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書和書皮呢

柏以凡「哈哈哈」大笑三聲的時候,電視裡的馮鞏大聲喊:「我想死你們了!」

柏以凡:呃,好像少說了一個字。

不過無傷大雅。

電視裡,馮鞏開始演小品了。

柏以凡就把注意力轉回到手機上。

謝歲辰那頭卻沒有說話。

柏以凡:「螃蟹螃蟹?」

半晌,謝歲辰悶悶「嗯」了一聲。

柏以凡:嚇到了?

柏以凡只好轉移話題,說:「話說我特別喜歡馮鞏。你知道為什麼嗎?」

謝歲辰這才配合出聲:「為什麼?」

柏以凡:「因為墩哥說,柏可非特別像他!」

謝歲辰「噗呲」樂了:「可非哥不在你身邊吧?我還沒給他拜年。」

柏以凡坐到沙發上:「他喝多去臥室了,估計現在正夢裡和女孩子約會。你的心意我明天轉達。」

謝歲辰又「嗯」了一聲。

柏以凡抬頭看了看掛鐘,時間不早了。柏爸柏媽已經把餃子餡和餃子都拿到客廳,打算邊包餃子邊看電視。

柏以凡就說:「不扯了,我去包餃子。你也快去和家裡人玩兒吧,一年難得聚一次的。」

兩個人在一起後,謝歲辰平常不定時出差。過年則是一定回去的。柏以凡就一個人過年,胡吃海喝。偶爾想想自己家,再偶爾想想謝家過年的樣子。

其實也就是那麼一想,謝家除了謝歲辰,柏以凡一個都沒見過。一張照片都沒有。謝家該是個什麼樣,他並不知道。

柏以凡旁敲側擊過,也直接問過兩次,沒問出任何結果,就沒在問第三次了。

問了沒結果,還白白生一肚子悶氣。多不划算的。

這時謝歲辰那邊有人喊:「謝歲辰,快出來,別躲在房間裡了!六太爺找你說話!」

柏以凡:……

謝歲辰只好說:「以凡,我要掛電話了。」

柏以凡:「好。」

謝歲辰卻沒掛電話:「我……」

柏以凡:「啊?」

謝歲辰停了片刻:「我們學校見。」

柏以凡:「好啊,學校見。」

電話掛斷了。

謝歲辰抓著手機,看著窗外煙花笑,耳朵紅紅的。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你在這兒呢,怎麼不應聲,六太爺找你呢。你給誰打電話了啊?不會是你那個媽……」

謝歲辰收起手機沒應答,冷臉往外走。

這邊柏以凡放下手機,卻掰手指。

柏以凡:太爺該是哪個輩分的。居然還是第六個。

柏以凡邊想邊挪到爸媽身邊,坐下念:「爸爸的爸爸是爺爺。」

柏爸柏媽:……

柏爸說:「凡凡你算什麼呢?」

柏以凡就說:「老爸,太爺爺是什麼意思,爸爸的爺爺嗎?」

柏爸點頭:「是啊。問這個幹嘛?」

柏以凡:「……謝歲辰家的老爺子真高壽。掛電話時,他六太爺找他說話呢。」

柏媽感嘆:「六太爺?這得是多大一家子?」

柏爸的重點卻歪了:「說起來小謝這孩子真不錯!」

此處省略誇讚一百句。

不過柏爸誇著謝歲辰,不忘柏以凡。

柏爸說:「凡凡也特別厲害!這次期末獎狀都比期中多了。」

柏媽說:「這算什麼,這次聯考的成績全市排名沒出來。但陳老師開家長會的時候說,凡凡這次至少可以排到全市前二十。」

柏以凡嘿嘿笑,站起來洗手,再來包餃子。

一家三口說說笑笑,包完餃子。

電視:「新一年的鐘聲就要敲響。」

柏以凡跳起來去拿鞭炮,出了門放。外面一片鞭炮聲齊齊響。

柏爸去廚房下餃子。下好餃子,柏媽愣是把柏可非從床上拖起來搖醒,塞了一個餃子給他吃了。

柏以凡放完鞭炮回屋裡,先給爸媽拜年,說了一筐吉祥話。再吃了碗餃子,洗漱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柏以凡早早醒了,從枕頭邊摸出個大紅包。柏以凡哈哈笑,穿上新衣服,又去給柏爸柏媽說了一堆好聽的話。

