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把彈弓也帶下來。」蔣丞說。

  「好。」顧飛應了一聲。

  掛掉電話之後蔣丞往後靠在了燈柱上,輕輕舒了口氣,心情愉快。

  這幾天對於蔣丞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經歷,現在站在顧飛家樓下的時候還有種沒回過神來的感覺。

  不僅僅是這個他要跟顧飛過的第一個生日,還有他為這個生日做過的那些從來沒有想過會去做的事。

  拼豆這東西,號稱是兒童益智類,但蔣丞覺得沒哪個兒童能耐得住性子去做出一個完整的圖案,也沒有哪個兒童的手能那麼穩,準確地把一粒粒「豆子」平穩地碼到模具裡。

  當然,也有可能跟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做過手工有關,小學的時候做點兒手工都是現成的,按著圖案剪一剪黏一黏就完事。

  反正他拿著鑷子夾著豆子往模具上放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手彷彿長在了別人身上,放下這粒就會碰倒旁邊兩粒,拼豆店的那個老闆還跟他說,他挑的圖案小,顏色也簡單,做起來會很快,生手也就個把小時。

  個把小時個屁!

  第一個試驗品他就哆裡哆嗦地做了快倆小時,燙的時候還燙過頭了,把豆子壓成了一個餅。

  第二個也用了一個多小時,中途起碼有三次他想把模具帶豆子一塊兒掀了。

  第三個因為終於有了些經驗,速度快了不少,但是燙好以後才發現有一個小人的眼睛沒有。

  「蔣丞選手此時此刻的內心感受我們無法體會,但應該是焦灼而無奈的,」他盯著這個瞎了眼的小人,「隔行如隔山,對於一個從來沒有做過精細挑戰的選手來說……他可以分別打中間隔不超過一釐米的兩個物體,卻無法……去你媽的不做了。」

  話是這麼說,禮物卻還是要做的,生日就在前方,他必須把這個禮物做出來,做完之後他還有一些別的準備工作要做。

  於是最後他用了兩個小時,把自己活了18年裡攢下的所有耐心都用在了這一個小小的佈滿了小顆粒的平面裡。

  他終於做出了一個五官齊全顏色也沒有出錯的豆餅。

  美中不足的就是燙豆子的時候因為對此作品太過滿意而激動地抓在了熨鬥上,右手食指和拇指被燙出了兩個水泡。

  他把手擱水裡冷卻了一會兒,用兩片創口貼黏上,堅持著把最後的鑰匙環給安上了。

  裝禮物的是他跑了三個禮品店才找到的一個黑色透明蓋的馬口鐵盒子,因為沒有合適的海綿墊著,他拿了牛皮紙色的包裝紙揉皺了墊在了裡頭,再把鑰匙放了進去,蓋上蓋子之後欣賞了半天,最後各種角度地擺拍了能有十幾張才算結束了這個工作。

  接下去他就該出門,去做一件羞恥的事。

  拐角的那個小黑店是不能去的,他三天之內在店門口「路過」了八回,看不清具體都賣些什麼,但是以他學霸並且不近視的視力能看到除去常規套套和一柱擎天的藥品之外,還有好些個讓人一看就各種聯想的產品包裝盒。

  這個生日就算要幹點兒什麼……對於一切知識都只來自於小黃片的少年來說,也用不上這麼高端的工具。

  於是他以學霸的智慧選擇了去開架藥店,套套,人體潤滑劑,對著拼豆用掉了18年的耐心之後,他又在藥店裡用掉了18年的臉皮。

  把東西放到收銀台上的時候,收銀員滿臉身經百戰仿若不識字的冷漠表情以及用一個白色不透明的塑料袋把東西裝起來的時候,他非常感動。

  生日之前幾天他跟顧飛差不多就只見了兩三面,吃個飯,聊兩句,顧飛一走,他又開始進行各種準備工作。

  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兒神經,就一個生日,他這動靜不知道的得以為他要去炸地球了。

