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蔣丞長這麼大第一完整的,一整夜連一秒鐘眼都沒合。
陪著顧飛拍星空,拍各種黑夜裡帶著光的剪影,然後一起躺在草坡頂上看星星,半夜太冷扛不住,他倆又回了帳篷裡套上睡袋,從帳篷裡探出腦袋來躺著。
看星星,看月亮。
一直到天邊開始出現亮光。
顧飛扛著機器又爬上草坡架好。
「能拍到嗎!」蔣丞跟在後頭。
「能,」顧飛彎腰看著取景器,「拍個大蛋黃給你看。」
「一會兒拍幾張我吧。」蔣丞說。
「嗯,」顧飛說,「一會兒你去對面那個坡上蹦吧,正好能以太陽為背影。」
「怎麼蹦。」蔣丞問。
「雙腳離地蹦,越高越好。」顧飛笑笑。
「行。」蔣丞搓搓手,把外套上的帽子扣上了。
雖然已經五月了,但日出前這一會兒還是凍得讓人沒法忍,還好帶了厚外套。
日出是最能讓人心潮澎湃的景象之一了。
蔣丞盯著天邊的亮光,看到一抹並不耀眼的金色露出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吼了一聲:「出來了!太陽公公!」
「貓丞丞要開花了啊。」顧飛樂了。
「真的很像雞蛋黃,」蔣丞盯著一點點從地平線上升起來的太陽,「現在還能盯著看呢,一會兒就要瞎眼了。」
「嗯,」顧飛一邊按著快門一邊說,「一會兒我讓你過去你就跑過去,要快,就那麼兩分鐘,過了就沒法再拍了。」
「好。」蔣丞開始原地蹦著,掄胳膊蹬腿兒地活動著有些凍僵了的身體。
太陽即將整個躍出地平線的時候顧飛喊了一聲:「去!」
蔣丞衝下草坡,一路飛奔著跑上了對面的坡頂,然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蹦,蹦起來揮胳膊,蹦起來劈個大叉,蹦起來蹬腿兒。
一通折騰之後他後背汗都冒出來了。
太陽開始發白的時候,顧飛直起腰衝他揮了揮胳膊。
他又跑下草坡,一路邊蹦邊跑回了顧飛身邊,摟著他親了一口:「早安顧飛。」
「早安丞哥。」顧飛笑笑。
收拾了東西往回走的時候,還真碰到不少看完日出回來的人,大致掃一眼,都不止幾十個,按這密度,都得有上百人了。
不知道是早上才出去的,還是跟他們一樣,昨天一夜都在外頭浪著。
「人還真是多啊。」蔣丞感嘆了一句。
「所以讓你別喊太大聲。」顧飛說。
蔣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就說我是不是說得很有道理。」顧飛說。
「啊,是是是是是。」蔣丞點頭。
回到蒙古包的時候,顧淼正站在門口,跟張齊齊女朋友一塊兒刷著牙。
「你們去看日出了?」她問。
「嗯,」蔣丞點點頭,「你們沒去?」
「定了個鬧鐘,結果沒起來,」她叼著牙刷嘆了口氣,「一幫人都去了,就我倆沒起來,趙柯還喊我們來著,也沒聽見。」
「明天中午才走,早上還有機會。」顧飛說。
「感覺可能還是起不來,我都放棄了。」她一臉傷感。
顧淼洗漱完,他們幾個一塊兒去吃早點,坐下了,才看到潘智他們幾個一臉沒睡醒的表情走了進來,旁邊還跟著那個漂亮姑娘。
「怎麼沒見著你們?」蔣丞問潘智。