柏可非人醒了,酒也醒了。穿上新衣服,精神又帥氣。

柏以凡:「一杯倒,新年好,好好幹,當導演。力壓李張徐,嚇傻各種導。」

柏可非樂著揉柏以凡的臉,祝他快長高。

柏以凡一通亂撓。

笑鬧吃完早飯,一家四口去老柏家——總是要去拜年的。

路上遇到同學/同事/朋友,柏以凡和柏可非都主動去拜年。

到了老柏家進了門,柏爸勉強寒暄幾句,柏可非和柏以凡去給長輩說「新年好」。

柏絲禾也在,看到柏可非就說:「大導演來啦?」

旁邊有人應和:「哎,可非大導演!」

柏可非還沒說話,柏以凡立刻樂呵呵:「這誰吃餃子蘸多醋,一身酸臭味兒。哎,二位新年好,我被熏著了,剛沒看到。」

柏可非樂著拉柏以凡離開,反擊機會都不給那兩個留。

在老柏家待了一小會兒,一家四口完成任務,就去了舅舅家。

姥姥姥爺和舅舅一起住,到了舅舅家,就不一樣了。

初一中午就在舅舅家吃飯,三姨虞雪蓮一家也來了。但難得沒蹦跶,倒是柏媽吃飯時向三姨發問。

柏媽:「哎,我讓大學給你帶去的輔導書你拿到了吧?那都是可非的筆記,凡凡整理的。我給你的都是出版社免費寄過來的。」

虞雪蓮挺高興的:「收到了!我讓妝妝看著呢。」

一邊坐著的妝妝小姑娘,一臉不高興。

柏爸在和舅舅說著買房的事情。

這次買來的房子已經拆遷,柏家賺了不少。柏爸嘗到甜頭,有了投資意識。再加上柏以凡之前也給足舅舅和柏爸日後的信息。

剩下的已經不要柏以凡操心了。

柏以凡聽了一兩句,轉頭專心吃起紅燒帶魚。

中午吃完,下午柏可非和柏以凡又跟著柏媽去給幾個親戚拜了年。

晚上回家,柏以凡坐在書桌前數壓歲錢。

居然很豐厚。

柏以凡來來回回數了三遍:「不得了,我發財了!怎麼會這麼多?」

柏可非:「今年三姨和舅舅給的都多。爺爺給的也比往年多了。不知道為什麼。」

柏以凡:「不管了,拿都拿了。」

話雖如此,柏可非和柏以凡卻還是把錢給了柏媽,只留了柏爸柏媽給他倆的紅包。

不過也不少。

柏以凡拿著這筆錢買了個藍魔的mp3,還剩下不少錢。於是他選了個良辰吉日,把柏可非從電腦前踹開,自己上了網。

上網登q。

柏以凡刷了眼好友列表,把駱彥湘的號刨出來。

墨水闌珊頭像卻黑著。

凡言:出來出來,我知道你在!

一秒。

墨水闌珊:來啦來啦,弟弟有新稿件了嗎?高二的筆記?

凡言:沒有。

柏可非忙得打跌,過兩天就要去省城上導演班的輔導課,已經勻不出時間做筆記了。

墨水闌珊:唉~~~上次那套書賣得可好呢~~~要是再有新的稿子,稿費肯定比上次高呀~~~

柏以凡:!!!

凡言:高多少?

墨水闌珊:原有基礎上加個20%也是可以的。

柏以凡立刻點了電腦裡的計算器,咔咔咔算錢。

凡言:我知道了。今天找你不是為這個,有其他事情要你幫忙。

墨水闌珊:你說。

凡言:給我搞個zippo的定製機,錢我回頭打你卡上去。

墨水闌珊:好~我幫你問問有什麼型號,下次有稿件還要想到人家呀~~~

墨水闌珊:對了,你要定製圖案還是文字啊?

凡言:特簡單,就一行字。

柏以凡把一行字打到了屏幕上。

網線那頭,駱彥湘腦袋上淌下一排汗。

墨水闌珊:開玩笑呢這是?送人的?再被揍啊!

