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
一無所獲

翠兒這邊跟著娘親輕松愉快的置辦著家裡頭大大小小的衣裳的時候,連青山那邊兒也在積極的打聽著消息。連青山在自家周圍轉了兩天,沒有發現表現異常的人,便跟著忠叔一起,去打聽楊將軍的府邸去了。

連青山雖然跟著楊將軍出生入死的一起當兵好幾年,卻並不熟悉京中的事情,在邊關的時候,也只是偶然聽楊將軍說起過自己的家在京城罷了。

「咱們先得確定這邸報上的楊將軍,是不是就是跟青山一起出生入死的楊將軍。」葉老爺看著連青山整日裡頭早出晚歸的,卻沒有什麼線索,忍不住幫著出謀劃策起來。

要是邸報上頭說的在西北大勝的楊將軍,不是連青山跟著的那一個,自己貿貿然的跑去說我手裡頭有你在西北留下的孩子,這可不是上桿子做好事兒,而是上桿子找死了。

「這京城裡頭姓楊的將軍,我都打聽了一遍,一共是有一十三位,其中八位都是出自定國公府,三位是追封的將軍,剩下的兩位卻是普通的武將來的。」忠叔和義叔兩個,將自己查出來的消息匯總了一下,對著葉老爺和連青山說道。

「這……當初楊將軍還在西北,就已經成了將軍了,追封許是不大可能的,那咱們這楊將軍是出自定國公府,還是普通的武將?」連青山這時候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當初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楊將軍,雖然是從底層慢慢爬上去的,但是一身的貴氣和好武藝,卻是讓連青山佩服之極的。有這樣兒的好武藝,說是世家子弟,絕對說的過去。

並且楊將軍的對頭是肖派的人,能夠跟肖派做對,且被他們費盡了力氣陷害。並且派了數百人千里追殺的,應該是更有底蘊的人才對吧?

「這……」葉老爺低頭沉吟著,他也說不好這楊將軍到底應該是定國公府的人可能多一些,還是那閒散的兩個將軍的可能多一些,他捋著胡子低頭沉思了半晌,才又繼續開口。「不過是十個人罷了,咱們便細細的挨個查來,總能查到的!」

「嗯,也只能這麼辦了!」連青山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更好的區分方法,便點頭應了。

連青山此刻十分後悔當初沒有多打聽一二。自己雖然與這楊將軍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年,卻因為不怎麼識字,基本上都是將軍的幕僚讀戰報,而戰報上頭除了楊將軍的稱呼之外,竟是從來沒有提起過他除了名字以外的其他身世。

而楊將軍自己也是個性子倔強的,那些年裡頭,硬是沒有說過自家的任何一件事兒,原本以為進京就能找到楊將軍的連青山。也沒有想到,這京城裡頭竟是有這麼多個楊將軍……尋找楊將軍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進入了僵局。除了挨個把姓楊的將軍都見一面看一眼之外,竟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我便挨個去看看吧。」連青山暗自下著決心,心中卻難免有些忐忑起來,在邊關自己是副將的時候將軍好見,但是到了京城裡頭,將軍還是高高在上。自己卻只是個草民了。

京城如此之大,十個楊將軍。卻是不知道多久才能見得全,找到自己的那個楊將軍了。

事情這麼決定了以後。忠叔和義叔平日裡頭除了處理家裡頭的事情以外,便是幫著連青山一起,打聽這些個楊將軍的住處。

因為其中八個都屬於定國公府,倒是方便了不少,只需要守在定國公府的大門外,日日的看著,想來早晚有一天能看全的。

就這麼日日盼日日等,守在定國公府的大門口,一個月過去了,連青山沒看全十個楊將軍,卻也把其中五六個看到了,人被曬得黑了一圈兒,又因為焦慮的原因瘦了不少,卻愣是沒有看到自家那楊將軍的影子。

眼瞅著這天氣越來越冷了,聽說邊關又不太平,很有可能要開拔出征,一無所獲的連青山,急得滿嘴都是火泡。

連青山的心裡焦急,其實也是多方面的,第一重壓力,來自於馬上就要開拔出征的大軍,之前一直謠傳著要打仗要打仗,卻是沒有確切消息,如今連青山日日守在定國公家門口,也順便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這確實是要打仗了,並且大軍開拔的時間,就在半個月後。

要是半個月的時間,自己還沒有找到楊將軍,大軍開拔了以後,沒個兩三年是不會回來的,到時候大妞都已經十歲往過數了,再回到將軍府裡頭,學習官家小姐的做派,卻是晚了的。

要是兩三年楊將軍還回不來,直接奔著五年十年的留在戰場上,可是黃花菜都涼了啊!