「爺爺,」潘智坐到他身邊,低聲說,「這麼虛偽的話就別說了,誰知道你倆這一夜躲哪個草窩裡浪呢?能見著才怪了。」
「操。」蔣丞笑了起來。
張齊齊給大家安排的遊樂節目還挺豐富的,今天這一天基本沒閒著,幾個景點看過之後就是今天的重點項目,滑草。
雖然昨天晚上一幫人都沒怎麼睡,但難道這麼一塊兒出來玩,居然都沒人喊累,滑草的時候依舊興致高漲。
顧淼對玩什麼都無所謂,只要有馬就行,不過到了滑草場之後她眼睛都亮了。
滑草玩的人不少,不過一般遊客玩的就是坐個板子往下滑,別的滑道有難有易,但都是穿得跟滑雪一樣了。
顧淼對坐著滑沒有興趣,滑了兩趟就不肯再上去了,執著地指著那邊穿著鞋拿著仗的滑道。
「二淼,那個哥哥沒法陪你玩,哥哥不會。」顧飛說。
顧淼轉頭看著蔣丞。
「我……」蔣丞猶豫了一下,他倒是會玩滑板,但是要這麼滑草,他還真沒譜。
顧淼就像被點了穴似的指著那邊不動,他倆只得帶著她過去打聽了一下。
居然有兒童滑道。
「那讓她滑吧,」顧飛鬆了口氣,「出來玩一次不容易,讓她玩個夠好了。」
教練把顧淼帶到最短最矮的那條滑道邊,教她基本姿勢的時候,顧淼就抱著胳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小朋友你聽懂了嗎?」教練只得問了一句,「來你學著我的樣子……」
顧淼有些不耐煩地站在滑道頂擺了一個準備出發的姿勢。
「哎,很好,非常標準,」教練說,「然後啊……」
沒等他說完,顧淼身體往前一傾,滑了出去。
教練張著嘴都沒來得及出聲喊,她已經滑到了下面停了下來,轉回頭很得意地看著他們。
「不好意思,」顧飛趕緊跟教練道歉,「我妹妹她比較急。」
「她會滑啊?」教練看著顧淼。
「沒滑過,就總玩滑板,」顧飛說,「她平衡什麼的都沒問題的。」
「我還以為她背的那塊滑板是裝飾呢,」教練笑了,「那看來是個滑板高手了?」
「還行吧。」顧飛笑了笑。
顧淼滑了幾趟之後,就換到了旁邊角度稍大些的滑道上。
在大家都玩累了坐在休息區說吃點兒東西的時候,顧淼還在不知疲倦地玩著,負責這條滑道的教練都扛不住了:「小朋友,該休息了!」
「我去弄她回來吧。」顧飛嘆了口氣。
從滑草場回來的時候,天都有些黑了,幾個小時玩下來,一幫人回到農家院的時候才終於換上了累得半死的樣子。
晚上的篝火晚會都沒參加,吃完了東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顧淼依舊是上床倒頭就睡,蔣丞躺在另一邊閉著眼睛:「哎,我是真的腿都酸了,顧淼是怎麼做到玩那麼長時間的。」
「你不看她每天在外頭待多長時間,而且畢竟昨天晚上……」顧飛說。
「閉嘴啊。」蔣丞說。
顧飛笑了笑:「我去小賣部看看。」
「嗯?看什麼?」蔣丞問。
「買點兒紀念品啊特產什麼的,」顧飛說,「帶回去送人。」
「這兒賣的多貴啊。」蔣丞說。
「也不買多,主要是……我第一次這麼出來玩,」顧飛笑了笑,「自己也想紀念一下,就不管價格了吧。」
「我也去,」蔣丞坐了起來,「我買個什麼小玩意兒送你,算定情信物。」
全中國的旅遊紀念品的進貨渠道大概都差不多,蔣丞和顧飛在小超市裡挑了半天,才算是找了些有特色的小東西。
