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笑莉一來就和元苗苗吵。柏爸柏媽畢竟是外人,不好干預。柏以凡又被謝歲辰攔著,不好說話。可誰也沒想到,夏笑莉越說越激動,說出來的事情讓人咋舌。
說到這兒,還來了這麼一出。
元苗苗愣了一下。柏爸柏媽都要說話,柏以凡更是急了。
夏笑莉卻重複問元苗苗:「我和他,你信誰。」
元苗苗動了一下,張嘴要說話。
謝歲辰卻在搶元苗苗之前:「她誰也不信,你說話要有根據。」
眾人:……
柏以凡立刻補充:「對!幹嘛非要信一個人,你是幼兒園學生嗎?跟我玩兒就不可以跟你玩兒,還搞幫派?這事兒要信信事實!口說無憑,不足為據。你隨口編個故事,就能忽悠人了?那我還說這都是你編造的呢,我家螃蟹要上學做班長考第一代表國家去考試,忙得很,沒心情陪你溜!」
夏笑莉:「敢做不敢認?我們已經找到爆料人了,他承認這話是謝歲辰說的了。要不要我給你們聽錄音呢?」
夏笑莉蹲下,剛才元苗苗從包裡倒出一堆東西,夏笑莉翻找。
這下都傻眼了。
元苗苗卻沒管這些,蹭到謝歲辰身邊,抓著謝歲辰的手:「辰辰啊,你很討厭我嗎?但是我是信你的!」
謝歲辰:……
謝歲辰搖頭:「我不討厭你的。謝謝你信我。」
元苗苗:「不要客氣!辰辰你可是洛正的兒子,是最好的!」
眾人哭笑不得。
夏笑莉怒:「元苗苗,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柏爸聽不下去了:「那你能不能也保持冷靜,你沒和小謝相處過?他根本不可能做出你說的那種事!」
夏笑莉再不多說,拿出錄音筆。
錄音筆顯然是刻意為之,四周有吵雜,但整體能聽清楚。問的人不是夏笑莉,但這人深諳套話技巧,拐彎抹角,最後套一句來。
爆料人:「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從她兒子那邊來的,你不信,就去問。她兒子姓謝。」
這麼一句定了罪。
夏笑莉關掉錄音,抬頭說:「這樣夠不夠?」
元苗苗不說話。
謝歲辰卻去看柏以凡:「我沒這麼做。」
接著似乎要解釋。
柏以凡:……少年,你要解釋的人是元苗苗,不是我。
柏以凡打斷謝歲辰:「你當然沒這麼做!」
柏以凡語氣堅定,謝歲辰鬆了口氣。
即使是跌死前,史上無敵悶騷熟螃蟹,從來不是個不宣而戰的主兒。他要辦哪個,先告訴人家一聲,然後再來實力碾壓。不過這些熟螃蟹只是偶爾會提一兩句。倒是柏以凡見尤成那次,尤成說了不少。
更何況,柏以凡本來心就是偏的。
柏以凡推了推謝歲辰的手:「今年好像也有辯論賽,我覺得劉老師肯定要把我弄去和人吵架。」
柏爸柏媽:……
這話題跳躍太大,別人都沒跟上。
謝歲辰卻說:「是啊,1班沒你肯定贏不了冠軍了。」
「說得好!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得時刻準備著。現在預熱。」
柏以凡說完,轉臉面向夏笑莉。
柏以凡開場:「這位阿姨,請問您知道什麼是代詞嗎?」
夏笑莉:……
柏以凡開始背誦代詞定義,重點解釋「那兒」。這個詞了不得,可以代指的東西多了去,具體一二三四五六七。
接著分析:他兒子那邊=謝家≠謝歲辰
柏以凡:「你要是非說爆料的指的就是謝歲辰,那好,你問問他謝歲辰長什麼樣,個頭多高,在哪個學校!什麼時候跟丫說這話的!有種來對質!」
然後指責夏笑莉的態度:「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家螃……歲辰有偏見,自然影響判斷力。你覺得己方是受害者,你怎麼沒看到他還……」
柏以凡:等等,注意用詞。
柏以凡立刻把「被拋棄」三個字吞了,替換:「你怎麼沒看到他天資聰慧非凡人,剛毅正直有義氣!市一中有多少姑娘小夥兒哭著喊著要嫁他?他有多好,是你隨便詆毀的……」
柏以凡就這麼站在玄關走廊上,瞄準夏笑莉,叨叨叨。
期間柏爸柏媽幾次想說話,愣是插不進嘴。夏笑莉想反駁,總能立馬被反擊。
柏以凡還不給她走:「現在就走是心虛!我得懷疑你和爆料是一夥兒的!」
夏笑莉:……
最後乾脆變成柏以凡個人演講了。
這種事情柏以凡幹起來毫無壓力。
柏以凡:老子的螃蟹是隨便污染的?
