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無意中撞見偷情(上)

  都說世間男子多薄情負心,口是心非,可在須離帝看來,這話用在明若身上也一樣適用。他難得氣呼呼地翻著手裡的書本,眼睛不時瞟向正坐在桌前拿著硃砂筆畫畫的人兒。

  從明若脫口而出一句「若兒也愛父皇」後已經過去了有半個多月了,之後須離帝興奮地什麼都忘了坐在榻上等著明若醒來,讓她再重複一遍她說過的話,哪知道小東西無情的緊,一覺醒來後就翻臉不認人了!雖然不再像前幾個月那樣碰都不准他碰,但這句話,明若是打死都不肯再說了,最氣人的是,她不僅不肯再說,連承認都不敢!

  反正只要須離帝一提起,她就一口咬定他撒謊,怎麼都不肯承認自己曾經說過那樣的話。

  所以這半個多月須離帝過的可是一點兒都不開心。他忿忿地把書翻得「稀里嘩啦」想,整個人就跟個娃兒似的,明若肚裡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多了這麼大一個娃娃要照顧……深邃的紫眸朝著自得其樂的小佳人那裡瞟,奈何明若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為所動。他氣不過,猛地站了起來往她那兒走,就見她正嘟著個小嘴巴拿著毛筆仔細地繪著人物。

  人物像向來是明若的弱點,她比較擅長山水花鳥,對於人物像始終沒有多大造詣,懷孕後她終日待在宮裡無聊,就重新拿起了畫筆——不過須離帝看她看得很緊,尤其是對於某樣紅色顏料。

  小手被握住,明若先是吃了一驚,背部貼上一座強健結實的胸膛,她搖了搖手,帶動了包覆住她的大掌:「父皇,你又怎麼了?」

  是又,就說明他打擾她這不是第一次了。

  「若兒,你當真不記得那日你跟父皇說過什麼了?」

  「不記得。」明若回答的很乾脆,沒辦法,她是真的不記得。「父皇啊,你怎麼又問這個了呀?你難道不知道若兒在意識不清明的時候說的話很多都當不得真的嗎?要是若兒說了什麼不好的話,父皇聽了就算了,千萬莫要在背地裡又耍著若兒玩,更莫要欺負我。」

  這話說的……什麼叫當不得真?須離帝鼓著氣瞪了明若的後腦勺好幾眼,奈何人家壓根兒就沒回頭瞧他,像是對他的打擾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惱死了,就故意包著她的小手四處晃,偏不讓她下筆,明若又無奈又想笑,任他帶著她晃來晃去:「父皇——別鬧了好不好啊?」

  「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須離帝怒色斥責,心裡憋屈的要死。敢情就他一人這麼興奮了半個多月,那說話的人就沒把他放在眼裡!「父皇白疼你了!」

  「是若兒錯了、是若兒錯了還不成嘛!」明若趕忙從他懷裡轉了個身,討好地拿臉蛋在他胸口蹭了蹭。「父皇就不要生氣了。」

  「要我不生氣也成,把你那天的話再說一次。」

  那天的話……關鍵是那天的話她不記得了啊!「父皇……」明若神色討饒,「若兒當真記不得了,你就饒了若兒好不好?」見須離帝面色不郁,尤其是眼睛,滿滿的不高興,她只能抬起小腳踩到他穿著皂靴的腳上,然後藉著他握住她雙手的力氣往上踮,在他唇邊印了個吻。「父皇來教若兒畫畫好不好?」

  看著明若良久,須離帝到底狠不下心來拂逆她的請求。他輕嘆了一聲,反客為主地攫住她的唇瓣用力 吮 吻,直把明若親的小臉潮紅不住地哼哼才作罷。膝蓋提起稍稍一用力,明若就在他懷裡轉了回去,他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頸側,兩人氣息交融,竟是說不出的和諧美滿:「你這丫頭,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清醒著說出來!」

  明若剛想答話呢,他就沉沉地道:「集中 精 神,把筆握好。」

  她乖乖聽話,小手只握著筆,一點兒力道都沒有使,全憑須離帝帶著。原本一堆凌亂顫抖的看不出是人是物的線條在他的妙筆下漸漸成了型。象牙白宮裝,手折桃花,身後是一片紛紛揚揚的粉色桃林,嬌人低眉垂首,卻仍可見唇邊溫雅笑意,雖著宮裝,但畫中人卻披散著一頭青絲,垂在身後的大石上,更是顯得光可鑑人。

  只是基本的樣子勾勒了出來,明若便看出畫中人是自己,她驚喜地回頭去看須離帝,卻剛好被他在唇瓣上偷了個吻。小臉一紅,落入須離帝眼底,畫上人兒的粉頰便也多了兩抹暈紅,懷春少女嬌羞忐忑的模樣瞬間便躍然紙上。

  這幅美人圖描得極久,但須離帝和明若誰都不覺得累,等到他終於握著她的手完成了這幅美人圖時,外面已是天狗升起,繁星漫天了。

  傳了晚膳上來,須離帝牽著明若出了盤龍宮的門,兩人正朝御花園走著,半途中卻見假山處有人拉拉扯扯,時不時還傳來宮女驚辱交加的哭泣聲。

  「……父皇?」

  摸摸明若仰起的小臉,須離帝勾起唇角笑得柔弱春風,好,真是好,難得他在晚上帶他的寶貝出來賞月,卻有人膽大包天敢在這時掃他的興。「福安。」

  「奴才在。」

  「去把裡面的鬼祟東西給朕攆出來。」

  「是!」

  明若瞧著安公公跑著小碎步朝假山處奔了過去,小臉皺了起來,大晚上的……不會是侍衛宮女私會吧?這在宮中可是死罪!而且……那女子的聲音聽起來也不是那麼情願,難道、難道是——「父皇,我要去瞧瞧!」說完就掙開了須離帝的手朝假山那兒跑,須離帝沒來得及喊住她,惱得不得了,這丫頭知不知道自己肚子裡有孩子呢?「若兒!跑慢一點!」

  她果然乖乖放下腳步,須離帝大步走過去把她重新抓進懷裡,俊美的面孔罩了一層寒霜:「下次再敢走這麼快,休怪父皇禁你半年的足。」

  這話威懾力極大,明若連忙認錯,又是獻吻又是說好話的,好半天才勉強安撫住須離帝。而安公公也把假山裡面的人帶了出來。

  走在前面的宮女衣衫不整滿臉淚痕,明若甚至看見她胸口有著明顯的抓痕和咬痕。後面的那個……可就難得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