他買了一對兒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號稱是骨頭磨出來的小戒指,簡單的兩個圈,平時估計也沒法戴,就這兩天應個景。
回屋以後蔣丞把戒指套到了顧飛無名指上:「還成,能看。」
「嗯,」顧飛把另一個也套到了他無名指上,「以後有錢了買高級的。」
「也就是個形式,」蔣丞說,「其實咱倆也不怎麼需要這種形式了。」
「早拴一塊兒了是吧?」顧飛說。
「嗯,」蔣丞點點頭,「有一個人想跑,不過沒跑成。」
「丞哥我錯了,」顧飛笑著說,「以後都不跑了。」
五一假期感覺上就是一眨眼,畢竟也就比個雙休日長不了多少,玩得精疲力精的一幫人在回程的車上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統一狀態都是睡覺。
蔣丞倒是沒睡,一直靠在顧飛身上看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
今天晚上約了許行之見面,明天上午許行之替他們約了導師見見顧淼,看看這段時間的治療效果,再定好下次帶顧淼過來的時間。
明天下午他就要回去了。
想想時間過得有些太快,但這三天的感覺卻跟以往的見面都不一樣。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這樣一起旅行。
也許是因為我愛你。
蔣丞這次想到顧飛馬上就要離開時,沒有了之前那種心慌和不捨。
暑假沒有多遠了,很快就要到了,這種穩當地感覺讓人不容易傷別離,因為根本沒有離別。
不過晚上見過許行之之後,他倆會坐在潘智家的桌子旁邊爭分奪秒地講題,還是蔣丞怎麼也沒想到的。
「你倆是不是有毛病?」潘智坐在沙發上一臉無語。
「下月就要考試了,」蔣丞一邊看著顧飛的英語作文一邊說,「最好就這次過了,要不老扯著個四級的事多煩啊。」
「我就不怕煩,」潘智在手機上扒拉著,然後舉起來屏幕對著他倆,「你倆幫我看看,這張照片怎麼樣?」
「很帥。」顧飛說。
「那就這張吧,說真的,顧飛你拍照片是真不錯,」潘智說,「就你給我拍的這些,感覺我又帥出了新高度。」
「照片是要發給那個女孩兒麼?」蔣丞問。
「嗯,」潘智點頭,「然後下周約個飯什麼的。」
蔣丞嘖了一聲。
也算是緣分吧,那個漂亮姑娘的學校離潘智他們學校就一站地。
第二天蔣丞沒有跟著顧飛去見許行之的導師,回學校收拾了一下,然後躺床上等著顧飛去車站的時候通知他。
要按以前,他這會兒肯定得寸步不離地跟著,哪怕是他們在樓上,自己坐樓下等著。
他都沒想過自己會如此鎮定安心地躺在宿舍的床上等電話。
老夫老夫了?
嘖。
他翻了個身,拿起顧飛做的那個玫瑰小燒瓶,倒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半天。
真這麼快就老夫老夫了的話,他還是挺不服氣的,他倆年齡加一塊兒都還正當壯年,老什麼夫!
還能野戰呢!
他翻身平躺著,把燒瓶放在眼前,看著裡面緩緩轉動著的玫瑰花瓣。
野戰的時候還很激情呢!
要不是太冷了,戰個十次八次不在話下!
