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大姑娘?

蘇菜菜愣住,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待她眼尾掃到床單上那抹鮮紅的血漬時,腦袋裡翁的一聲,臉頰若火燒,漲紅一片。

大姨媽竟然來了。

並且還被兩個男人看到了自己的姨媽血。

蘇菜菜悲痛欲絕,臉臊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個兒埋進去。

這下可丟臉丟大發了。

宮玖好笑地看著蘇菜菜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拍了拍她的腦袋瓜子,熱心道:「你這兒應該沒有準備月事帶吧?走,去為師那兒,為師的彌月閣裡有不少乾淨的月事帶呢。」

蘇菜菜瞅了宮玖一眼,眼神古怪:你一個大老爺們沒事用月事帶做什麼?

似乎知道蘇菜菜在想什麼似的,宮玖嗔了蘇菜菜一眼,鳳眸光轉,笑得風華絕代:「這不是為蘇兒準備著的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蘇兒沒有父母,這些女兒家的事情自然是由為師代勞。」

說的好聽,你摸光我渾身上下那會兒怎麼沒有想到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呢。蘇菜菜默默翻白眼。

沒有理會被敲成原形的顏弗,宮玖牽著蘇菜菜的手,閃影掠風,縮地成寸,來到彌月閣。

這是蘇菜菜第一次來彌月閣,閣中金珠玉翠,珠簾華韻,玉璧生輝,紅紗垂簾落地而臥,如同女兒家的閨房,但卻又處處顯得輕浮奢華,不似正經人女兒家閨房那般清幽粉膩。

蘇菜菜鼻頭一皺,下意識想起了秦樓笙娘的留玥閣。

這兩處地方雖然裝置內構均不相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樣的浮糜艷俗,勾人心癢。

這變態身為一個漢紙將自己的房間扮作女兒家的閨房就算了,竟然還裝扮成妓子的閨房。

蘇菜菜嘴角抽了抽。

口味還真是獨特。

宮玖將紫檀木山茶花鑲玳瑁碧紗衣櫃打開,裡頭是疊的整整齊齊的紅衣華裳,蘇菜菜不由嘖嘖稱奇,她再怎麼喜歡綠色,也不會讓自己的衣櫥裡單單只放著綠色的衣裳,就像五師兄辭雪,他平時一般都會穿月白色的衣裳,但偶爾也會穿上黑色的勁裝。

一個人再怎麼喜歡一種顏色,但看久了總會審美疲勞。

像宮玖這樣偏執病態的喜歡,還真是少之又少。

宮玖在衣櫥裡最裡頭,翻出一個紅色的包袱,將它拿出來放到花梨木圓桌上攤開,包袱裡頭放著一小堆白色的布條,想必就是月事帶——古代的衛生巾了。

月事帶是在布條裡包裹著棉花和草木灰,兩端系著長長的細繩,女子葵水來時,便將布條置於兩腿之間,再用上方的兩條細繩繞著胯部系上一圈。

模樣和丁字褲有些相像。

宮玖將一個月事帶遞給蘇菜菜,迫不及待道:「蘇兒,快去換上試試。」

他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想了想,又從衣櫥裡拿了一套紅衣褻褲給蘇菜菜,細心叮囑道,「你褲子也髒了,還是先換上為師的衣服再說吧,喏,屏風在那裡。」

蘇菜菜直覺得宮玖的眼神十分古怪,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菜菜沒有多想,拿了月事帶和衣服之後便走到屏風後面開始脫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她這樣在男子房中換衣會不會有些不妥?宮玖會不會偷看?

想到這裡,蘇菜菜心驚肉跳,暗罵自己實在是太放鬆警惕了,她將脫掉的外裳又重新穿了起來,賊頭賊腦地湊到屏風邊,往宮玖的方向望去,眼神對碰,宮玖正眼巴巴地望著這邊。

蘇菜菜心中一凜,這變態果然在偷看自己。

宮玖看到蘇菜菜露出腦袋張望,也是一愣:「怎麼速度這樣快?」

蘇菜菜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推辭道:「我還是回沉魚閣自己換吧,不打攪師父休息了。」

宮玖攔住蘇菜菜:「怎麼會打攪呢?是不是不會系這帶子?」宮玖一副「我就知道你笨」的樣子,從蘇菜菜手中接過月事帶,牽著她的手往屏風後面走,笑瞇瞇道,「來來來,為師幫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用、不用了……」蘇菜菜臉漲得通紅,「我自己會系。」

宮玖眨眼,嬌滴滴道:「跟為師客氣個什麼,為師又不會笑話你。」

「真不用了……」蘇菜菜有苦說不出。

宮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蘇兒,你該不是擔心為師趁機占你便宜吧?」

蘇菜菜:難道你不是?