  等著顧飛從樓上下來的過程中,他又在腦子裡邊過了一遍一會兒要做的事,確定沒有什麼漏洞了才拿了根菸出來點上了。

  顧飛下來得挺快的,蔣丞剛看清樓道里有一個影子閃出來,顧飛已經到了他跟前兒,一抬手把他叼嘴裡的煙拿走了,接著湊過來吻了他一下:「生日快樂丞哥。」

  這個時間四周已經沒有人,樓上的燈都差不多全熄了,但就算有人經過,蔣丞感覺自己此時此刻也沒所謂了,他伸手用力摟了摟顧飛,偏過在他臉上很響亮地親了一口:「生日快樂。」

  「要帶我去過生日了嗎?」顧飛笑著問。

  「嗯,」蔣丞鬆開他,一招手,「走。」

  「去哪兒?」顧飛問。

  「一個地方,」蔣丞說,又看了他一眼,「那什麼,顧淼已經睡了吧?」

  「早睡了,」顧飛勾了勾嘴角,「今天晚上我在你那兒過夜吧。」

  「好。」蔣丞點點頭。

  倆人都一本正經的,感覺就跟平時他倆商量去他那兒呆會兒一樣那麼自然,其實……蔣丞又用餘光掃了掃顧飛,這傢伙心裡估計跟他想的一樣。

  不堪入目!

  「那個是要送我的嗎?」蔣丞看到了顧飛手裡拿著一個紙袋,看著似乎還挺沉。

  「是,」顧飛笑笑,「一會兒給你。」

  「要我給了你禮物你才給我嗎?」蔣丞問。

  「是啊,我要交換的。」顧飛說。

  「行,」蔣丞笑了,「丞哥現在就帶你去拿禮物,拿了禮物回我那兒去吃蛋糕。」

  「你也買蛋糕了?」顧飛問。

  「嗯,本來想自己去做個蛋糕,這兒我也不熟,沒找著DIY的店,就直接買了一個小的,」蔣丞說,「怎麼你也買了?」

  「我……做了一個,擱店裡冰櫃裡了。」顧飛說。

  「你去哪兒做的?」蔣丞一挑眉毛。

  「王二餡餅後面那條街有一個烘焙工作室,」顧飛說,想想又嘆了口氣,「我以前帶二淼去玩過,她在那兒發脾氣砸了人家的秤,我還賠了50塊錢,買一個現成的蛋糕才20塊。」

  蔣丞聽著挺不是滋味兒,但頓了頓又覺得很想笑。

  「我……」他忍了半天之後轉頭看著顧飛,「好想笑啊,你介意嗎?」

  「……不介意,笑吧。」顧飛說。

  蔣丞衝著地一通狂笑,顧飛跟他邊往前走邊傻笑了半天,樂完了之後才注意到這條路不是回蔣丞出租屋的路。

  「去哪兒?」顧飛問,「你是不是迷路了?」

  「沒,」蔣丞指了指前面,「往前,我這兩天在這片轉了好幾圈才找著這麼個地兒,平地,沒有垃圾,也沒什麼人過去。」

  顧飛看了看他指的方向。

  鋼廠倒閉了之後,這片空地和荒充的破樓很多,但按這個方向過去,左邊是市場,右邊是一個廠辦幼兒園,還真沒有什麼沒人的平地。

  蔣丞非常堅定地領著他一直往前,中間往右拐了一次,又往左拐了兩次,回到了之前的路上繼續往前。

  顧飛忍著一直沒出聲,跟著走了快半小時,他可以肯定蔣丞迷路了,但這人迷路的方式很奇特,每次拐出去了,又都能順著拐回來,然後繼續向前。

  最後看到空無一人還沒有散盡味兒的市場時,蔣丞終於停了下來,雙手往褲子屁兜裡一插,愣了能有十秒才問了一句:「這他媽是菜市場對吧?」

  「嗯,」顧飛點頭,「你要沒瞎拐的話,十分鐘之前咱們就能到了。」

  「哎操,」蔣丞往四周看了看,又原地轉了兩圈,「我操?」

  「迷路了是吧?」顧飛問。

  「啊,」蔣丞看著他,「讓你給我咒的。」

  「怪我嘍?」顧飛忍著笑。

  「不然呢?」蔣丞瞪著他,瞪了一會兒又有點兒著急,「我操我真忘了是怎麼去的了,我給你的禮物還藏在那兒呢!我就操了個指南針了……」

  「是什麼樣的地方?」顧飛嘆了口氣,「你給我說說。」

  蔣丞皺著眉給他描述了一下,有挺大一片沙地,有點兒壞了的運動器材,還有一個拆掉了一半的水泥兒童滑梯……

  還好蔣丞雖然認路不行,但觀察力還不錯,顧飛一聽就知道是哪兒了,離得不是太遠,但的確挺偏了,以前鋼廠的兩個幼兒園之一,一個就前面,還有一個因為廠裡沒人了就拆掉了,就是蔣丞找到的那裡。

