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慕容姑娘進京之時,在下就覺得是你。只因你臉上戴著面紗,我唯恐認錯人,遲疑良久才敢喊出聲。還好真的是你,好在你沒事!」東方鈺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慕容,十分慶幸地說,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聞言,慕容心中頓覺五味雜陳,不禁悲從中來,苦澀地說:「我也只不過是僥倖逃脫魔爪,苟且偷生罷了,多謝東方公子掛懷。」
傷感的語調讓身旁的無憂聽得鼻子一陣發酸,上前挽住慕容的胳膊,關懷地安慰道:「卿兒姐姐,我會陪著你的。」
慕容拍了拍無憂的小手,示意自己沒事,但那愁雲密佈的眉頭仍舊讓一旁的兩人擔心不已。
東方鈺心知自己說錯了話,無意間看到旁邊的悅來客棧,便立刻轉移話題地問道:「你們這是要去住客棧嗎?」
無憂點了點頭,接過話,「我和卿兒姐姐初到京都,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呢,只能住客棧啦!」
東方鈺連忙熱情地發出邀請,「客棧裡面龍蛇混雜,你們兩個弱女子住在那裡只怕不安全,寒舍正好離這兒不遠,不如你們隨在下回去,也好有個照應。」
「多謝公子好意。」慕容先是感激地對他道了聲謝,然後才委婉地拒絕道:「只不過小女子身負血海深仇,委實不想再拖累旁人,更不想貿然叨擾貴府,還請見諒!」
東方鈺見慕容雖看似柔弱,但骨子裡的傲氣一點也不必男子少,不由退而求其次地說:「既然慕容姑娘說得如此堅決,在下也不強求。但這客棧確實不是個好去處,不如讓在下為你們另擇住處,也不枉我們兩家相交一場,還請慕容姑娘不要再推辭了。」
慕容也知一味地謝絕他人好意反倒顯得她有些矯情,便不在拒絕,同意地頷首道:「既是如此,那便謝過東方公子了。」
最終東方鈺以安全為由,將慕容和無憂安排到離東方府邸不遠的一處他私人名下的別院裡。此處房屋建築樸實無華卻又不顯得俗氣,環境清幽淡雅,很是讓慕容滿意。
東方鈺又同慕容二人不咸不淡地閒聊了許久,期間似是怕慕容傷心,特意避過慕容家滅門一事絕口不提,儘是說一些民間趣事和江湖見聞來逗她發笑。
直到天色漸黑,他才起身告辭,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對兩人再三叮嚀,有任何需要可直接吩咐僕人去做或者派人過去跟他說一聲就行。
「卿兒姐姐,東方公子對你可真好!」無憂看著東方鈺離去的身影,發自內心的感嘆道。
慕容抬頭看向那無限的天空,不甚在意地說:「誰知是逢場作戲呢?還是另有所圖?」
無憂歪著頭,眨著大眼,不解地說:「卿兒姐姐你怎麼會這樣想?我看東方公子不像是壞人啊!」
慕容不明意味地嘆了口氣,低聲呢喃著,「但願吧!」自從家中突遭變故後,深知世態炎涼的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懵懂的無知少女了,這世間最善變不過人心,最涼薄不過人情。
別院裡異常冷情,僕人也就寥寥幾人,主要是做一些生火做飯的雜物,順道打掃一下宅院的清潔衛生。平時沒事的時候都會遠離主宅,自覺地呆在下人院裡,各自做些娛樂瑣事來打發時間。
深夜,慕容因白日裡午睡過多本就睡意不濃。再加上正值盛夏,天氣燥熱難耐,是以她就更加難以入眠。
慕容翻來覆去良久,索性起身下床,由於怕熱她全身僅著貼身衣物,外罩一薄紗虛掩,猶抱琵琶半遮面般誘人犯罪。
點燃桌上的蠟燭,慕容從書架上隨手拿起一本野史端坐於桌前細細看了起來。可實際上她根本就沒看進去,而是神遊太虛般地發起了呆。
轉眼之間一個多月過去了,男主遲遲不見露面。要是他有心的話,憑著她曾有幸親眼目睹過他驚人的輕功來看,他就算是爬也爬到這兒了!難道是她猜測失誤,男主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男主現在不會正跟女配打得火熱吧?
慕容放下手中的書,苦惱地撐著頭,用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戳弄著蠟燭,心不在焉地繼續為她還沒找到慕容家滅門慘案的線索而頭疼不已。
真是煩心的事一大堆,依照常理推斷,誰從慕容家沒落中獲益最大誰就最有可能是凶手,可是據她多日以來對東方鈺各種試探都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是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又很強烈的告訴她東方世家一定有問題。
「呀!」慕容驚呼一聲,她一個閃神的功夫,纖纖玉手被燭火燙了一下,瞬間就紅腫了起來。就在她準備含住受傷的手指,來減緩一點燒灼的疼痛時,只聽窗戶一聲脆響過後,一隻大手橫空插了過來,強勢地握住她的手指就往嘴中送去。
「上官公子,你怎麼在這兒?」慕容吃驚地看著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同時心中也感到一絲欣喜,簡直跟說曹操曹操就到一樣靈,雖然她只是用想的。
上官銳不語,只是低頭專心致志地舔舐著口中的玉指,一下又一下,異常認真。
慕容只感覺原本火辣辣疼的手指在他不斷的舔舐下逐漸變得好轉,也沒初時那樣疼得厲害了,她不由羞澀地想要掙脫開這曖昧的姿勢。
上官銳也沒多加阻攔,隨她掙脫開來,淡淡地回道:「尋你。」
慕容自是明白他為何找來,於是裝作滿不在乎地說:「我知道你那一夜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怪你,你不必為此而特意來找我。」
上官銳面色如常,星眸暗沉地盯著她,依舊波瀾不驚地說:「不是被迫,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