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為了讓母親尉東菱開心點,關斯靈硬拉著她到知名酒店大堂喝下午茶,她讓尉東菱好好打扮一番,尉東菱懶懶道:「又不是小姑娘了,還打扮什麼。」最後穿了暗青色的鬆鬆垮垮的衣服,頭髮隨便紮了扎,便和女兒出門了。

  未料卻在大堂裡遇見了關邵官,當然不只是關邵官,還有他對面坐著的那個穿碎花連衣裙的孟惜。

  尉東菱一眼便認出了關邵官,大概是二十多年的婚姻,她對這個男人太熟悉了,幾乎一進去就能感受到他的氣味和他的存在,當她看見坐在關邵官對面的小女孩時,心像是被一個棒槌重重擊打了一下。那麼年輕的女孩,穿得那麼粉嫩,皮膚像是可以掐出水來,臉上帶著陷入愛情中的滿足和甜蜜,顯得越發甜美動人,而她呢,她已經老了。

  關邵官正在抽菸,見孟惜瞪大眼睛發出「啊」的聲音,有些警覺地回頭,眼睛對上了尉東菱的。

  「我們走吧。」尉東菱拉了關斯靈的手臂,轉身就走。

  關邵官立刻追了出來,追出了旋轉門,拉住了尉東菱的手臂,急著說:「東菱,你聽我說。」

  關斯靈頓步,等著母親的反應。

  尉東菱不緊不慢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說:「關邵官,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快和我離婚吧,離了婚你再找個四五個小的,不是更自在嗎?」

  關邵官正要解釋,關斯靈開口了:「你不要說了,我們都看見了,別再用語言刺激媽媽了。」

  結果是關邵官眼睜睜看著她們遠去,自己無力地待在酒店門口,胸口悶得難受。

  他昨晚和孟惜開了房間,又和孟惜做得酣暢淋漓,最後他英俊的臉從孟惜的兩團豐盈從抬起來,將自己抽出她緊致的身體,冷冷地說了句:「我們分手吧,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孟惜愣了愣,眼珠子從大眼睛裡簌簌而下,弱弱地說:「我做了什麼錯事嗎?你不要我了嗎?」

  「惜惜,你不能跟我一輩子的,你還年輕,別再糟蹋自己了。」他一字一句地說,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我一次性給你一筆錢,你用這錢給你媽媽治病,再為自己做個規劃,電視台那裡我會去安排的,你放心。以後單純地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子,找一個好男人嫁了。」

  孟惜大哭著不依,柔軟無骨的身子纏著關邵官,一個勁地說:「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從來沒有人像你對我這樣好,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不要嫁給別人,只要一輩子跟著你,也不需要名分,我可以躲在角落裡,只要你來看我,你對我好……」她的淚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心,和關邵官相處這麼長時間,她獲得了不少好處,已經真正明白了金錢和身份在這個社會上是萬能鑰匙,她離不開他了,再加上他對她的確是溫柔呵護,疼愛有加,她畢竟只是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從小又沒爹,自然很迷戀這份半男人半父親的愛。

  關邵官冷靜地推開她,繼續說:「就這樣吧,我已經做了決定,不會變的,我們的關係到這個週末為止。」

  「是因為你太太嗎?」孟惜哭著說,潔白的身子顫顫發抖。

  關邵官轉頭,面色冷峻,過了半天后才說:「對,是為了她,我不能再傷害她了。」

  誰知最後和孟惜在一起的時間裡卻還是被尉東菱撞上了,也許這次連上天都不幫他,他的心往下沉,沉到了最底。

  尉東菱走得很急,連關斯靈都追不上,她跑上去,拉住母親的手,溫和道:「媽媽,你別難過。」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她不該再提的。

  尉東菱側過臉來,已經是滿臉淚水,她用手抹了抹,看著女兒,半天后才說:「斯靈,媽媽老了,媽媽真的老了,原來老是那麼可怕的事情,老了就等於輸了,媽媽徹底輸了,輸給生活了……」

  關斯靈的心一怔一怔,只能展開雙臂抱住母親,試圖給予她溫暖。

  本來想讓母親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卻遇上那麼糟心的事情,最後關斯靈還是陪尉東菱回家了,親自動手做了小蛋糕給她吃,她吃了幾口便放下了,回臥室睡覺去了,關斯靈陪著她入睡。