  「走吧我知道了,」顧飛一摟他的肩,「下回要去哪兒還是我帶路吧?」

  「閉嘴邁腿。」蔣丞說。

  「不過你能找到那兒還挺厲害的,」顧飛說,「我都好幾年沒去那邊了。」

  「其實吧,」蔣丞嘆氣,「我去你家之前剛從那兒出來,我都挺佩服自己的,我迷路大概也是學霸級的。」

  顧飛笑著沒說話。

  走了十多分鐘,前面的樓慢慢變少,最後連路燈都沒有了,四周只有月亮的反光。

  「閉上眼睛。」蔣丞突然說。

  「嗯?」顧飛猶豫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來。」蔣丞拉住了他的手,帶著他往前走。

  他跟著走了一段估計能有百十來米了,蔣丞停下了:「彈弓呢?別睜眼。」

  顧飛閉著眼睛從紙袋裡拿出了蔣丞的那把彈弓,蔣丞接了過去,鬆開了他的手,聲音離開了他身邊:「好了,睜眼吧。」

  顧飛睜開了眼睛。

  閉眼睛的時間有點兒長,看到眼前的一片彩色的光斑時,他先是愣了愣,又揉了揉眼睛才把重影著的光斑看清了。

  「這是……」顧飛看著從十米開外的地方一直往前延伸向前的兩條扭著8字的彩色光斑。

  光斑都是長方形的,紅色黃色籃色綠色相間隔著。

  「學渣,如果我不說,你大概看不出這是無窮符號吧,」蔣丞在他身邊拉開了彈弓,往前瞄準著,「跟著光,去拿你的禮物。」

  蔣丞手裡的彈弓發出了彭地一聲,前方領頭的一塊黃色光斑往前倒了下去。

  接著兩串彩色的光就開始像波浪一樣順著一路倒下,慢慢地連接成了兩條線向前漫延過去。

  雖然顧飛已經看出來了這些光斑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但這一幕真的出現時,他還是愣住了。

  眼前的光一路往前,從點到線地延展著,他在這一瞬間還是感覺到了震撼。

  深夜,微涼的風裡,身邊的這個人,給他展示了一幅彩色的畫。

  那些閃動著的光一點點變得模糊,漸漸地佔滿了他的視野,滿眼跳動著的彩色光芒。

  他沒有往前走,蔣丞也沒動,兩個人就這麼站在黑夜裡,看著這一片彩色的光,一直到前方的彩色線條停止,連續的無窮符號靜靜地鋪在了他們腳下。

  「哎?」蔣丞出了聲。

  「啊?」顧飛被他這一聲拉回了現實裡,「丞哥,你真……」

  「不對啊!」蔣丞嘖了一聲,「沒完呢!」

  「什麼沒完?」顧飛愣了愣。

  「表演……哎操,我去看看,你就站這兒等我,」蔣丞往那邊跑了過去,邊跑邊回頭指了指他,「站那兒看著!」

  「哦。」顧飛應著,站在原地沒動。

  蔣丞跑到那邊,彎腰看了看,伸手把一塊綠色的光斑重新立起來,再用力一推倒,隨著光斑倒地,旁邊竄起一束很小的火苗,接著就滋出了火花。

  蔣丞退後了一步,一陣小火花過後地上一個什麼東西像開花似地爆開了,一圈小火苗亮起。

  「聽到了沒有——」蔣丞在那邊吼了一聲。

  「聽什麼?」顧飛也吼了一聲。

  「生日歌!聽不到嗎!」蔣丞繼續吼。

  顧飛往前走了過去,走了幾步之後聽到了夜風裡傳來的細細的吱吱聲,辯認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聽出了這是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也看清了那頭地上放著的是一個自動生日蠟燭,點著了就會彈開,挑著幾支小蠟燭開始唱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聽到了沒!」蔣丞喊。

