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聲被黑衣打手請出了櫃子,長久的站立讓他的腿已經完全堅硬麻痺,一個踉蹌,他已經倒在了桑沛的腳下。
屋還是那個屋,人卻不是那些人了。
桑沛放下手上的紅酒,從沙發上坐起來,扶起萬家聲,拍了拍他衣服上不存在的飛塵,笑道:「家聲,本來你剛出來,我是想請你來吃飯給你壓壓驚的,可手下的人誤會了我的意思。你看,搞成這個樣子……」
「真是對不起。」
萬家聲冷笑一聲,雖然狼狽,可他的眼神冰冷,遭遇了如此了奇恥大辱,他怎麼能不冰冷。
場面話誰不會說,可萬家聲這會兒卻不願意說,他冷笑兩聲:「桑沛,是不是別人都叫你一聲沛爺,你就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我要是出手,一隻手就能捏死你。」
從兒時的玩伴到如今的仇敵,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是一點兩點。
桑沛在其他人為高考忙碌的時候就搭上線入讀全美,不,全世界含金量最高的商學院,在別人在大學談情說愛的時候,他就和搭檔們完成了幾個值得人們稱道的項目。圈子裡的人都敬桑沛一聲沛爺,連萬家聲的父母都把桑沛天天掛在口頭上,更是喜歡把萬家聲和桑沛做對比……
連在小時候他們關係還沒這麼劍張跋扈、硝煙瀰漫的時候,袁斯里,衛軒一行人就更喜歡和桑沛待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也喜歡詢問桑沛的意見……這樣的事情多了起來,就在萬家聲的心中紮了一根刺。
叫萬家聲怎麼能不恨。
可桑沛從小就是籠罩天才光環長大的,他又是比誰都努力,從來都沒鬆懈過,萬家聲就是騎五匹馬都趕不上。
萬家聲也明白這個理,可到了這個時候,他拼的就是一個氣勢。要是能捏死桑沛,萬家聲絕對是沖上前第一個。
既然對方不買賬,桑沛也就收斂了微笑,道:「既然你沒有時間,我就隔天再登門拜訪吧,我相信你的父母會很歡迎我。送萬公子回去。」
而桑柔這邊……
桑柔被哥哥送回家之後,她全身痠痛,後庭火辣辣的,下半身連動都不能動,她都快要懷疑自己半身癱瘓了。可睡又睡不著,只能躺在床上淺眠,而且沒多久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累極了,本想掛了電話,可一看來電顯示的是衛軒,關係從小那麼好,她只能強打起精神,「喂。」
「小柔,是我,衛軒。我回江州了,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上午茶。」
衛軒和袁斯里一樣也是大四,只是他是在首都京都大學讀法學專業,現在又是畢業的關頭,他得空了才回來。
衛軒家裡的意思是讓他走政途,畢業後下基層鍛鍊幾年,到時候有了政績再升上去。
桑柔呵呵地笑了兩聲,「我知道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桑柔看向鬧鍾,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哥哥整整折磨了她一個全天。
「今天早上。」
這麼早啊。桑柔想。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不是常規放假,你跑回來第一件事哪是要請我喝茶那麼簡單。說吧,有什麼事拜託我,電話裡直說,我腰太疼著,起不來。」
衛軒猥瑣地笑了兩聲,「我懂我懂,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這不是斯里的生日到了嗎?我現在和他隔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也不知道他缺些什麼,就想問問你。」
桑柔知道他們這群人從不會缺什麼,那麼送個合對方心意的東西也難,於是她沈吟片刻才說:「他現在下部隊了,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而且他向來無慾無求。其實你能從京都特意趕回江州為他慶生,就是不送禮物也沒什麼的。」
衛軒的聲音有些可惜,「……真的沒有什麼嗎,那他最近的愛好是什麼?」
桑柔又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哦,我想起來了……」
她突然想到,上個星期的冬季藏品拍賣會,袁斯里在宣傳冊上看上了一顆天然粉色帶紫的寶石,南非出廠,原石切割而成,它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天使之眼,可因為拍賣會那天袁斯里意外有事情錯過了。
但袁斯里向來是個安然的人,奉行的就是失之我命,得之我幸。沒得到也無所謂,後來沒再說什麼想要的。
「那顆天使之眼早已經被拍走了,你再想想其他。」桑柔道。
「嗯,我再看看。」衛軒道。
桑柔被這一通不知所云的通話徹底打消了睡眠,才驚覺,哥哥呢?不是她睡下的時候哥哥還陪在她身邊嗎?怎麼一會兒的工夫,哥哥就不見了。
桑柔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