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松鼠有幾個

送走謝歲辰,柏以凡回到宿舍。

大黃躺在床上哼哼:「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寂寞如雪。石榴,你那個朋友長得不錯啊,你膽挺肥啊,不怕別人敲牆角?」

柏以凡:……

柏以凡:「我有那麼差嗎?再說,螃……謝歲辰才不是沒品的人。我追到螃蟹,和他可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大黃摸下巴:「咦咦咦,他給你出謀劃策了?也是。那下次聯誼讓他去吧。」

柏以凡:……

柏以凡:「滾蛋,他去還能有女生看上你?」

大黃:「他不去,聯誼會連女生都沒有。」

柏以凡:……多麼慘痛的經歷。

柏以凡在書桌前坐下,開了電腦:「聯誼就算了,他也有對象。不過可以讓他請你們吃飯,可以交流下怎麼追人。你再學學,怎麼做個優雅的帥哥。」

有飯吃,大黃還是很高興的,點頭應下。

柏以凡想了想,又看了一圈宿舍:「2呢?他早上有課?」

大黃有氣無力:「去給准女友送早飯了。你去金屋藏嬌了,都不關心兄弟近況。」

這學期課少,柏以凡又不在宿舍住了,的確不太瞭解。

柏以凡:「2有准女朋友了?」

那宿舍只剩下大黃落單了。

「別說了!我的心在疼!」大黃摀住胸口從床上坐起來,「不過咱小2那個就是准女朋友,那姑娘還沒同意,連請宿舍人吃飯的機會都沒賞給他呢。」

柏以凡擺弄了電腦:「哦,對了,等會兒要是我爸媽來,你別瞎說話露……等等。」

柏以凡蹦起來,終於想明白哪兒不對了!

「有對象請吃飯這個是女生宿舍的慣例吧?男生宿舍沒這種事兒吧,啊!!!」

大黃翻了個身:「當然有,兩邊朋友都請,相當於宣佈關係。不過你又沒說把螃蟹拉出來給我們看,激個什麼動。沒見過比你還小氣的了。」

柏以凡:……

大黃見過也不知道,哪怕日後舍友和謝歲辰一起吃飯,怕也還是不知道。這關係不是隨便宣佈的。

「你別羨慕嫉妒恨,我就是把他藏著了。」柏以凡又坐下去,想想,「不過總有天我會讓你們知道我家螃蟹,舉世無雙的……美人!」

大黃又哼了一聲,柏以凡手癢要去揍,手機響了。

來點顯示裡柏媽的照片跳出來。

柏以凡趕緊去接:「媽。」

柏媽:「凡凡,你哪兒呢?我們到你學校門口了。」

舅舅、柏爸柏媽一起來,身後跟著柏可非。

四個人視察柏以凡生活情況。

柏以凡現場偽裝很合適,沒有什麼破綻。大黃也配合。

柏媽進門很嫌棄:「這宿舍怎麼這麼破,連個獨立衛生間都沒有?比你們高中還不如。」

柏媽再仔細瞧,只有三個書桌上有書。柏媽圍著宿舍轉幾圈,陽台都去了。

柏爸問:「宿舍就三個人住?」

大黃:「叔叔,宿舍太破,另外幾個都搬出去住了。我們學校不查這個,大二還能提交申請搬出去。」

柏爸點了點頭,去看柏以凡。

柏以凡正和舅舅虞大學說著房子的事。

舅舅:「你爸的意思,現在只能在邊上買,不過買個靠近地鐵站的。一套全付,另一套給首付,月供他來。」

柏以凡扳手指算起來,他和柏可非現在生活費都是自理,但上學還是要學費的。再加上柏爸柏媽在家的開支,柏爸身體要養養好,來份月供壓力未免大點了。

柏以凡皺眉頭:「幹嘛要買兩套?」

舅舅:……

柏以凡跑去找柏爸:「爸,你們以後也要來這裡住嗎?」

柏爸:「沒有,你和你哥一人一套。」

柏以凡堅決果斷:「我不要!不是早就說過了?」

柏媽走過來:「那是你的主意,我和你爸又沒同意。知道你對你哥好,可真只給你哥買,你爸和我的心眼不就真偏了?」

柏以凡百口莫辯,急得要跳,只好去黏柏爸。

父子兩個走出門,走到宿舍樓外去。

柏以凡:「爸,柏可非買房以後娶我玥姐,這個沒商量。可你知道的,我真用不著這個!要不你們把首付的錢加到全付的那套上,給他買個大點的也好。」

柏以凡日後不娶媳婦兒,更別提小孩了。

柏爸卻說:「凡凡啊,你是不是以後都不打算……」

不打算和女孩子在一起了。

柏爸沒說完,柏以凡卻懂他的意思。

柏以凡點頭,直言:「沒謝歲辰,我也這樣。不能禍害姑娘的。」

柏爸嘆氣:「全付的那個給你,就是因為我知道,才更要給你把房子買好了。兩個人總有一言不合的時候,他家大業大,老了也不要愁。你不一樣,我不放心。你日後要是沒小孩,不能連個自己的地方都沒有。」