老什麼夫。
大概是想到這種場面,他有些興奮,手裡的燒瓶沒拿住,很穩當地砸在了他鼻尖上。
他捂著鼻子,咬牙緩了能有一分鐘才小聲罵了一句:「操。」
接了顧飛的電話跑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許行之的車已經停在那兒等著了。
「你還送我們?」蔣丞上了車,「多不好意思啊。」
「行李挺沉的,坐地鐵過去還得拖著,」許行之笑笑,「送你們過去我就走了,我一會兒還趕著回學校。」
「說好下次什麼時候過來了嗎?」蔣丞問。
「暑假,」顧飛說,「可能時間長一些,讓二淼再系統地訓練一下。」
「哦。」蔣丞沒忍住嘴角往上揚了揚。
「到時提前找個短租房吧,」許行之說,「要找不到我可以幫你們問問。」
「應該能找到,」蔣丞還是控制不住地揚著嘴角,「潘智他們那個小區好像有,我先讓他問問。」
顧飛點了點頭沒說話,看著他。
蔣丞掃了他一眼:「幹嘛?」
「沒。」顧飛勾了勾嘴角。
許行之把他倆扔車站就走了,他倆還是按之前的辦法,顧飛拿行李,蔣丞背著顧淼進去。
顧淼雖然沒有尖叫,但車站這兩天正是客流高峰期,幾乎滿眼的人讓她非常緊張。
蔣丞把她背起來的時候,她一胳膊勒到蔣丞脖子上,蔣丞差點兒上不來氣兒。
「一個小姑娘,」他跟顧飛大步往進站口裡走著,完全沒有了每次送顧飛時那種能走多慢就多慢的狀態,就快起飛了,「勁兒這麼大,再長大點兒打架都打不過她了。」
「可別打架,她打架一點兒數都沒有,」顧飛嘆了口氣,「還好一直也沒有暴力傾向。」
蔣丞想起來當初顧淼一滑板往人腦袋上掄過去的樣子,還真是讓人一陣後怕。
到了進站口,他倆也沒多停留。
「進吧,」蔣丞說,「坐定了給我發個消息。」
「嗯,」顧飛應了一聲,「你一會兒記得去吃點兒東西。」
「忘不了。」蔣丞摸摸肚子。
「二淼我們進去了,」顧飛彎腰跟顧淼說了一句,「跟丞哥再見。」
顧淼還是緊張,緊緊抓著顧飛的手沒有反應。
「進吧,別再什麼見了。」蔣丞有些擔心地推了推他。
顧飛拉著二淼快步走進了進站通道。
蔣丞往旁邊站了站,看著他倆的背影,顧淼很緊張地貼在顧飛腿邊,低頭往前走著。
看著挺讓人心疼,又有點兒好笑。
蔣丞嘆了口氣。
顧飛邊走邊回過了頭,蔣丞趕緊抬手揮了揮:「快走吧!」
顧飛笑了笑,衝他隔空親了一下。
蔣丞迅速回了一個飛吻。
顧飛這才又拉著顧淼轉頭進去了。
蔣丞看了看時間,給趙柯發了個消息讓他幫佔個座,下午他也有課,這會兒就得趕緊回去,吃點兒東西就該去教室了。
下地鐵的時候顧飛的消息也沒發過來,他拿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按說這會兒車都已經開了。
剛要撥號,手機響了起來,是顧飛發過來的視頻請求。
他愣了愣,點了接通。
畫面卡了兩秒之後才顯示出來,但沒等他看清上面的人臉,就先聽到了顧淼的尖叫聲。
「怎麼了?二淼!」他趕緊把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二淼!」
畫面上是皺眉尖叫著的顧淼,旁邊是顧飛,背景看著不像是車廂裡,他看到了後面還有一個列車員。
「這是在哪兒呢?」蔣丞問,「怎麼了?」
「值班室,」顧飛說,「一開車突然就……二淼,你看丞哥,看到丞哥了沒有?」
顧淼一直有些飄忽不定的視線在聽到了顧飛這句話的時候落到了手機屏幕上,尖叫卻還是沒有停。
「二淼,」蔣丞趕緊換上笑臉,「我是丞哥啊,你看到我了沒?能聽到我說話嗎?」
顧淼對著屏幕尖叫了一會兒之後,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二淼?」蔣丞揮了揮手。
顧淼瞪著眼睛看著他,正在蔣丞想要再開口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她發出了很輕地一聲:「丞哥。」
顧淼這一聲丞哥叫得非常小聲,彷彿一隻蚊子,還是特別斯文的那種,但蔣丞還是聽到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他愣住了。
