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關係漸暖

  死亡很可怕,象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發不出聲音,最終被無盡的黑暗淹沒。作為差點(?)死過兩次的人,桑柔對這一點深有體會,拜託老天,不要再這麼玩她,她還想找回自己的父母與他們團聚呢。

  「姐姐,你醒了,嚶嚶,嚇死我了。」

  是桑琪奶聲奶氣的聲音。

  「小……小琪,水……」桑琪連忙把茶几上的溫水遞給姐姐。

  抿了一下口水潤了喉之後,她終於能正常的思維。

  「沛哥哥呢?」桑柔問,他可是和她在一起的,她都沒事了,他應該更自在。

  「哥哥在看醫生呢,媽咪說他的喉嚨破了。哼,哥哥一定是在裝可憐逃避懲罰,姐姐回來的時候臉好嚇人。」桑琪不服氣的皺了一下鼻頭,肉嘟嘟的臉都皺了起來,「姐姐,哥哥以前也拿他那些蛇來嚇過我,可是媽咪都沒罰他。這次我們一定要向媽咪告狀,讓媽媽罰他。」

  頭還是有些眩暈,桑柔向桑琪伸出一隻手,請求道:「小琪,姐姐沒事。扶我起來,我們去看看哥哥。」

  不管怎麼樣,聽到他受傷,她還是想親眼去看一眼比較安心。

  整個桑宅靜悄悄的,每個人都把腳步聲發到最小,氣氛中瀰漫著讓人不安的顆粒。

  她們倆來到是桑沛的臥室外,家庭醫生正在對桑阿姨說病狀,桑沛真的喉管破裂出血,情況不如樂觀。是……因為他大聲呼救,把嗓子叫破的嗎?真的是……為了她?

  桑阿姨的眉頭緊鎖,臉色很不好看,「老袁,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不能落下病根。」

  頭髮鬍子都發白的老醫生嘆了口氣,實話實說:「這個只能盡力恢復了,想一時半會好也是不可能的。」

  桑柔遲疑地挪動腳步,試探地問:「桑阿姨,沛哥哥……」

  「你們不去休息,跑這兒來玩幹什麼。先回去,讓桑沛靜養。」

  桑阿姨雖然沒有在口頭上責怪她,卻無聲地表示對她的埋怨。一向委以重望的兒子喉嚨竟然破裂,還是和眼前這個小女孩扯上關係。她本來就不太贊同丈夫把一個孤兒接回家,可丈夫說他另有打算,她也只有無奈服從。

  就算這件事一開始是自己兒子的錯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

  「媽咪……」桑琪奶聲奶氣的還想說什麼,被桑柔拖住了。

  「桑阿姨,那我們先走了。」

  桑琪不解地道:「為什麼,明明的哥哥做錯了事情。」

  「因為哥哥受傷,阿姨很傷心,我們先不要去煩她。等哥哥好了我們就可以去看她了。」

  「嗯嗯,姐姐也不要傷心。」桑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大氣寬闊的房間,一色的冷色,而這屬於一個七歲孩子的房間。

  「不關她的事。」桑沛望著自己的母親,只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你別說話,媽媽求你了,媽媽不怪她。」桑母連忙走到他身旁著急地哀求。

  太陽沈下地平線,四周萬籟俱靜,只有宅子前後巡邏的點點燈光。

  桑柔和桑沛的房間陽台是相鄰的,中間隔了一米五的距離。彈跳能力強的可能可以跳過去,但……

  桑柔趴在陽台上往下望瞭望,再抬眼看了眼肥圓的月亮,心裡安慰自己,二樓而已,摔不死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小心的沿著牆壁跳到桑沛的房間,耶,一步到位。

  「你不睡覺,還在打遊戲。」桑柔從陽台上跑進桑沛的臥室,就見桑沛沒在睡覺,反而興致勃勃地玩遊戲機。

  但他的脖子確實纏著一層白布。

  「不能說話嗎?」桑柔把房間的花瓶裝滿水,把傍晚時分摘的野菊插在花瓶裡。

  桑沛點了點頭。

  「……謝謝你。」

  不管事情是起因是什麼,最後他為了救她受傷就是事實。

  雖然自作孽不可活,可要是他的嗓子要就此壞掉的話,代價就太大了。畢竟他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每想害她,最後還是他救了她不是嗎。

  「不要玩遊戲了,你應該多休息。」她走近床邊。

  桑沛低頭專注地玩遊戲,沒理她。

  「喂,已經12點鍾了,你應該休息,這樣嗓子才能早點恢復。」桑柔看他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想去奪他的遊戲機,又沒那個膽子。

  他留給她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桑沛終於打過通關,抬頭用眼神示意桑柔把桌子上的紙筆拿給他。

  桑柔還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巴巴地拿過紙筆遞給他。

  桑沛在紙條上龍飛鳳舞:臭丫頭,我的事不用你管。

  桑柔的肺都要氣炸了。她是好心當驢肝肺,她再也不管他的閒事了,以後有多遠離他多遠。

  別走陽台,你在沙發上睡,明天早上早點起來,趁沒人的時候再跑回自己的臥室。他手腕動的極快,不一會兒工夫,就寫出一行字。

  他的字很好看,她曾經聽書法老師表揚他,說他要是往這條路走,一定會有非凡的成就。他要是專心的做任何一件事,以他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成功,但他身上被賦予了太多的東西,學的東西太多太重。

  桑柔在後面寫著:不小心被人看到怎麼辦?

  桑沛翻了個白眼,又些:反正比你摔死要好,愛睡不睡。被子在櫃子裡自己去找。

  第二天早晨,桑柔偷偷地打開門一條縫,看了看外面,沒有人經過,連忙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背靠著自己房間的門板,桑柔摸了摸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還好是虛驚一場。

  桑沛的嗓子確實落下了病根,說話的時候一直啞啞的,像鴨子叫一樣難聽。每當這個時候,桑柔就會想起前世他那種富有磁性力的聲音,他成年後是男中音,讓人非常舒服的聲音,可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莫名地,她心底有一種負罪感。

  他的樣貌很不錯,寬額大眼,修眉挺鼻,只是和他的氣質一比,那些都變成了渣渣。每個人第一眼看到他,只會更先注意到他的氣質。在一堆人群中,他不是最帥的,但他往往是最先被注意到的人。

  可要是他嗓子從此壞了,一定會為他以後的生活帶來不便吧,甚至還會有更嚴重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