第二重壓力,是來自於經濟,也就是自家這只進不出的日子。帶到京裡頭的一千多兩銀子,又是置辦衣裳又是置辦首飾的花了不少,而自家到現在為止,卻是一分錢的進賬都沒有,雖然老丈人和丈母娘可以幫襯著,這麼坐吃山空卻是不行的。

第三重壓力,便是來自於家庭的,翠兒已經是六個月的身孕了,大妞和小虎也慢慢的長大了,就連小包和軟軟,抱著自己的腿都能站起來走兩步了,要是再這麼無休止的等待下去,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等到見到楊將軍,把大妞和小虎這兩個孩子,交還給將軍。

至於還有其他的,便是葉老爺心心念念的,皇商選拔的事情,葉家在湖西地界有名,但到了京城以後可什麼都不是,要是沒有楊將軍的支持,這皇商選拔也是絕對沒有機會的事情。

連青山的情緒持續低落,翠兒看著他黑瘦黑瘦的樣子,也忍不住跟著心疼的不得了。但翠兒爹爹加上連青山,還有一群在外頭很是有些手段的大管事都沒有辦法的事情,翠兒一個整天被悶在內宅的孕婦,更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每天在吃食上多用些心思,讓他們吃的好一些,順心一些罷了。

除了在衣食上多多照顧連青山以外,翠兒竟是覺得自己做不了什麼事情,每日呆在家裡頭,除了把一家老小照顧好以外,便是帶著孩子們玩耍。

連青山日日在外頭尋覓守候,接連兩次都想舔著臉沖進國公府去,說是楊將軍的舊部下,但人家國公府的門子也不是吃素的,見到連青山在自家門口轉了那麼長時間了,沒有把他揪去送官已經是極為不錯的。

連青山一沒軍令二沒信物的,人家當門子的憑什麼相信你,自然是不能放他進去的。眼見著這日子一天天的過,連青山的心裡頭就仿佛油煎似的難熬,卻又不敢把這話告訴翠兒,讓懷著身孕的媳婦替自己擔心,這事兒就這麼僵持下來了。

每日裡頭守在家裡頭安心養胎的翠兒,卻是不知道這外頭馬上又要打仗的消息。

因為連青山日日去定國公府門前守著,翠兒的心裡頭卻是有些惴惴的,擔心著說不定哪天連青山就碰上了楊將軍,將大妞和小虎的身世一說,兩個孩子便要離自己遠去了,便日日不停的給孩子們忙活著衣物玩具,生怕一錯眼的功夫,這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就成了別人家的。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翠兒每日裡頭都想方設法的給孩子們做著好吃的,當初在靠山屯做過的沒做過的,但凡是能想到的能找到食材的,翠兒便都會做上一次,吃得孩子們眉開眼笑的,日日都期待著家裡頭的好菜色。

而更高興的,莫過於閒雲子老道了,這老頭就是為了好吃的來的,如今住在這葉府裡頭,雖然不那麼自由,但架不住每天好吃的東西多呀,一天三頓飯,頓頓飯都有好吃的,而且十天半個月都不帶重樣的,這樣的好伙食,可不是什麼地方都有的!

除了好飯菜以外,翠兒空閒下來的時候,便埋頭做著針線活兒,因為心疼大妞和小虎馬上就要離開自己的緣故,竟是將他們倆的衣裳擺在了前頭,就連軟軟和小包的衣裳,都放在了後頭,更別提其他人的了。

翠兒雖然會繡花,手藝卻肯定說不上好,而大妞和小虎,是楊將軍的嫡親孩子,以後肯定是要大富大貴的,翠兒自知自己的手藝做出來的一般衣裳,料子也並不是頂尖兒的好,他們到了將軍府以後便極有可能因為檔次不夠的原因不能再穿了,索性就不按照現在外頭賣的衣裳來做。

翠兒的心思極巧妙,在現代的時候,也看過了不少各朝各代的衣裳,便在這現在衣裳的款式上,微微做些改進,行成新的款式,再配上自己娘親畫出來的簡潔大方的花樣,這衣裳便是做工和料子不那麼上好,卻也顯得與眾不同起來了。

在翠兒這麼一門心思的努力下,到京城以後的一個月,竟是將大妞和小虎從現在到未來五六年的鞋子都給做出來了,還有四五套現在和明年合穿的衣裳。

翠兒給孩子們做著衣裳,還覺得不夠似的,為了讓大妞和小虎的童年更有趣些,翠兒不單是把路上想起來的七巧板給縫制好了,更是做了不少好玩兒的小玩意給大妞和小虎,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翠兒這才覺得自己的心裡頭稍稍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