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看著兩個人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目光到是瞅著隆起的被子,手下輕輕一拍,「人都走了,幹嘛還不出來?」那語氣都帶笑意,再沒有比今天更痛快的了,瞧那兩張臉,暗得跟塗上墨汁一樣,可讓他回味老長時間。
陳碧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又怕自己讓忽悠,沒敢探出頭來,聽到他的聲音才敢怯生生地探出腦袋來,那臉憋得通紅的,烏溜溜的眼睛都含著那麼一點水意,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嚇哭了——
其實是委屈的,真的,她真委屈的,兩眼烏溜溜地看著他,嘴上還抱怨了,「你怎麼想的,怎麼還讓人來當伴郎,誰當不好呀?」
「怎麼不好呀?」張放回答的坦坦蕩蕩,還一拍胸膛,那個一拍的架式還挺足,皮頗有天塌下來他頂著的模樣,「就一身軍裝,站在那裡,看看都有范兒,你不覺得?」
她聽得都哆嗦,都不敢想那個畫面,想著酒席那會兒,張放身邊站著方同治,哆嗦的更厲害了,連話都不利索了,「哪、哪裡有范兒了,你別、別嚇我成不成?」
「哆嗦什麼呀,瞧你個熊樣,沒半點氣勢。」他那手指頭呀都點到她額頭,恨鐵不成鋼就說的他,她就是那鐵,練個百千回的,也沒能成個鋼,也就那麼一個伴郎就把她嚇哆嗦了,要求參加婚禮的人,那些人都來了,她還不腿軟得都走不動了?「怎麼著,好了傷口忘了疼了?人怎麼對你的,衛嗔怎麼樣的,你都忘記了?」
她頓時蔫了,委委屈屈地看著他,非得讓她想起方同治是仇人呀,真是壞心腸,想著方同治,她那個心呀,糾結的不是一點點,她知道的呀,那是她的心尖尖,誰都沒方同治在她心裡重。
「我沒忘記。」她訥訥地說,確實沒忘記,就是有時候容易犯軸。
他到是滿意她的態度,揉揉她的臉,「沒忘記就好,我們什麼都能忘記,惟獨衛嗔這事不能忘記,曉得不?」
「嗯。」她應著,舌尖發苦,像是給切斷了希望,她的翅膀都斷了般,想飛都飛不起來,也沒想飛,飛起來風險太高,萬一人家真把她當鳥打了,她都找不到地兒都去哭。
報仇這種事,不科學,衛家的事確實是板上釘釘的,當時不止是衛家倒了,那是倒了一片人,其實也算是維護法律了,真的,只是,她心裡最大的糾結從來不是衛家應不應該倒,而是衛嗔不能死,方同治也不能從她這裡打開缺口。
她就糾結這個,衛家倒沒倒,她真沒糾結,衛家的人做了事,就得受著,可衛嗔真沒摻合什麼事,怎麼叫他也跟著出事了!
「你家老頭子也在這裡,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他有意地引開話題,不想叫她糾結,明明是他提醒她記著衛嗔的事,可不許她太記著,太上心了,「要不要去?」
「不去。」她回得挺乾脆,腦袋裡的想法也就空了,壓根兒就是個容易叫人扯開自話題的人,「看到那個女人我的胃口都倒了,反正都是富貴病來的,應該沒什麼大事。」要是真嚴重的事,說不定她大伯早就跟她說了。
張放對她家的事清清楚楚,她那麼一說,當然不會勉強人,再說了,他也就那麼一問,根本沒想真去看人,那一幫子人,他看了都犯噁心,「想不想弄人個沒臉?」
「怎麼?」她來了興致,巴巴地瞅著他。
「等著看吧,反正總能叫她下不來臉——」張放笑得賊兮兮的,「你等著看就行,非得叫她下不來台,到時躲都沒地方躲。」
她一聽,眼睛都發亮,誰讓王滿女過來噁心她的,她也非得叫王滿女噁心一下,想著這事,她忽然想起陳喬來,那個跟衛嗔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心裡又有點不安,隱隱地像是發現什麼事兒,又沒敢去證實。
一想到陳喬,她又開始胸悶了,還得六萬塊錢呀,到時怎麼拿得出來?
