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很多堪塔斯爸爸一樣,布萊克和白心中一直估算著繁衍季大概結束的時間,到了差不多的時間,嗯……確切的說還提早了一個月,他們就早早去送幼崽們離開的地方等著幼崽們回來了。
幼崽們已經離開很久了,按照寶寶的算法,他們已經離開家一年多了。之前送他們離開的山崖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布萊克和白害怕他們會認不出這個山崖,於是每天都很緊張的站在山崖處向下眺望,興許下一秒幼崽們就從下面飛上來了呢?
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早就過了幼崽們應該返家的時間了,可是他們還是沒有見到幼崽的身影,山崖上的堪塔斯爸爸們明顯焦躁起來,受這種影響,布萊克的心中也忍不住打起鼓來。
「可能今年繁殖季時間延遲了呢?」他不太確定的詢問自己的伴侶。
「一定是這樣噠!親愛的,幼崽們回來後一定很餓,之前獵的雷龍肉已經不新鮮了,讓我們再去獵一頭吧?」白給了他非常肯定的答案。
夫夫倆彼此凝視一眼,用眼神互相打氣,然後他們就一起去獵殺雷龍了。
等他們帶著新鮮的雷龍肉回來的時候,山崖上其他的堪塔斯都不見了。
等待了三個月幼崽還沒有回來的話,基本上他們就不會回來了,這是之前一頭堪塔斯告訴白的話。
大量堪塔斯不可能永遠住在一起,食物的匱乏會讓他們都餓死的,就算不餓死,由於食譜的高度重合,他們早晚會因為食物發生惡鬥。所以,堪塔斯爸爸可以一起等待幼崽的時間充其量也就是三個月了。
原本開闊的山崖上,只剩下布萊克和白兩頭堪塔斯的身影了。
「只有我們了。」布萊克繃了繃嘴角。
「嗯,只有我們也要等下去。」
「就是,我們最擅長等待了。」
互相蹭了蹭,將還溫熱的雷龍腿放在地上,兩頭堪塔斯相互依偎著臥了下來,在覆滿夕陽餘暉的山崖上,他們目光堅定的繼續等待了起來。
只要幼崽不回來,他們就會在這懸崖等他們,直到等到他們的那一天——心中燃燒著熊熊的信念,布萊克和白決定將這山崖臥穿。
有信念是好的,可是——
得是正確的信念。
在布萊克和白去獵殺雷龍的時候,總算有一頭堪塔斯明白過來了:
「吼吼吼~~~~大夥快點離開這裡啊!我們等錯山崖啦!送幼崽離開的山崖不是這裡而是山的另一邊喲!」
「吼?!!!!!!」啥?!
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之後,一群堪塔斯火燒屁股一般跟著最早喊話的堪塔斯飛往正確的山崖了,當然,臨走前他們並沒有忘記帶上給幼崽們準備的小便當,可惜——
他們忘記出去狩獵的布萊克和白了。
一句話:沒有電話/全是路痴真是害死龍啊!
於是,在某個晚霞漫天的傍晚,當一群以路易為首的堪塔斯群披蓋著落日的餘暉、從山崖下飛上來的時候,山崖上所有的堪塔斯都沸騰了!
對於這些堪塔斯爸爸們來說,這可是他們第一次等回自己的幼崽!
如今已經成年的堪塔斯們大鳥依人的撲向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老爸,和爸爸蹭蹭好半天之後,帶著點羞澀、帶著點驕傲,他們紛紛掏出口袋裡的幼崽秀給爸爸們看。
成年堪塔斯的龍吼,點綴著幼崽們啾啾的鳴叫,山崖上好不熱鬧。
在這些熱鬧中間,有幾頭堪塔斯卻顯得格外寂寥。
一頭是綠,抱著自己的幼崽,他緊張的在龍群裡看來看去,焦急的尋找著自己的爸爸。終於有一頭認識他爸爸的堪塔斯注意到了他,然後告訴了他一個不啻於晴天霹靂的事實:
你爸爸的領地忽然有座山噴火了,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你爸爸了。
孟九昭看到了綠一下子僵直的身體。
對於歷盡千辛萬苦找回最初離開山崖的幼崽來說,這個消息實在太難以接受了。在一群堪塔斯中,綠是非常不起眼的,但是他總是默默的做著自己能做的事情,作為一頭平時不太擅長言談,甚至有點不苟言笑的堪塔斯,在大家昨天提到第二天就可以回到山崖的時候,綠難得羞澀的笑了一下。
然而他卻等來了這個消息。
孟九昭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他現在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安慰他人——
孟九昭和路易就是剩下兩頭沒有爸爸迎接的堪塔斯!