這不比一個「哈」,蔣丞從來沒有聽到過顧淼叫出誰的名字,連她的聲音都是幾個月前才聽到的,現在猛地聽到這麼一聲,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跟他同樣愣住了的還有顧飛,顧飛看著顧淼,半張著嘴一動不動。
最後還是蔣丞先回過神,幾乎是半喊著:「哎!哎哎哎!丞哥在呢!二淼!二淼丞哥在呢!」
顧淼沒再出聲,定定地看著他。
「二淼,」顧飛終於出了聲,「你看,丞哥在呢,你想他的時候,用手機就能找到他了,對不對?」
顧淼擰著眉,似乎是在思考這個用手機看丞哥的過程,思考了能有兩分鐘,才點了點頭。
「下次想丞哥的時候,你要告訴哥哥,」顧飛說,「不可以這樣喊,哥哥跟你說過的,不可以喊,記住了嗎?」
顧淼點了點頭。
「跟這個阿姨道歉,你剛才嚇到人家了。」顧飛指了指身後的列車員。
顧淼又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轉過身對著列車員鞠了個躬。
「哎,沒事兒,」列車員說,「真乖,阿姨沒事兒。」
跟顧淼又視頻了一會兒,她沒有再開口說話,但情緒慢慢平穩了。
「我先把她帶回車廂,」顧飛說,「一會兒給你電話。」
「好。」蔣丞點點頭。
視頻掛斷之後,他站在路邊愣了一會兒才繼續往學校那邊走過去。
剛走進校門,顧飛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蔣丞迅速接起。
「丞哥!」顧飛聲音裡帶著興奮。
「怎麼樣?好了沒?」蔣丞也忍不住開始興奮。
「睡了,這兩天本來就累,喊完一通更累了,」顧飛笑著說,「現在睡了。」
「她叫我了!聽到沒!」蔣丞蹦了一下,「她叫我丞哥了!」
「聽到了聽到了聽到了!」顧飛壓著聲音小聲喊著,「聽得特別清楚。」
「她是叫我吧!」蔣丞想起來又趕緊問,「她不是叫貓吧!」
「不是不是不是,」顧飛一連串地說,「是叫你!你你你你!」
「你唱吧。」蔣丞笑了起來。
「我還真有點兒想唱呢,」顧飛說,「她不會在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說話,長這麼大,第一次,後面還有個列車員呢,她就叫你了!你你你你你!」
蔣丞笑得停不下來:「我我我我我!」
「她主要是上車了才回過神來,丞哥沒在一起,」顧飛說,「車一開她就急了,到處轉,要找你。」
「哎,」蔣丞頓時又有點兒心疼,但想想,又想笑,「哎!她聲音挺好聽的,比說哈的時候好聽!」
「是麼,」顧飛笑著,「哈!」
「哈!」蔣丞應了一聲。
「哈!」顧飛小聲又喊。
「哈!」蔣丞繼續回應。
「哈哈!」顧飛跟著。
「哈哈!」蔣丞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你是不是瘋了。」
「我一會兒還得跟許行之說一下,」顧飛說,「哦,他好像有事兒,晚點兒吧,晚點我跟他匯報一下。」
「這算大進步吧?」蔣丞問。
「不知道,」顧飛說,「但是對於我來說,是巨大的進步了。」
「你記得回去以後沒事兒還是要多跟她說話,許行之不是說過麼,」蔣丞說,「刺激她語言這一部分,還能讓她經常思考什麼的。」
「嗯,」顧飛想了想,「丞哥,把你之前看的那些心理學的書給我列個書單吧。」
「你要看?」蔣丞說,「你哪有時間,上課複習拍照陪顧淼,拿什麼時間看書?」
「你拿什麼時間看的?」顧飛笑了笑。
「我不用照顧顧淼啊。」蔣丞說。
「顧淼八點就睡了。」顧飛說。
「顧飛,別太辛苦了,」蔣丞皺了皺眉,「這麼真挺……」
「挺累的,是吧,」顧飛接過他的話,「你最清楚了。」
蔣丞沒說話。
「你會心疼我嗎?」顧飛問。
「廢話,當然心疼啊!」蔣丞說。
「那就心疼一下吧,」顧飛笑了,「讓你知道那會兒我看著你那麼拼的時候有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