到是張放那眼睛閃了閃,賊精得很,除了頭天讓他過得算是那麼個春/意的,最近都是寡淡得很,他的夾板都拆了,都沒讓他再碰一下,最多只能叫她的手給他擦擦身體,就這個待遇,最近幾天也都廢除了,原因是夾板一拆,他能行動自如了。
他那個心呀,扳住她的臉,壞心地叨著她的唇瓣,嬌嬌嫩嫩的唇瓣兒,叫他一叨著就放不開了,餓了好幾天,那餓得慌,輾轉地啃著——
有點疼,陳碧都有點被嚇著了,是真疼,人到想往後退,叫他給扣住後腦勺,怎麼都躲不開,下顎更是讓他的手給扣住,柔軟的、濕熱的舌尖跟蛇信子一樣往裡竄,神神叨叨似地想勾住她舌尖。
像是魔怔了般,唇瓣兒一開,他的舌尖一來,讓她一下子都沒有魂般,想躲的舌尖硬是讓他緊緊地吮/吸著不放,她盯著他的黑眼睛,裡面清清楚楚地映出她的臉,只有他一個,跟磁鐵般地似乎要將她全身心的都吸進去。
她沉迷了,為了他的執著,執著的糾纏勁兒,她的抵抗力實在是有限,一倒下來就全面潰散,再經不起一點兒的攻擊力,而他是馬力十點頭,攻擊目標明確,認準目標就絕不會撒嘴——
整個人給他勾得軟下來,軟軟地半趴在他身上,他到是一個翻身,換了個姿勢,居高臨下地踞在她身上,他全叫她點燃身上的那點火,「蹭」的一下,不再是星星之火,是燎原之火。
酥酥軟軟,叫她的雙手迫不及待地勾住他的後腰,他到是拿手指輕輕地滑過她的臉蛋,一絲絲地滑過,不肯漏過一寸肌膚,不像別人,他的手指是漂亮的,光滑的,連個繭子都沒有,「我都訂了婚紗,回頭一起去試試,法國定制的。」
她那眼睛迷迷濛濛,像是蒙著水霧,被他的一驚,露出錯愕的眼神,「要不要那麼個排場?」心裡到是感動的,沒曾想他想的這麼多。
「都準備好幾年了,你還不得補償我一下的?」他說的實在,人是實在人,逮到機會就要補償,要的理所當然,都不帶一點疙瘩。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他不止會哭還會耍無賴,讓她沒得話說了,怎麼著他們登記好幾年了,說真話兩個人還是最近一起的,她又給勾起內疚感了,到是都不需要他再說了,直接吻他了——
她吻得可粗魯,對著他的薄唇就啃,啃得毫無章法。
可這就個粗魯法,也叫人喜歡,張放就喜歡這一套,叫他想起年輕那會兒的事,那時候哪裡有什麼情趣,也就是直奔主題,他動手到是快的呀,把她給剝的光光的,連個保暖內衣都沒給她留,嘴那麼一張,就衝著她胸前過去,叨著那方肉兒,一叨住,就不肯鬆開嘴了。
這還是好的,得看下面來,腿兒被他用手掰開,底下就叫他擠進來,灼熱滾燙,肌膚像在灶上烤一樣燙,燙得她呼吸跟著急促起來,雙手顫顫地摟著他的腰,耳邊全都是他濃重的粗喘聲,讓她全身的骨頭都跟著顫抖。
他到是不肯停下來,把自己擠進去,擠入那處銷魂地兒,層層的肉兒都讓他重重地抵開,四周的肉兒都朝他壓擠過來,從尾椎骨上湧起一陣陣快意,讓他差點就舉槍投降了。
「唔——」她剛出聲兒,就讓他密密實實地堵住嘴兒,破碎的聲兒都叫他給都堵在嘴裡頭,只能發出「嗚嗚呀呀」的聲兒,兩手扣著他的後腰,沒放開手。
上次由她來動,這回全由他來動,自然是由他來擺佈,由他逞著凶意,不知輕重地撞著她的身子,一下下的,幾乎把她的骨頭都撞散架了——