然而柏以凡並沒有開玩笑。駱彥湘再三確認,也就照辦了。

駱彥湘又聯繫了柏以凡兩三次,確認了機型。

不過定製機時間長,柏以凡做完選擇就把這事兒扔在腦後。

接下來的時間,柏以凡除了參加必要的親戚間活動,專心呆在家裡。他把柏可非高二上學期的筆記草稿全部拿出來。

柏可非是沒時間整理了,柏以凡代勞。

柏以凡:有錢不賺,又不是個傻的。

等到柏以凡整理完柏可非這一學期的筆記,也就開學了。

開學了,柏以凡還挺開心的。

這天晚上到了教室,大家都穿著新衣服,喜氣洋洋在聊天,還有一小部分人忙著抄寒假作業。

反正沒老師,同學都當沒看到。

晚自習快上課時,謝歲辰領著幾個男生走進來,每個人捧著一摞書。

謝歲辰進班放下書,掃了一眼自己的座位,笑著說:「大家新年好,現在回到座位上吧,要發新書了。」

同學們紛紛笑著說「班長新年好」,然後回到座位上,清理課桌。

書是從前往後按照小組傳下來的,謝歲辰不在座位上。謝歲辰前桌把書放到謝歲辰課桌上,柏以凡就幫他拿下一本,再傳到後面去。

書還挺多,課本、習題冊、作業本一次性都發了。

發到後來,課桌上不夠放,柏以凡就彎下腰,要把書往謝歲辰課桌抽屜裡塞。

抽屜被兩個飯盒霸佔了。

柏以凡:……

柏以凡只好把謝歲辰的書儘量疊起來放,還往他椅子上堆。自己在課桌上勻出空間,再放幾本謝歲辰的書。

邊放著書,柏以凡邊在課本封面寫上班級姓名。

等到謝歲辰來的時候,柏以凡已經快寫完了。

柏以凡抬頭:「班長來啦,辛苦辛苦,你書都在這兒……」

謝歲辰看著柏以凡手邊的書,笑了。

柏以凡莫名其妙,低頭看。

柏以凡手邊放著兩本語文書,兩本書的封面上都寫著:高一(1)班柏以凡。

柏以凡:「呃,我不是故意的。」

柏以凡翻文具袋找橡皮:「這是光面的應該可以擦掉。」

謝歲辰按住他的手:「沒事,就這樣吧,挺好的。」

謝歲辰說著就拿起柏以凡手上的筆,要在柏以凡名字邊簽上自己的名字。

柏以凡:……

想到上學期兩個油手印,柏以凡莫名其妙攔住了謝歲辰。

柏以凡:「班長,我還是給你包個書皮吧。我技術很好的,真的!」

謝歲辰看了看柏以凡,垂眼點頭。

柏以凡鬆了口氣,可惜沒有包書紙。

柏以凡只好四下顧望,接著衝出去向邢女俠尋求援助。

邢美嘉正在和同桌一起包書,女孩子總是更細緻點。包書紙早就準備好了。

邢美嘉挑眉毛,玩笑道:「不樂意給。」

柏以凡立刻賣橙子:「女俠,我有大程小學照片一張,你要不要看?」

邢美嘉八卦眼閃亮亮。

柏以凡極力推薦:「小橙子可軟可萌可糯了,笑起來兩個小酒窩可以裝蜜了,好像個小姑娘,還會害羞呢。隨照片附送小橙子幼時趣事二三則,如何如何?保本不吃虧,只要一張紙!」

邢美嘉笑嘻嘻拿出一張淡藍色包書紙:「別食言啊。」

柏以凡:「這紙有點薄啊。」

邢美嘉:「怎麼會,挺結實的。你不要麼?」

「怎麼能夠。」

有紙總比沒紙強。

柏以凡拿了包書紙回來,坐下拿起一本語文書。

柏以凡包書的確有一套,比量大小,剪裁迅速。一會兒就把語文課本改頭換面,包成了另一個次元的來客。

柏以凡把書遞出去:「給,螃蟹你寫名字吧。」

謝歲辰接過書,拿起筆在封面寫下了名字。

柏以凡:……

為什麼感覺位置有點微妙?

有點薄的包書紙還是映出了柏以凡的名字,剛好被謝歲辰三個字擋下筆鋒,掩蓋了存在。

彷彿血管與皮膚,心臟與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