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出去——」她固執——固執地叫人頭疼,天生有種本領,那叫「驅吉避凶」,許是覺得葉蒼澤會容忍她,於是她特別固執,「你出去,叫我媽看到了怎麼辦?」
她太扯,把秦女士都扯出來,其實她不知道,秦女士為毛要走呀,為毛不待在門外使勁敲門?還不是葉蒼澤在這裡,秦女士放心極了,巴不得把女兒往葉蒼澤名下靠。
吃定他的小狡猾?
葉蒼澤不得不認定她是有點小狡猾,尤其是知道他能容忍她的前提下,她一貫表現得很到位,小嘴抿得死緊,半點軟意都不見,甚至那眼睛,都是烏漆抹黑的,對他就跟陌生人一樣——
這裝的小樣!
他甚至是樂了,雙手在被子底下剝她要掉不掉的蕾絲裙,當然,首先是那條打底褲,完全沒有什麼功用的打底褲,叫他夾住她的腿,一抓就下來了——
但是,全在被子底下,這麼一用,被子頂起來了,風可就進來了,儘管房裡暖氣十足,她還是打個哆嗦,雙手抱著自己腦袋,根本不看他,「你出去,別碰我——」她真固執。
她呀——腦袋叫雙手抱住,跟個鴕鳥一般,趴著身子,蕾絲裙下半截跟上半截分得極開,都是出自他的手,黑色的內衣肩帶從她的肩頭下來,貼著奶白色的肌膚,絕對是一種映襯,叫人口乾舌燥——
再往下,臀瓣兒並得緊攏,根本不敢開,兩腿繃得更緊,生怕一絲風從腿間滲進來,她彷彿嫌這個不夠,被雙手抱住的腦袋忍不住連手一起往枕頭底下鑽,但是——她的動作停了,死夾著腿,估摸還不夠——
太濕了——不動還不覺得有多少濕,這一動,她尷尬了,這作死的身體,讓她沒臉見人,剛才也不疼,主要是首長同志剛進去過,那裡還軟著,都沒有自動恢復過來,現在更軟了,臉一下子紅得能滴出血來——
你說她不害羞,她害羞的,就是反應慢一點,現在才知道有害羞這麼回事,她咬著唇瓣,死死地躲在枕頭底下,只咬住一句話:「你出去,不然我叫人了——」決心強大,沒有反悔的餘地。
「鬧什麼彆扭?」葉蒼澤這話還真是瞭解她,就恨她這個小作死樣,出了事就跟鴕鳥一個樣,說她像鴕鳥都是貶低了人鴕鳥,「剛才不踢人,現在跟我撒氣呢?」
這話真真是說到陳碧的心上了,戳得她老疼,可勁兒的疼,這一疼,她膽子大了,索性坐了起來,這一坐,她又慫了——上半身還好,下半身就光著的,她再膽子大,那也是給戳出來的膽子,本身這膽子小的去了——
「你別看——」她氣呼呼的盤起腿,把破短蕾絲裙子使勁往下拽,試圖擋住前邊,不叫他看見,但是太短呀,遮得了這邊,又擋不住那邊,她臉更紅了,彷彿一碰就能滲出血來,「把頭轉過去呀——」
她都帶哭腔了——
彷彿是葉蒼澤給她委屈了,其實根本不是,那是混賬柳東澤做的混事兒,她這個人恩怨不分明,現在都算到葉蒼澤頭上了,要不是他開車把她接過來,到這裡來參加老爺子的喪禮,她用得著出這種事?