她動了動,叫他抓得更牢,撞得更凶狠,似乎要撞到她的心上了,叫她牢牢地記著他,時時刻刻都記著,別叫人一忽悠就什麼都忘記了。
一想這個,他把她的腿兒分得更開了,兩眼赤紅地盯著他出入的地兒,那方嬌嫩兒,叫他撞得都通紅了,紅艷艷的一片,跟盛開的嬌艷牡丹花一般,吃力地吞吐著他的欲/望,濕漉漉的、晶晶亮的色兒,沒了那裡一片,連帶著上頭黑色的毛頭都沾了點濕意。
他的手,把握著那兩方肉坨坨兒,揉來捏去的,還連帶著把她的身子都支起來,一低頭,一張嘴,剛好把柔軟的肉兒含入嘴裡,含得一滿口,都恨不得吞入肚子裡頭,還「砸砸」有聲的,真像是能從她身上吸出奶來似的。
她給啄得疼,眉頭那麼一皺起,身子跟著一顛一顛的,哪裡還能勾得住他的腰,整個人都叫他給一手控制了,身下又跟著給撞得太凶,讓她都沒了主心骨,嗚咽聲都梗喉嚨底裡,怎麼都出不來,神魂俱滅的,都由著他來折騰了。
熱,悶熱——
熱得人醒了,睜眼一看,天就黑了,滿滿噹噹的滿眼都是黑,連點光亮都沒有。
陳碧動了動,還沒動成功,定眼一看,自己給人抱得滿懷,他那雙手還橫在她身上,恰恰地擱在她胸前,那肉坨坨兒,都叫他握在手裡。
她輕手輕腳地將他的手給拿開,開了燈一看,居然都是快八點了,到底是早上八點還是夜裡八點,她還是抽出張放的手機看了看,才算是安下心,晚上八點還沒到,想著跟柳東慧約好的事,還得趕著去。
一下床,她才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一手按住牆,她長吁出一口氣,氣吁得長長的,回頭看看已經睜開眼睛的張放,丟給他一記白眼,「回頭別叫我收拾你。」
「幹嘛呀——」張放支起身子,靠著床頭,看著她在那裡換衣服,「咱們這是正事,夫妻的正事,誰敢說呀,你為什麼要收拾我?」
他是典型的佔了便宜還賣乖,完全是那個語氣,叫人哭笑不得,就是陳碧都拿他沒辦法,只得瞪他兩眼,披上大衣也就出門了。
鄭長生這邊,這一回就成了陳碧的司機,她去哪裡都是他送的,他開的車再穩當不過,先送陳碧去接人,自然是接柳東慧,比起陳碧一身黑,柳東慧外頭也是一身黑,裡面到是露出點鮮艷的顏色來,特別顯眼。
她來得晚了點,柳東慧也沒說什麼,直接去的目的地。
「你跟張放那個渾小子真要辦酒了?不離婚?」
還沒等陳碧鬆口氣,柳東慧直接把話攤明白了,讓她才鬆下去的那口氣瞬間就竄上來,梗在喉嚨底,不上也不下的難受。
她不由得想軸了,別人都不看好她與張放了?「小年夜辦酒。」她對上柳東慧的眼神,很認真的說,「我們都準備好了。」
「那我等著看,到底成不成?」柳東慧一笑,說得實在。
她就那麼說,跟看好戲一樣,讓陳碧的心都有點不踏實,嘴裡到是倔強,「嗯,你看著吧,總歸是要成的,誰要是毀了我的事,我就跟誰過不去。」
「嗯,這話挺有氣勢的。」柳東慧算是稱讚她,「其實我弟弟真蠻好的,你真不想考慮考慮?」
陳碧瞪她——
她在手在嘴巴前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算是不說了,等著看就行,那幫人全來了,她到要看看,誰真能成事了,想得也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