「蘇兒,為師在你眼中就這麼不堪嗎?」宮玖微微嘟起水潤的紅唇,顯示自己的不滿,蘇菜菜有些心虛,暗自道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他,正皺著眉頭思索的時候,卻聽著宮玖繼續抱怨著道,「為師占你便宜,還需要趁機?這也太小看為師了點吧……」

蘇菜菜:……

這可真是大實話。

蘇菜菜默默掩面哭泣。

看來命定是有這麼一劫逃不脫了。

宮玖伸出濕軟濡潤的舌頭,舔去蘇菜菜眼角的淚痕,笑瞇瞇道:「蘇兒,你怎麼又濕了?」

蘇菜菜抖了一下,許久沒有聽到的魔音穿耳,依舊威力不減當年。

真是又懷念又悲傷。

蘇菜菜聽到這聲諷刺,只覺得未來一片灰暗無望,眼淚流得越發洶湧了。

宮玖強行扒光了蘇菜菜的褻褲,非要親自幫她換上月事帶,蘇菜菜自然是拼命扭著身子不合作,臉臊得像是要燒穿整個臉蛋似的,大概是因為身體扭動的幅度太大,蘇菜菜覺得小腹一股熱流湧出體外,心中暗叫一聲糟糕,便聽見宮玖「嘖」了一聲,他的手抬了起來。

那只削蔥根般白潤柔細的纖手手背上落了一滴血珠,白底紅珠,刺眼得很。

她的葵水竟然滴到了他的手上。

蘇菜菜「轟」的一聲,腦袋裡炸開了花,心中如鼓擂敲。

為什麼要在他的面前這樣丟臉?為什麼總是要讓她這麼丟臉?

蘇菜菜痛哭流涕抓腮撓牆。

給她一塊豆腐讓她自我了斷算了吧。

可是,人生總是沒有最絕望,只有更絕望。

卻看那宮玖盯著手背上那滴血珠愣了兩秒鍾,突然將手遞到了唇邊,紅唇微啟,伸出粉嫩濕軟的舌頭,將那紅艷艷的血珠舔舐乾淨,末了,砸了砸嘴:「這水味道還不錯。」

味、道、還、不、錯……

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杯麼魂淡?!

蘇菜菜臉紅得像是快要爆炸一般,七竅生煙,頭暈目眩。

身子晃了晃,蘇菜菜虛弱地扶住屏風,吐血身亡。

宮玖勢如破竹,不一會兒就將蘇菜菜的褻褲褪了下來,蘇菜菜那個當口羞臊得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了,只得在宮玖懷裡躺屍撞死,她總是這樣,一遇到事情了就會鴕鳥躲避,宮玖將月事帶放到蘇菜菜兩腿之間,安置好了之後,又將上方的兩條細繩系到她的胯上。

一個月事帶就這樣被固定好了。

蘇菜菜等了一會兒,依舊覺得身下涼涼的冷風直灌。

這位小哥這位爺,月事帶綁好了您到底是給我穿上褻褲先啊。蘇菜菜淚流滿面。

突然,感覺到一只柔若無骨的手在輕柔地撫摸著她柔嫩的臀部,那力道如同風掠湖面般輕柔婉曼,若有似無的撫摸撓得人心中直癢癢。

蘇菜菜陡然一驚,這變態又想做什麼?

她驀然睜大眼睛,望進了一雙戲謔的鳳眸裡。

他「呀」了一聲,眉眼彎彎道:「蘇兒不裝死了?」

蘇菜菜臉上一紅,在屏風上找到掛著的褻褲,迅速將褻褲套在了身上,這過程中宮玖一直都沒有出聲阻攔,只彎著一雙好看的鳳眸,含笑盈盈地看著她動作,眸光寵溺,溢滿縱容。

待蘇菜菜收拾完畢,想要繞過屏風的時候,宮玖出聲道:「蘇兒這是要去哪裡?」

蘇菜菜小聲道:「自然是回沉魚閣。」

宮玖上前兩步,勾唇道:「顏弗可能正在沉魚閣等你回去自投羅網喲。」

蘇菜菜虎軀一震,想起《暖酥消》中,顏弗曾經在卿嫵來葵水的時候,化作蝙蝠一頭扎進她汩汩流血的幽徑裡,貪婪地吮吸著污血,撲閃撲閃地揮動著沾血的翅膀,鮮血淋漓,催人欲吐。

蘇菜菜臉色一白,這腳是再也抬不起來了。

她乾笑道:「師父不是可以將顏弗弄走嗎?只要弄走顏弗,我就能回沉魚閣了。」

宮玖眨了眨眼睛,一臉可惜的模樣:「可是為師一點都不想趕顏弗出沉魚閣呢……」

蘇菜菜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宮玖笑瞇瞇道:「蘇兒今晚就在彌月閣留宿吧。」

蘇菜菜在心中囁喏:在您這裡留宿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宮玖摸了摸蘇菜菜毛茸茸的腦袋瓜子,笑瞇瞇道:「放心,為師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就算為師真想拿你開刀,你以為你回了沉魚閣就能逃脫得了嗎?」

……所以是……沒有退路了麼?

蘇菜菜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只得忍辱負重,答應宮玖在彌月閣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