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水光漣漪人氤氳

  許御仙次日午後,拖拖沓沓地出發,打聽翻路線後,沿著榆家巷行走。

  江南的建築頗有古韻,白牆青瓦落落有致,深巷小弄綠水繞岩。在榆家巷的尾巷,出現牌匾刻了「白府」的府宅,從外瞧來便知這房主必定家底殷實。

  許御仙捏緊油紙傘躊躇良久,終於走到大門敲了敲。開門的是個黃褂小廝,眯著眼打量她一番:「有何貴幹?」

  許御仙將油紙傘遞到他面前:「我是來還傘的。」

  黃褂小廝不接,朝院子努努嘴:「進來。」

  許御仙打算不進屋,還傘後拿了玉珮就走的,搖頭道:「不了,麻煩你替我交給你家主子。」

  黃褂小廝撐著腰,不耐道:「我不認識這傘,哪知道是不是我主子的,要二公子親眼確認才能接。」

  還個傘還如此嘰歪,要不是為了玉珮,她將傘插在門把便走了。

  許御仙進了宅院,跟著小廝到了宴客廳。她正襟危坐喝著涼茶,等了良久都沒見其他人,不由問在旁邊擦灰的小廝:「你家二公子在哪?」

  「二公子日理萬機,自然是有事去了,你且等等……」

  結果這一等,都到了天黑,還沒見蕭玄人影,許御仙再也等不下去,把傘扣在桌上起身離開。

  一隻手猛然從後頭摁住她的肩膀,愣是把許御仙嚇了一跳:「玉珮你不想要了?」

  許御仙側頭一看,便見蕭玄那張陰森森的臉,跺著腳尖睥睨自己。

  許御仙蹙起眉頭道:「我都等了二個時辰了,一口飯還沒吃呢。」

  蕭玄對小廝揮了揮手:「送桌酒菜來。」

  「等等,不用了,我回去吃就行,玉珮先給我。」

  小廝雷厲風行的把一桌酒菜端了上來,蕭玄捋起袖管拿著筷子坐下:「吃完飯再說,免得說我虐待你了。」

  許御仙欲哭無淚,你把我放了就不是虐待我了……

  雖然滿是怨念,許御仙還是坐下,乾巴巴地嚼了口菜,突地打個個精神:「這菜做的未免太好吃了吧。」

  蕭玄嗤笑道:「土包子……」

  許御仙環顧四周,不自覺問道:「白公子,就是你大哥呢?」

  「怎麼,相思成疾了?」

  許御仙差點噴出飯來,她真的不想再和這貨說話了。

  許御仙吃飽喝足後,攤開手向蕭玄要玉珮。蕭玄聳聳肩道:「我說過要給你嘛?」

  許御仙怒睜著眼:「你不是說吃完飯給我?」

  「我只說過考慮給你,沒說一定給你啊。」

  許御仙怒不可遏,尋思著打也打不過,搶也搶不過,便大步奪門離開。「碰」的一聲,茫茫黑夜中,漂泊大雨壓迫而來,電閃雷鳴十分應景。

  白日還晴空萬里,怎生又下起雨來了,杭州天氣何時如此變化多端。

  蕭玄也跟著走到門口,探出腦袋瞧瞧外面,故作無奈的說道:「居然下雨了,只好收留你住一夜了,還好廂房多的是,可以給你一間最小的。」

  「我可以淋著回去的……」

  在古代一個女人家在男人的房子過夜,怎麼說都會有失得體啊。

  蕭玄置若罔聞:「黃途,給客人收拾房間。」

  許御仙被迫住下了,她有睡前洗澡的習慣,否則整夜都會失眠。小廝告訴她院子東側有間浴室,主子一般在屋子的木桶沐浴,很少到那裡洗澡,許御仙便收拾了衣物安心去了。

  許御仙推開浴室的大門,見白牆上鑲著幾顆發光的珠子,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夜明珠,要不要如此奢侈……

  許御仙小心翼翼地反鎖門,以防外人闖了進來,脫下一件外衫後猝然聽到水花聲。難道除了她還有別人,小廝不是說現在浴室沒人嘛。

  許御仙想解開門鎖,居然發現打不開了,門在解鎖時吭吭作響,驚起了浴室內的另一人。只是一道半透明的帷幕,朦朧了那人在水中旖旎的身影,

  「是何人入內?」聲音清冽幽冷,如十二月寒風,掃剪許御仙的心扉。

  許御仙摒住呼吸道:「白公子,是我。我以為沒人在的,誤闖進來實在抱歉,可這門打不開了。」

  白素璃輕笑道:「姑娘來的剛好,白某有塊浴巾沒拿,去跟我遞來。」

  許御仙怎麼好意思過去,不過白素璃是主,她也不好拒絕,猶豫著拿起掛在木架的浴巾,捂著眼睛走到池水邊,蹲下身晃了晃浴巾:「白公子,快拿去吧。」

  「姑娘再湊過身些。」水花聲愈發接近,與白素璃之聲相稱,如琳瑯相扣。

  許御仙只好再傾下身,腳底一滑摔了下去,掉落溫熱的池水中。這水深有二十尺高,許御仙又不會游泳,像個落湯雞起起伏伏。

  一雙堅實的臂膀攔住許御仙的細腰,將她穩穩當當的托起。

  許御仙錯愕地睜開眼皮,見一水蓮似的美人近在咫尺,而他白皙瑩透的身體不著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