難得的是,柏以凡情緒激昂還能保持邏輯完整不重複,有理有據,看上去冷靜不衝動。
有朝一日自薦表上寫特長,柏以凡可書:嘴炮max。
柏以凡說到差不多,總結:「謝歲辰有勇有謀,智商情商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才懶得使這種小招數,否則哄著元苗苗,圈錢才是正經的。至於你的這個錄音,十之八‧九另有所指。下面讓我家螃……歲辰來給你分析,讓你領略智商的高度。」
柏以凡說完撒丫撤,跑去廚房倒水喝。
咕嚕咕嚕灌了一大杯,柏以凡急忙忙再跑回來。夏笑莉總算換了鞋進門坐到了客廳沙發上。
謝歲辰正在說:「有了監護權可以去動的不是小數目。莉……姨,你應該知道點謝家祖產的。六個太爺爺,還有四個算謝家的,現在的祖產分四份。謝壽常是二太爺,屬於他的,有一半在我這兒。」
柏爸柏媽元苗苗都茫然,只有夏笑莉,瞬間坐直了。
柏以凡哼哼唧唧,在謝歲辰旁邊坐下。
其實他對八分之一半點概念都沒有。
謝歲辰繼續:「很有可能是他們有動作,連累你們了。對不起。我會想法解決的。」
元苗苗這時候倒是靈光了。
元苗苗:「辰辰別擔心,這本來就是我的事兒!你不知道,我可厲害了,得罪好多好多人的!」
眾人:……
這有什麼好自豪的?
夏笑莉這時候似乎清醒了點:「謝家祖產八分之一在你手裡?」
謝歲辰點頭。
夏笑莉表情裂了。
柏以凡補刀:「你倒是把監護權轉移回去啊,轉回去你就是和謝家一塊兒作惡,還分不到半分好處!」
柏媽感嘆:「還害人家母子離心,真造孽!」
柏爸:「這事兒,我主張小謝不要管。謝家現在是一大家子現在卯足勁要使壞。他一個人怎麼頂?防不勝防!你們還進了別人的套兒。這是元苗苗找過來了,沒找過來解釋清楚,你們是不是要直接把監護權轉移了事兒?想想都後怕。這麼個孩子,你們要把他推到哪一步?」
柏爸真生氣了,氣很大。
夏笑莉坐不住。
元苗苗都要哭:「我沒有要轉監護權的。還有還有,辰辰,我已經找到你了。我一定回去開新聞發佈會!讓謝家那群混蛋知道,我不怕他們的。」
夏笑莉最後掙扎:「可是你曝光了這個事兒,以後自己要怎麼辦?」
元苗苗:「隨便怎麼辦吧。反正我也還有一年的約,到了時候不幹就好啦。然後,這幾天我想了,不演戲,我還是可以做點別的事兒的呀。開淘寶店就不錯!」
眾人:……
柏以凡轉頭問柏媽:「媽,你給她灌輸什麼了?」
柏媽怒目:「開淘寶店,怎麼了?」
柏以凡:「好好好,好得不得了!」
夏笑莉聽到元苗苗的答覆,終於鬆口:「算了,開新聞發佈會吧。我去找公關那邊說。這一前一後不一致,等著被罵吧。不過趁著路語茗的事兒還在炒,多少能擋點。」
謝歲辰這時突然說:「可以先不急著公佈的。」
元苗苗跳起來:「不行不行。我不要委屈你!」
謝歲辰:「聽我說完。」
謝歲辰是有自己想法的。
他不知道這次是誰給他使絆子。但謝歲辰現在離十八歲也沒幾個月了,謝家人現在肯定很著急。他再去質問逼一逼他們。等他們急不可耐,真的爆出謝歲辰的信息。元苗苗這邊再開發布會,解釋之前否認。