  「聽到了!」顧飛笑著用力點了點頭。

  「來!」蔣丞招手。

  顧飛向他那邊走過去,邊走邊跟著蠟燭傳出來的非常像蛐蛐叫聽著有點兒想笑的音樂吹了聲口哨。

  生日快樂丞哥。

  希望你永遠都這麼快樂。

  生日快樂丞哥。

  希望你永遠都笑得像一束陽光。

  生日快樂丞哥。

  希望你以後想起這段日子的時候沒有遺憾。

  生日快樂。

  「送你的,」蔣丞蹲下,指了指蠟燭旁邊的一個小盒子,「我做的,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也給我憋著。」

  顧飛也蹲下,拿起了地上的小盒子,透過盒蓋上的玻璃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東西,兩個親親的小人兒。

  「喜歡,」他笑了起來,打開盒蓋,看到了一個很精緻的小鑰匙扣,「怎麼做的?」

  「拼豆,」蔣丞把鑰匙扣拿出來放到他手上,「玩過嗎?」

  「你手怎麼了?」顧飛揪住了他的手指頭。

  「燙了倆泡,」蔣丞嘖了一聲,「我操你不知道這玩意兒做起來有多煩人,還他媽兒童益智玩具呢,哪個兒童玩熨斗啊!」

  顧飛笑了起來,捏著他的手指頭,放到嘴邊親了親:「謝謝。」

  「你會用嗎?」蔣丞問。

  「用啊,」顧飛從兜裡把自己的鑰匙拿了出來,把這個鑰匙扣扣了上去,「正好我沒有鑰匙扣。」

  「我的禮物呢?」蔣丞看著他。

  「這個禮物吧……」顧飛把紙袋放到了他面前,「也是我自己做的,不過沒有你做的這麼精緻,我這個走的狂野風。」

  蔣丞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厲害,手比做拼豆的時候抖得還敬業,伸手把紙袋裡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居然一下沒拿住。

  「我操,這麼重?」他愣了愣,「是什麼?」

  「這麼嬌弱,」顧飛說,「投三分的時候不是挺有力氣的麼?」

  「靠,」蔣丞笑了,把紙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個像披薩盒似的扁盒子,他打開的時候愣了能有十秒,盯著看了半天才抬起頭,「迷宮?」

  「嗯,」顧飛點點頭,從兜裡拿出了一顆鵪鶉蛋大小,亮銀色的金屬球放到了上面,發出了鈴聲一樣的細微的聲響,「這個是我。」

  「那我呢?」蔣丞問。

  「那兒。」顧飛指了指迷宮的一角。

  這是一個用鐵板銲接出來的迷宮,底下是一塊一尺見方的鐵板,上面用一根根長長短短的鐵條焊出來的通道。

  蔣丞怎麼也沒想到顧飛還有這樣的技能,看著手上沉甸甸的這個迷宮,粗糙狂野中透出的細膩,每一個轉角,每一個接口,都處理得光滑平整,應該是做好之後細心打磨過。

  「顧飛」小鋼球是可以滾動的,「蔣丞」小鋼球不知道是用的什麼辦法,固定在了迷宮的出口,「顧飛」小鋼球找到出口時會跟「蔣丞」小鋼球撞在一起。

  「我靠,顧飛,」蔣丞看著顧飛,「你還會這個?」

  「嗯,」顧飛笑了笑,「我也是想了很久送你什麼,最後想著自己做一個吧,我們這裡,這些材料還有工具都很好找……」

  「謝謝。」蔣丞手往顧飛膝蓋上一撐,湊過去吻住了他。

  顧飛沒有一絲停頓地給了他回應。

  雖然此時此刻,他應該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寂靜,但他捨不得閉上眼睛,眼角的餘光裡是一片彩色的光,眼前是顧飛被映上了光芒的側臉,還有帶著重影的睫毛……蔣丞想把眼珠子努力分開,但以目前這個距離,顯然不太可能,於是他放棄了,對眼看著顧飛。