柏爸想得長遠,越長遠越是擔心。

柏以凡愣了愣:「爸……」

柏爸打斷柏以凡:「別爭了,讓我放心。」

柏以凡撓頭,他沒法把所有事情告訴柏爸。柏爸的擔心也就不是沒有道理的。

柏以凡:「我還有柏可非罩著。」

柏爸這才樂了:「也是。」

柏可非現在卻很苦惱。

柏媽嚴肅認真地對他說:「你給我好好盯著凡凡,他肯定談戀愛了。你瞅瞅你!你和小玥還沒成的時候,凡凡就什麼都知道。我現在問你,你倒是一問三不知。怎麼關心弟弟的?」

柏可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都快哭了。

虞大學好奇:「接,你到底怎麼覺得凡凡談戀愛了的啊?」

柏媽翻了個白眼:「那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而且昨天晚上有可能沒回來!別看陽台上的衣服掛的好,他水瓶是新水,可塞子不太潮,肯定不常用。還有那個陽台……」

大黃聽了兩句驚呆了,這輩子沒這麼機靈過,提起書包拔腿就溜。

「不信你們問他同學。」柏媽一回頭,「咦,那個小黃怎麼沒了?」

這時倒是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柏媽辯聲識人:「凡凡和他爸來了。你們都當不知道,好不容易談一個,別再讓他緊張給分了。」

這麼說完,柏爸果然推門進來:「學校也看過了,凡凡剛好也有時間,我們去看房。」

柏爸柏媽和舅舅是有備而來的,之後看房一家接一家,順暢極了。很快就看中兩套。一個小區,樓不在一塊兒。

柏爸覺得很合適。不過手續什麼的,還挺麻煩的。柏爸柏媽決定在S市呆幾天。

柏以凡卻還在想月供。

中午吃飯的時候,柏以凡說:「我覺得我每個月能還……」

柏爸:「好好吃飯,好好學習,別想錢的事兒。」

柏以凡:「真的。」

柏以凡做家教有錢,寫影評偶爾投稿也有錢,還有獎學金拿。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很富裕,吃完飯,柏以凡一馬當先跑去結賬。

柏以凡摸出錢包來。

柏以凡:……

錢包打開明晃晃一張合照——他和謝歲辰高一軍訓的那張。

柏以凡不在錢包裡放照片,昨天走的急,他把錢包拿錯了。

柏以凡:這貨錢包裡怎麼就不知道多放點零錢!

柏爸柏媽都在不遠處,柏以凡只好拿出一張卡,刷了按密碼。加快速度簽了字。

等到柏爸柏媽再近前,已經結賬了。

柏媽說:「我們打算多住幾天,凡凡你知道元苗苗最近忙不忙?要不把小謝叫出來一起吃頓飯?」

柏以凡;……

柏以凡看柏爸。

柏爸想不想謝歲辰實在太難說,見了說不定想清理門戶,滅了這個徒弟。

柏爸一時也糾結。

柏以凡當機立斷:「他倆最近都特忙,元苗苗忙著替謝歲辰出氣呢。」

然而事實肯定不是這樣的。

元苗苗圍著客廳轉圈,一二三四五,停下:「辰辰,我挺想見……」

謝歲辰:「別給以凡搗亂。」

元苗苗閉嘴。

謝歲辰:「你坐下,我另外有事情要問你,聽說你最近想把自己的資產全轉到我名下,而且一毛不留?」

元苗苗一蹦三丈高:「哪個混球把我計畫說出去了!」

元苗苗避而不答謝歲辰的問題,去追打洩密的經紀人。

謝歲辰摸出手機想給柏以凡發短信,柏以凡的短信恰好來了。

柏以凡:錢包拿錯了!

謝歲辰愣了一下,立刻拿短信寫密碼。

這時柏以凡的追加短信又來。

柏以凡:你信用卡被我徵用了,特此通知。密碼實在太好猜了。

其實是跌死之前什麼都知道。

到了晚上,柏爸柏媽安頓好,柏以凡去找謝歲辰。

兩人約好老校區圖書館門前見,到了湖心亭上坐下。

謝歲辰:「叔叔阿姨,還有舅舅住哪兒了?」

「就在咱學校的賓館住著。別說,那地方條件比宿舍好多了。」柏以凡邊說,邊拿出謝歲辰的錢包遞過去,「最近不回去,我爸媽要在這兒呆幾天的。我爸非要給我買房。」

謝歲辰接過錢包想了想:「叔叔不信我會一直對你好。」

柏以凡:……

柏以凡:「你別胡思亂想,我爸這樣就是一時的。等咱活到八十歲還黏糊在一起,我爸肯定什麼都信了。」

謝歲辰樂,拿出柏以凡的錢包遞給他。

兩人又說了句,時間不早了。

柏以凡伸手拍蚊子:「回宿舍吧,過幾天我再搬回去。咱不急這一時。」

謝歲辰點頭。

雖然是晚上,天黑四周卻仍然有人,但謝歲辰還是伸手抱了抱柏以凡。

柏以凡拍了拍他後背。

卻都不知道遠處還有熟識。

柏媽拉著柏爸逛校園:「像不像咱年輕的時候在廠裡,晚上都是一對一對的。那邊,咦,那邊的男生是不是小謝?」

柏爸順著柏媽手指的放下看。

柏媽:「小謝交女朋友了?沒聽凡凡說啊,還是個短頭髮。怎麼有點像……呃,咱家凡凡?」

柏爸:……

柏爸:「你覺得凡凡和小謝談戀愛?」

柏媽錯愕:「你瞎說什麼?」

柏爸拉著柏媽向前走,不咸不淡:「你說小謝談戀愛,又說他抱著的那個像凡凡,不就是說他倆談戀愛呢?跟那個電影裡一樣,就是那個兒子說自己是同性戀,他媽逼他改,結果自殺那個。」

柏媽的表情有點裂。

柏爸瞄了一眼,嘆氣:「這黑燈瞎火,八成是你看錯了,走吧。」

柏媽點頭跟著柏爸往回走,然而沒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遠處湖心亭,人影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