在成群的堪塔斯中間穿插著尋找,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爸爸的時候,孟九昭的臉都白了,路易雖然好一點,可是一看緊繃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他也非常緊張。
為什麼爸爸不在?爸爸他們出事了嗎?又或者是部落……
綠的例子在先,孟九昭此刻心都涼了,他想像了一千種和爸爸見面時候的景象,唯獨沒有想過見不到爸爸的情形!
就在這個時候,喬喬拉著他的爸爸過來了,
「爸爸,這個就是阿禿和路易,對虧了他們,我們才能一起去,還一起飛回來呢!」
「對呀!爸爸,阿禿好厲害,這麼遠的路都記住了呢!當然,我的花花也有幫忙!」小花也帶著他的爸爸過來了。
和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其他的爸爸們。
對於一路上功勞最大的兄弟倆,曾經的幼崽們非常感激,於是他們也想要爸爸知道一下這兩頭很厲害的堪塔斯。
面色慘白的孟九昭和路易被一群壯年堪塔斯包圍了。
由於幼崽們的說辭,這群堪塔斯此時對孟九昭和路易充滿了善意。低下身子,他們仔細嗅了嗅兩頭青年同族的味道。
「喲!你們是布萊克家的寶寶和路易吧?」親子一起生活幾十年,身上的味道早已刻骨銘心了,這頭堪塔斯一下子就嗅出了孟九昭他們身上屬於布萊克和白的味道。
「爸爸……」剛剛還好,如今一旦從別人口中聽到爸爸的名字,孟九昭的眼眶當時就熱了。
路易急忙安慰的舔了舔他的腦袋,不過他自己的眼睛也有點紅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孟九昭覺得此時旁邊任何人發出的任何聲音簡直都像是幻聽了。
「布萊克和白的認路能力那麼差,怎麼生出來的幼崽方向感這麼好啊!」
又聽到爸爸的名字了……爸爸……爸爸為什麼沒有來?
「爸爸……我爸爸為什麼沒有來?」艱澀的、孟九昭緩緩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然後,他就聽到了讓他傻眼了的答案。
「哎?你爸爸他們不是來了嗎?」
「對呀對呀!就是布萊克和白兩個路痴把大家帶錯山崖噠!」
「他們怎麼不在這裡喲?之前大家轉移的時候沒跟上嗎?」
「誰知道哦!他們不會是轉移的時候跟丟了吧?」
一群成年堪塔斯立刻開始七嘴八舌的聲討布萊克和白了,聽著他們的議論,孟九昭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七七八八湊成了一個整體:
布萊克和白在趕路→他們在趕往接幼崽回家的路→其他的堪塔斯陸續加入了他們的隊伍→於是所有的堪塔斯都趕錯路了→大家傻乎乎在錯誤的地點等了好幾個月→終於有頭聰明龍發現錯誤了→大夥兒急忙轉移到正確的地方→誰也沒注意到布萊克和白沒跟上……
「那兩頭,八成還在之前的山崖上吹冷風呢吧?」小花的爸爸老持穩重的回答了孟九昭的問題。
於是,路易的眼圈不紅了,孟九昭的鼻涕吸了吸,又吸回去了。
孟九昭:→_→
路易:←_←
喬治: ̄— ̄
果然……
這才是自家兩個老爸的正常作風呀……
於是布萊克和白還是沒有接到自家的幼崽,最後還是他們的幼崽接到了他們。
就在布萊克和白堅定的朝山崖下面看的時候,遠遠地、他們聽到了來自身後的吼聲,不敢相信的轉過脖子,然後他們就被自家的幼崽壓倒啦~
「爸爸爸爸爸爸~~~~~~」寶寶還是這麼愛撒嬌。
吭哧——路易還是這麼沉。不!似乎更沉了!
雖然被壓的很痛,可是這是自己的幼崽呀,自己怎麼可以接不住自己的幼崽呢?白痛並快樂著,躺在地上,頭拚命抬起來,輕輕的向路易身上舔去,幼崽身上的絨毛早已不見,原本的幼鱗也已經褪去,如今的鱗片舔起來已經有點刮舌頭了,可是白並不在乎,非常心滿意足的舔著,忽然,他舔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觸感。
「啾啾!」
確實終於睡飽了的喬治,自己主動從爸爸的口袋裡爬出來,和爺爺打招呼了。
「爸爸,這是路易生的幼崽吶!名字叫喬治!」生怕路易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孟九昭立刻主動介紹了。
「︿( ̄︶ ̄)︿」路易從善如流露出一個驕傲的表情。
有點羞澀,有點驕傲,在自己的爸爸面前,他們終於露出了和其他幼崽一般無二的表情。
「不止這一隻,我們還有另一個幼崽了,名字叫愛麗絲,愛麗絲太沉了,是大伯一直幫我們背著的,對了,大伯也回來了!」嘴裡蹦豆子一樣蹦著話,孟九昭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好消息都告訴爸爸。就在他想要拉大伯過來給爸爸們看的時候,忽然——
「哎?大伯和愛麗絲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