢獄之災?我有點糊塗了,難道是芝味鮮出問題然後我這個幕後老板被揪出來了?
或者是我去劫獄救阿木汗,結果失手自己也掉裡面了?
提醒我了,明天我得去檢查一下冰庫,萬一硝石出了點問題,炸了半條街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知道你可能有點不信,但是我真的看出來了。」天星通很正經的道,「相信我吧。」
我怎麼敢不相信您老人家呢?你連我穿越跑道謝安懷門口的事兒都算出來了...、、
「能不能破解?」我追問。
他搖搖頭,「很難說,最近天象混亂,躁動不安,京城最近的地氣也不穩,天不安則人命亂,我只是能看道你有這個兆頭,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不會吧,我剛剛才從廟裡回來啊!明照那個老家伙怎麼半點沒提?
「總之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這次時候緊迫,三年前我在極北之地曾經找道過一枝百年雪蓮,但是當時它尚未開花,我只能用紅繩銀拍將它抓住不讓他逃跑,算一算,這次正好結果,我要去采它,時間上不趕不行了。」天星通歎口氣。
我覺得我眼前站的是個神仙...、
「今晚我則要去同朋友一起喝酒,丫頭,你的那道龍鳳雙酥做得不錯,澆汁兒是綠色和紅色,拿什麼做的?」
「菠菜、豌豆打碎磨茸炸汁兒,紅色是用梅子汁為主,再用米粉調和成的,怎樣?我是照著周師兄給我的食譜做的。」
「不錯,不過我更喜歡那道水果乳方,牛乳做的東西也能那麼清甜合口,四四方方的一塊兒,而且還綴了果子丁,很是芳美,也很好看,這也是食譜上的?」
「不是,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現在的乳酪大多用鹽調味,我不太喜歡,就這麼做了,您要是喜歡,我今天晚上的夜宵做乳酪蛋糕送到您那裡去,味道很好哦,是異國點心。」我笑道。
天星通大感興趣,「什麼是蛋糕?糕?是用雞蛋做的嗎?」
「是的,雞蛋、麵粉、奶酪、牛油等做主料,奶香濃郁,口感細滑,不太甜...、、」我突然停住了嘴,天星通正聽得有趣,「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再開家專賣異國點心的店倒是很賺錢,那我現在就去做?」我指著廚房的方向問道。
「那麼...、、能多做一份嗎?我想帶給朋友。」天星通問道。
「當然可以。」我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您要去看珊瑚姐姐嗎?」
他臉紅了!他臉紅了!
剛想開口嘲笑一下,突然聽到大門口一陣喧嘩,然後就是油人再大聲的喊叫拍門:「 海天一色」典故嗎每那廉價的藍色紗簾也配和我鮫紗簾相比?給我把簾子扯下來!」沈珊瑚吩咐一聲,早有侍衛將那鮫紗簾扯下,遞了過來,沈珊瑚一把扯過,扔到那兩人面前道,「仔細看看,這是東海的鮫紗簾,十金一尺!海天簾?騙騙你和你主子的狗眼還差不多!」
「誰是狗眼?」
這聲音冷的像冰,我回頭一看,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我的眼睛沒問題哦!
竟然是成王和洛王。
他們兩人都是普通貴族子弟打扮,身邊跟了幾人,成王比我記憶中略略結實了些,形容卻還是有些清瘦,瞇著眼,不知道再像什麼似的看過來。
我張開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龍少爺已經看道了我,他略略吃了一驚,想說什麼,卻是成王開了口。
「你?」他皺眉道,「這不是問柳的那個小丫鬟嗎?」
沈珊瑚轉身面對他們,微微一笑,「什麼丫鬟?這是我江南沈家的二小姐。」
我打賭龍少爺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成王不知道,他凝神看了我一會兒,再看向沈珊瑚,再沈珊瑚深紅色外衣和頭上的那枚珊瑚釵上打了個轉,微微一笑,「我道是誰?原來是沈家的大小姐。」
「難為您還記得我。」沈珊瑚笑道,微笑著輕施一禮。
那兩個奴僕見主人來了,大聲哼哼起來,龍少爺臉沉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沈珊瑚冷笑道:「沒什麼事,只是這兩個刁奴才狗眼不夠用,誤認我這鮫紗簾是海天簾,教唆著主子送荔枝和紅筏來,海來鬧事說我和我小妹是青樓女子,王爺認為該打不該打?」
龍少爺滿懷神情的道:「該打!」緊接著他似乎回過味來,這兩個認是他和成王的奴才,但是荔枝卻肯定是他和成王送的,那麼...、、狗眼...、、
我只好再旁邊打圓場,「海天簾不過是普通細紗而已,這鮫紗簾比海天簾顏色透徹明淨,而且掛出來滿室生涼,海天簾根本無法與之相比,遠處看雖然顏色差不過,實際上差別大了去了,我姐姐兩年沒回京城,也不知道這看馬球竟然出了這許多花樣,所以被誤認了,自然很生氣。」
沈珊瑚冷笑道:「我兩年不過京城,竟然被認當成了青樓女子,這兩個奴才倒是好狗眼。」
成王和龍少爺的臉同時黑了。
那兩認嚇得臉上滿是冷汗,沈家為明帝護御海疆,曾有「沈家在,則大行海市在」的民間俗語,沈珊瑚多年來頗蒙帝寵,不僅僅是因為沈家為內廷進貢無數財寶和珍奇食材的關系,沈家本身的實力也擺在那裡,而他們兩個惹怒了沈家的家主,這事雖然是兩位王爺的主義,但是倒霉肯定是他們,也許還沒倒霉那麼簡單。
成王冷著臉,龍少爺出來打圓場,「你們兩個好眼力啊!還不給沈大小姐賠罪!」
那兩人忙不迭的磕頭賠禮,沈珊瑚笑道:「賠罪也就算了,只是這兩人的嘴討厭。」
唰的一聲,沈家的侍衛便把海刺都掏了出來。
我喝道:「這裡王爺家主都在,收起來!」
成王輕飄飄的道:「拉下去,掌嘴一百,杖五十。」
那兩人被拉了下去,成王笑道:「不知沈家主可滿意?」
沈珊瑚笑道:「怎敢當家主兩字?王爺處事公斷,珊瑚十分滿意。」
我暗自吁了口氣,還好沈珊瑚知機明理,要不然按照她的性子,這兩人怕是早就被削了舌頭,眼下雙方把話撇開去,都不提那荔枝之事。
「還有半月才到父皇壽辰,沈家主卻先到了。」成王笑道。「每年這時候都有傳聞,說沈家大小姐花錢花的豪爽,今天卻不知賭了多少?」
「我只是帶了妹子過來玩玩,我沒賭,我妹子倒是贏了些小錢。」沈珊瑚輕描淡寫的道。
「妹子,快上來給兩位王爺行禮。」她微微一笑。
「王爺,引見一下,這是我沈家的女,我小妹子,王爺應該見過她了吧?」
我硬著頭皮上前施禮,「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