聽聽,這便是她的破理由,人都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如今葉蒼澤在這個小沒良心的人心裡可就是成了個害她的人,這路歪的可夠遠的,也夠不明是非的,她便這麼想,誰也歪不過來——
葉蒼澤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想岔了,也不愧是葉蒼澤,在軍中又是帶兵一方,卻偏偏叫她給弄的沒處放,到想解釋,又知道她肯定是聽不進去,還是不解釋了,聽話地轉過頭,「你別哭著自己了,噎著怎麼辦?」
就算是轉過頭,就算是被她認定是害她的人,葉蒼澤心裡到是沒有怨氣,要是怨氣,那也得找著人,他可不像面前的這個人,好壞不分,他是關心則亂,一丁點都不想叫她難受,也不想辯解,要讓她知道她自己這個想法歪了,指不定得多自責她自個兒——
「我就哭了——」她不承他的好意,彷彿他不讓她哭似的,抽抽噎噎的動著兩肩膀,刀,把被子拉過來,擋住自己下半身,拿手兒一摸那裡,全都是濕的,粘糊糊的,那味兒,讓她眉頭都皺起,這麼個濕意淋淋的也不太好,這才進來住的房間,她才睡的床,上面的毯子,別人還不是一看就曉得了,尤其這房間裡味還大——
她下床了,打算去浴室洗洗,一走動,就覺得冷,全身的汗毛孔都縮了回去,剛熱一點的身子,這會兒又冷了,她一小跑,直接跑到浴室,手剛放到水籠頭底下——
她顫抖了——
「葉蒼澤,你過來!」她尖叫,像是受了刺激——
葉蒼澤早起來,就披件大衣,跟在她後頭,見她手放在水籠頭底下就知道要出事,還真的就出事了,是冷水,葉家男人,都是洗冷水澡,葉老六這邊也一樣,沒有提供熱水,這麼冷的天兒,也就是葉家人敢這麼做——
再加上陳碧剛得到首肯入葉家,這房間整出來到是可以快,但是水——熱水真心沒有,除非是特別要求,否則真沒有熱水,秦女士還沒有吩咐的這麼仔細,於是這房間裡真沒有熱水——
「明天這裡就有熱水,給房間動個『小手術』就行。」葉蒼澤任勞任怨,沒有任何埋汰,將她的手用毛巾擦乾,這還不止,把她的手往懷裡帶,「去隔壁,隔壁有熱水——好不好?」
這聲兒真溫柔,比首長還溫柔——
陳碧眨眨眼,特想哭,她不是沒哭過,這會兒又哭,傷了心傷了肺般大哭,兩手趕緊抱住他,滾燙的肌膚,叫她的雙手貼得歡實,「這裡不合我——」她發話了,抽抽噎噎的下個結論,非常迷信的結論。
不合她,那是風水不對,克她,她就是這麼個意思,也別替她解釋說什麼她故意的,她就覺得犯沖,住在這裡不好——
「回去,我們明天就回去?」葉蒼澤那個心疼的,好不容易等她自動撲上來,雖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是讓他心有安慰,「等會就訂機票,明兒個就回,行不行?」她提的要求兒,他哪樣不滿足,那是放在手心裡都怕化了——
她摟著他,得到答案後到是不吱聲了,不是她不想吱聲,是實在沒法吱聲,想起首長同志的二十天,她真不能明兒個就走,索性抽了抽嗓子,「那不用,我過年在這裡過,陪陪我媽。」
這理由光明正大,她低頭說的,沒敢抬頭。
「你跟她幾多感情了?」葉蒼澤笑了,戳戳她的小謊言,但是不往深裡戳,就戳一下,從不多戳,戳多了漏氣也不太好,「洗個澡,回頭睡一覺,晚上一起吃飯。」他用大衣裹著她,直接從兩房間相連的陽台走到葉則房裡,看到還在葉則房裡的柳東澤,他直接掠過視線,不把他當一回事。
陳碧在他懷裡,讓他裹得死緊,臉就貼著他胸膛,那體溫,都讓她嫉妒,也就她一到冬天就跟冬眠的蛇一樣,冷得都不肯一步,窩在他懷裡,哪裡看得到柳東澤的人影。
水一開,熱水自然出來,本就暖氣十足的房間,再加上熱水的熱氣,熱得跟三伏天一樣,叫人的毛孔全都鬆展開來,她在懷裡推推葉蒼澤,那意思是讓她下來。
葉蒼澤也聽話,在她面前那是予求予取,一句回絕的話都沒有,嘴上還說,「站住,別摔著了——」這份細心的勁兒,就是首長在他面前也能叫他比下去,端的一個溫柔體貼,天上地下僅有他一人似的。
這洗澡呀,得脫衣呀,總不能就著衣服,對著水淋,這算是洗澡了?
肯定不能的呀——
她得脫衣,把自己給扒光了才算是洗澡,雖說人家對她哪裡不熟悉,哪裡不看得精精光光,她還是免不了會害羞,對呀,害羞這個是人之常事,她也會有,手往後,隔著破爛蕾絲就想往後解內衣扣子——
但是,她一沒脫外頭的蕾絲裙子,二沒把手往蕾絲裙子底下往上探,就隔著蕾絲料子就想解後扣子——
葉蒼澤瞅著她,對她手往後舉,胸前到是隨她動作往前挺,小胸兒挺挺,讓他下邊兒緊緊,不是不想大開葷戒,現在不是時間,總得讓他洗回澡,但是看著她舉了半天沒解開扣子,忍不住開口,「轉過身,我給你解——」
「才不!」越解越解不開,讓陳碧都有了牛脾氣,「你出去——」
「要不我來?」柳東澤站起身,大赤赤地推開浴室門,目光放肆,似乎是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