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重新召開記者發佈會,說實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桑沛的話擲地有聲。
在這句話出口後,包廂內迎來了短暫的寂靜,在場的不止桑父一人,還有控股僅次於桑家的曾氏父子,還有其他幾位大董事,還有公關部部長。
「說些什麼?」桑父皺眉沈吟片刻問道。
「承認錯誤,公開道歉。」桑沛毫不猶豫地說。
「不行,你讓桑氏集團的臉面置於何地?」曾又亮馬上出口反對,他看起來二十多歲將近三十,名牌大學畢業。他在桑氏集團只處於中層領導,而他現在能坐在這個包廂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父親是桑氏集團的第二大控股人。
「阿沛,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和你父親說話,記者會不是你說開就能開的。一著不慎就可能讓桑氏的名譽蒙受巨大損失,你承受得這個後果嗎?」曾賢白髮垂垂,拄著枴杖敲打地面,面部皺紋縱橫,眼神卻銳利非凡。
桑沛的眼神看向父親,等待他的回應。
桑父起身,聲音毫無起伏地道:「這件事要董事會開會討論才能決定。出去吧,酒會已到高潮了。」
「小狼崽子長大了,就以為天地都在腳下,殊不知外面的世界還有獵豹,還有老虎。阿沛,你還需要歷練啊。」曾賢在經過桑沛的身旁低聲道。
其他人已經先後出去,等到包廂裡只剩桑氏父子的時候,桑沛才道:「爸,你應該知道到底怎樣的措施才是對桑氏最好。」
桑父恨鐵不成鋼,回瞪兒子:「我知道又怎麼樣,你以為還是以前?桑家一言堂。現在我說的話沒有以前那樣有份量了。我讓你回來幫我,你嫌桑氏擋了你的路,百般拖延。你看看人家,上陣父子兵,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從美國學成之後回公司幫我,公司的決策你才有資格插手,現在我也會力挺你開記者發佈會,否則什麼也不要說了。」
說完,桑父就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包廂裡只剩下了桑沛一個人,他雙手握拳,雙眉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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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的臥室裡,桑沛閉眼和衣躺在她的床上,桑柔倒了一些純植物香精在手心,走過去把他的頭抱在自己大腿上,幫他輕柔地按摩太陽穴,成循環圓圈形按摩四周。
「遇見很麻煩的事了嗎?」桑柔很少看見哥哥露出這樣為難的樣子。
「爸爸最近又和我談過幾次,讓我到公司幫忙。」他舒服得長吁一口氣,過了半響才道。
「哥哥不想去嗎?」
「嗯,我看過桑氏近幾年的賬目,真帳。一塌糊塗。現在是社會大變革時代,新興高科技產業異軍突起,而桑氏名下有好幾個產業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夕陽產業。與其去攪和一灘死水,我寧可白手起家,創造屬於自己的帝國。」
桑沛死咬住「一塌糊塗」四個字。
桑柔搖頭,手下輕柔的動作也不停,說:「我不懂,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而且我覺得,你這麼厲害,不管做什麼都可以成功,就是接手桑氏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呵呵……」桑沛正想嘲笑她情人眼裡出西施,對他自信過剩,就聽見走廊上傳來了桑琪的聲音,他連忙起身,拿起書櫥裡的一本弗洛伊德的心理小說。
沒辦法,桑柔的書櫥裡都是這一類的心理小說。
「姐姐,姐姐,給你看一樣東西。」桑琪推門而進,「啊,哥,你也在啊!」
「嗯,向小柔借一本書,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哥哥頭回向我解釋他在做什麼呢,好奇怪。」桑琪不解地看著桑柔道。
「小琪,你不要這麼怕哥哥,他除了小時候捉弄過你,平時在外面都很護著你。」
桑琪吐舌,嬌俏地說:「習慣了嘛,誰叫他小時候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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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桑沛開車送桑柔去寵物醫院看受傷的貝塔。
黑色流線型的法拉利一開出桑家大鐵門,就被蜂擁而上的記者包圍住,寸步難行。
車窗外閃光燈不停,被車窗擋著,記者們還在不停地想窺視車裡面的情況。
為了怕桑柔曝光,影響她以後正常的生活,桑沛解下自己的雙排扣長款大衣,罩在桑柔的頭上。
「待在車裡不要出來。」
他就這樣穿著一件淺藍英倫風羊毛衫跨出了車門,一出車門就被記者爆炸似的話語淹沒。
「桑公子,請問你對今天一開盤桑氏集團股份就暴跌怎麼看?」
「你是否會和你父親一樣回答無可奉告。」
「你對……」
「桑公子……」
桑沛環視一眼包圍住他的密麻人群,道:「你們這樣讓我怎麼回答,可以先靜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