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在她看來,在感情面前,男女也應該平等,雖然她不打算再攪和在戚家人之間,免得幫忙不成反倒添亂,但她還是希望為小光做些什麼。
「我想……先到你要上任的海防衛去。」她說出心中的想法。
戚繼光吃了一驚,「你到那裡去做什麼?那邊荒僻,沒什麼好玩的。再說衛裡除了邊軍就是他們負責屯田的家眷,你一個人跑到那兒去,我不放心。不行,你得回金陵去。」
看戚繼光態度堅決,如初只得采取懷柔手段,臉頰蹭了蹭戚繼光的胸口,柔聲道,「你先別急,聽我仔細對你說這樣做的好處。至於說我的安全,你不應該擔憂呀,海防衛也不是龍潭虎穴,還有邊鎮嘛,再說我又不是自己去,你要和我一起哦。」
「啊?」戚繼光有些外,不禁皺了皺眉頭,年輕英俊的臉上流露出迷惑的神色,帥呆了。
如初轉開目光,認真地道,「我是這麼想的,與其你在魯橋鎮胡天胡地的,不如去海防衛做惡人,這樣還比較可信一點。你的心上人……也是就我離開你之後,你自暴自棄,不想理會白凝若,於是到海防衛上任,這樣遠離了家鄉,你再胡作非為的話,顯得不突然。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對你將來整頓邊備也有莫大的好處。」
「怎麼說?」話到這兒繼光有點感興趣了。
「之前你的憤世忌俗,就是因為朝廷邊備鬆弛,吏治不清,後來你想明白了,就希望先管好自己這一攤,先訓練出自己的鋼鐵隊伍,讓倭寇不能從你這邊突破,對不對?」
戚繼光點點頭,露出堅決然的神色來。
「可是呢。海防空虛中士兵潛逃地、換籍地比比皆是。能有一半兵力就不錯了。而就這剩下地老弱病殘根本打不了倭寇。還要給那些上級軍官奴役。所以。你要想徹底解決這些問題是不容易地。尤其你爹清正之名在外只怕你還沒去。那些天殺地混蛋們就防著你了。」
「如初。對此我有心理准備。」戚繼光正色道。「打仗只打輕鬆地算什麼本事。在這一片混沌中奪取地勝利才是真地勝利。」
「我明白啊。可是這樣正面對決。你就算能勝。也必付出艱苦努力。何必要浪費這樣地力氣呢?有那功夫你不如研究下兵器和陣法。真到和倭寇大決戰地時候和陣法都是很重要地。只有報國之心是沒有用地。還要有實力。這不是你說地嗎?」
「是我說地。可是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貪官壞。做清官呢要比他們還要壞。」如初套用《九品芝麻官》中地台詞。「至少你要表現出你和他們是一丘之貉。慢慢地。他們就放鬆警惕了。這樣。你也才能接近他們、了解他們後想出懲治他們地辦法。更能發現這其中有哪些人可以為你所用。你要海防衛士兵上下一心。如臂使指。就要建立自己地班子。自己擁有鐵一般紀律地軍隊。這之前。要深入了解他們以及海防衛真實地情況才行哪。」
「我想……我有點明白了。」戚繼光想了一下起地眉頭展開了。露出他那標志性陽光般地笑容「你說地是一箭雙雕之計。於私。海防衛中真正了解我地人很少,就算我爹為人廉正。但天底下不肖子孫多了去了。不多我一個。我在海防衛這邊胡來。他們不明底細。會比較容易相信。另一方面。海防衛遠離魯橋鎮。我扮惡人地行徑傳到家鄉。大家耳聽為虛。以訛傳訛。危害性更大。說不定很快白恩師就會與我母親退親。也可能親來海防衛眼見為實。然後再退親。於公。我能以惡人地姿態細心觀察一切。找出海防衛中種種弊端。真正做到對症下藥。最後組建起真正為國為民地隊伍來。哈哈。這果然是好計啊。如初。你真聰明。我就知道沒愛錯人。」
「你好肉麻哦。」如初躲開戚繼光湊過來的頭,心裡慚愧一下,因為這些都是她跟那些私訪的電視劇學的,「只是不知道這邊的海防衛周邊熱鬧與否,是否有你喜歡的秦樓楚館呢?」她問。
因為心中無愧,所以戚繼光並沒有尷尬,笑道,「自然是不及天津衛繁華,但普通市鎮有的藏污納垢的場所,這邊的海防衛邊鎮也有,而且還有一樁好處我倒忘記了。」
「是做壞人能為所欲為,比較快樂嗎?」如初斜了戚繼光一眼。
後輕笑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屯田的事。你也知道,朝廷每年對海防衛拔款很少,而經過層層盤剝,真正用到衛裡的就更少了。唉,既然一時無法改變這個現狀,我要想組建一只鋼鐵隊伍,就得自己想辦法籌錢。到任後,我一邊胡作非為,一邊冷眼旁觀,希望可以找到賺錢又守法的辦法。」
如初一聽,點點頭道,「那你就更需要我了,我可是商人之女,最會賺錢。」她胡吹大氣,其實她哪裡做過什麼生意?但她畢竟來自現代,生意頭腦總還是不錯,再說她可以借胡七來。
戚繼光半晌不語,只靜靜抱著如初,很久後才歎口氣說,「只是又苦了你了,那邊環境不好,為了避人耳目,你還要偷偷摸摸,我又不能照顧你,不然我釜底抽薪之計就難成。知道嗎如初,倘若我戚繼光真能一展抱負,可以說是你成就的我。不然,我可能還是那個只知道憤怒,卻不知道用另一種方法報國的呆子。」
「誰讓你這呆子騙走了我的心呢?」如初擰了戚繼光的手臂一下,感覺實在有些累了,可是她又捨不得睡覺,只強打精神道,「至於這些辛苦,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欠了我的,今後用一輩子慢慢還我好了。」
「好,我們說定。」戚繼光溫柔地微笑著,伸出手輕拍了三下如初的額頭,「算是三擊掌了。倘若我負你,你可以砍我三刀。」
如初一撅嘴,才要說什麼,就聽門外八重道,「小姐,跟那個負心漢說夠了沒?有人來拜訪了。」
是誰來了?如初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