謝歲辰:「就說是為了護著我,能減去很多責備的。」
夏笑莉眼睛亮了:「這個好。」
柏以凡只想揍她一頓:「好個屁。我家歲辰給你們出主意,你還懷疑他爆料呢!」
夏笑莉:……
元苗苗不開心:「明明不是這樣的!」
謝歲辰:「沒關係。」
不過還是扯了會兒皮,到最後,謝歲辰說服了所有人。
夏笑莉就提議讓元苗苗趕緊回去,儘早做準備。
夏笑莉雷厲風行,坐言起行,說著就打電話訂車票。
元苗苗不開心,蹭來蹭去:「我還想再住幾天呢……」
夏笑莉打完電話:「等這事兒搞好了,暑假沒有活兒,你跟謝……辰辰出去玩兒。我給你定行程。」
元苗苗蔫著:「可是辰辰要去參加數奧的。」
難為她還記著。
謝歲辰:「沒事,總有機會的。」
元苗苗立刻就開心了。
柏以凡卻感慨。
跌死之前那次,卻沒有新聞發佈會,熟螃蟹也再沒說過她。恐怕是沒找到謝歲辰,被雪藏到底,如果當年聽到的真相和現在一樣,怕是監護權也轉了。
夏笑莉這時候催促:「趕緊準備,咱們這就走。剛打電話回去,爆料的那邊又整幺蛾子了。他媽的。」
柏媽就把元苗苗才來時的那身行頭翻出來,衣服自然是扔掉了。但墨鏡、帽子、口罩和背包都是乾乾淨淨的。
柏爸還打電話給虞大學,讓他開車來送個人去車站。
元苗苗熟練武裝好自己,虞大學的車也來了。
虞大學進門,柏媽拉著他說了兩句事情的經過。虞大學不驚不跳,聽了點頭:「給送去車站,小謝要不要跟著來?」
謝歲辰卻搖了搖頭,只把元苗苗送到了虞大學的車上。
元苗苗抱了抱謝歲辰:「辰辰,我會好好開會的。」
謝歲辰點頭。
元苗苗抽了抽鼻子,放開謝歲辰,要上車。
謝歲辰突然伸手拉了元苗苗的衣袖。
元苗苗立刻轉回來,又掛在了謝歲辰身上:「辰辰,你捨不得我是不是。我也舍不得你的!」
「你……會回來的吧。」謝歲辰說完立刻搖頭,「我是想說,你別擔心賠償的事情,你有我的監護權,不要擔心賠償的事情。謝家的祖產你們都可以動。好了,跟莉姨走吧。」
謝歲辰拍了拍元苗苗的後背,元苗苗乖乖放手,鑽進了車。
車啟動,開走了。
柏媽嘆氣特難過,柏爸拉著她進屋。
柏以凡陪著謝歲辰又站著。
過了一會兒,柏以凡突然問謝歲辰:「八分之一折合人民幣多少啊?算了你別告訴我,以後多請我吃飯。話說今天說好的煎豆腐還沒吃到!」
這麼說著,柏以凡抓著謝歲辰的胳膊往回走。
家門沒關,兩人進屋。
柏爸端坐在客廳沙發上,見到兩人。
柏爸招了招手。
柏以凡立刻衝過去:「爸,我晚上想吃煎豆腐,多撒蔥!」
柏爸:……
準備好了一大籮筐安慰謝歲辰的話,全被小兒子吃貨要求沖飛了。
柏爸不說話,柏以凡急。
柏以凡:「爸,爸比,爹,爹爹,阿爺,老豆,老尊,大,父親大人!」
柏爸不動如山。
柏以凡:「謝歲辰你快給我說句話。」
謝歲辰:「叔叔……」
柏爸:「好!」
謝歲辰和柏以凡都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