  「那些是磚頭嗎?」倆人一塊兒往回走的時候顧飛問了一句。

  「嗯,」蔣丞低頭一邊玩著迷宮一邊點了點頭,小鋼球是空心的,裡面不知道什麼構造,滾動時會發出很好聽的叮噹聲,「鋼廠後面不是有人在蓋自建房麼,我去跟人家買的。」

  「刷了螢光粉?」顧飛笑著問,手在他後背帶了一下。

  「嗯,」蔣丞低頭跟著他,「買的那種,本來想網上買,又怕來不及,結果跑了好幾天找到賣這玩意兒的店,怎麼樣,漂亮吧?」

  「漂亮,太有創意了。」顧飛說。

  「迷宮幾條路?」蔣丞問。

  「一條,」顧飛回答,「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吧,學霸嘛。」

  「是的,」蔣丞把迷宮遞到他眼前,手輕輕一晃,「顧飛」小鋼球順著通道穿過兩個拐角,叮地一聲撞在了「蔣丞」小鋼球上,「啵兒了一個。」

  顧飛笑了半天:「哎,其實本來我挑了個高級的迷宮想做,但是面積不夠。」

  「我喜歡這個。」蔣丞說。

  回到出租屋,已經兩點多了,蔣丞看了一眼手機,平時這會兒已經睡著了,但今天卻完全沒有一絲睡意,只覺得兩眼發光,神采奕奕。

  一進屋把東西放好,他就撲過去摟住了顧飛,一通連親帶摸地把顧飛推進了屋裡。

  「丞哥,」顧飛被他推到了床上,笑著問,「你有什麼想法?」

  「邪惡的想法,」蔣丞在他頸窩裡蹭著,「流氓的想法……非常多,波濤洶湧……」

  「真巧,」顧飛手摸進他衣服裡,在他背上輕輕搓揉著,「我也是這麼邪惡和流氓,波濤也很洶湧。」

  「顧飛,」蔣丞在他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扯開他衣領在他鎖骨的牙印上舔了舔,「我覺得吧,我得跟你有點兒什麼不一樣的關係,我才能真的踏實,不然我會吃醋。」

  「那就……」顧飛的手滑到了他腿上,「搞點兒事。」

  「嗯,」蔣丞笑了笑,笑完了之後又啃哧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了口,「就是吧,我一直也沒問過你……就這個事兒吧,你是想……那什麼呢,還……還是那……什麼?」

  「哪什麼和哪什麼啊?」顧飛笑了起來。

  「就是……你他媽別笑,」蔣丞在他腰上抓了一把,胳膊撐起身體看著他,「你想上我嗎?」

  我操!

  蔣丞選手!

  蔣丞選手的臉皮已經修練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他居然能把這麼不要臉的一句話!

  就這麼說了出來!

  蔣丞說完就覺得火從腳心燒到了天靈蓋,整個人都為自己的不要臉而熊熊燃燒,還好這屋裡就一個不怎麼亮的小黃燈,他還背著光,顧飛應該看不到他臉上的顏色。

  顧飛明顯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勾了勾嘴角:「你是不是很想上我?」

  「啊,」蔣丞應了一聲,然後又很快地接了一句,「不是,我不是太所謂,你想……怎麼樣,呃,都行。」

  「是麼?」顧飛枕著胳膊看著他,手指隔著衣服在他肚子上輕輕劃了一道,「如果你想,我真的可以配合……」

  這話簡直就像是一團火直接按在了蔣丞臉上,他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停頓,喘了能有好幾秒他才重新開口:「我是怕弄疼你,就……」

  他回手在自己枕頭下面摸了摸,拿出一張紙:「畢竟從小我們的教育就是要尊老愛幼,所以我吧,就查了一下資料。」

  「什麼?」顧飛愣了。

  顧飛這一愣讓蔣丞覺得自己跟個飢渴的老流氓似的有些不爽:「聽不懂嗎渣渣,我他媽上網查了一下具體該怎麼弄比較不會疼!」

  顧飛愣完之後又愣了一會兒,然後偏開頭笑了起來,笑得有點兒收不住:「丞哥你別這樣,這種時候你這樣我笑都要笑軟了。」

  「滾蛋,」蔣丞捏著他的下巴把他臉扳回來對著自己,「算了你不想看就不看吧,隨便你弄了。」

  「咱們能不這麼舉案齊眉麼?」顧飛收了笑容,盯著他,「你愛幼我還想尊老呢。」

  蔣丞沒說話,也盯著他。

  「要麼?」顧飛抬起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蔣丞定了兩秒,直起身一揚手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撲到他身上,抓著他的褲腰猛地往下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