  回到家已經近五點了,池珩正洗完澡,用毛巾擦頭髮,看她回來了,說了句:「不用做飯了,我叫了外賣。」又笑著指指她,「過來給我擦頭髮。」

  關斯靈撅起嘴巴,走過去拿過毛巾幫他擦頭髮,池珩從來就是溫柔中帶著強勢的,也只有在此刻任她擺佈,她擦著擦著不由地笑起來,好像壞心情消散了一些。

  過了二十分鍾,送外賣的來了,是個年輕的女孩,看到池珩不由地臉紅,說:「一共是一百四十元。」

  池珩給她了一百五十元,說不用找了。

  關斯靈嘖嘖道:「池總你又憐香惜玉了。」

  「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池珩說。

  關斯靈突然睜圓了眼睛,滿眼柔情似水地看著池珩,看得池珩蹙了眉頭:「你這是什麼眼神?」

  「這是水汪汪的,包含著愛慕和崇拜的眼神,據說男人都受不了小女孩的這種眼神。」關斯靈說,「池先生,你喜歡嗎?」

  「別傻了,你這樣很二。」池珩說。

  關斯靈感到非常非常挫敗。

  飯後她拉著池珩坐在沙發上看韓劇《秘密花園》,邊看邊對玄彬流口水,池珩不滿道:「你的口水快流到我的手上了。」再瞟一眼屏幕上的男人,評價道:「現在男人也流行錐子臉了?」

  「這是妖孽美,你懂不懂?」關斯靈抗議,「他以前在金三順裡可帥了,現在瘦過頭了,但還是很帥,哈哈。」

  池珩的手不知不覺中探向她的腰,輕輕一捏,貼近她,問了句:「你就這麼無視你的老公?」

  他溫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臉上,搞得她癢癢的,她用手肘頂頂他的胸膛,說:「幹什麼你,好好看著。」

  他不放過她,手很輕鬆地滑入她的衣服裡,摸索在她滑膩的瓷肌上,她轉頭要抗議,卻被他吻住唇,她眼看著他的超級俊臉放大放大放大……結婚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是這麼沒用,看見他的臉依舊心動如初,她不由地伸手攀上他的肩膀,這一舉動刺激了他,他猛地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手很精準地解開了她內衣的扣子,呼吸漸漸急起來,她明知故問:「你要幹什麼。」

  「幹你。」他握住了她的一團豐盈,把玩起來,那柔軟的觸感更是點燃了他的火,他扯開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勤墾起來。

  「老公,這個姿勢我很不舒服……」關斯靈皺起眉頭。

  他托起她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她的長腿掛在他的肩膀上,他就喜歡這個姿勢,可以更深入地疼愛她,他會邊做邊說:「斯靈,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關斯靈在心裡腹誹,這不就是青蛙的樣子嗎?真的好丟人……

  這一次,池珩特別賣力,關斯靈突然煞風景地想,每次都這樣,以後他的腰肌會不會出現勞損?她還未深入思考,卻被他帶來的翻天覆地的快感弄得要暈眩,在某個高度的時候,池珩的肩膀微微發顫,抓著她腰的手使力超大,身上的汗水滴在她的胸口,顯得無比曖昧。

  「喂喂喂,有必要這麼賣力嗎?」結束後,關斯靈氣若游絲,「你做這事都快具備奧運精神了。」

  池珩捏捏她的臉蛋:「我可是將這當成頭等大事,全心全力地做。」

  說完快步走到衛浴室洗澡,關斯靈蜷在沙發上,累得閉上了眼睛。

  池珩洗完澡,抱著關斯靈回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自己則到客廳的小吧檯開了一瓶冰酒,悠悠地喝,他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做得那麼瘋狂,只想帶著她上天堂,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徹底和她融為一體。

  如果不是她累倒了,他還可以上陣一回,他無奈地搖頭,提醒自己不要做精蟲上腦的男人。

  手機屏幕亮了亮,他拿起看了看,有好幾條短信都是啟嘉發來的,她說:池大哥,阿姨現在一點也不開心,你有空去陪陪她。

  他一條一條刪除了。

  想到宋今,他內心深處泛上了很淡的漣漪,為宋今這個女人,還是為他以前的滿腔熱情?他一點也不想去深究。

  ……

  尉東菱決心速速處理和關邵官的婚姻關係,她有個好朋友,是之前做美容時候認識的,美容院的副經理,叫沈玥,幫她請了一個精英律師,那位律師親自上門通知關邵官,將離婚協議交給他,並說:「如果您有異議,我們只能訴諸於法律。」一番專業的話讓關邵官的臉頓時鐵青鐵青的。

  沈玥很同情尉東菱,知道她離婚後經濟上可能存在困難,立刻請她到美容院做顧問,尉東菱對美容的確很有研究,但不是專業的,委婉地拒絕了沈玥的好意,沈玥笑著說:「你來嘛,我們這裡有專業團隊,先給你培訓,你培訓好再上崗,開始的時候工資是不高的,你是不是嫌棄我這裡廟小,看不上眼呢?」

  尉東菱拗不過她的熱情,最後同意了。有了工作後她的心思也不像之前那麼亂了,沈玥的美容院團隊的男男女女都很年輕,她很快被他們的熱情和激情感染了,笑容也多了起來。

  漸漸地,連關斯靈都認識沈玥了,親切地叫她沈阿姨,沈玥也很喜歡關斯靈,時不時免費送她很多美容用品和美容工具,還有養顏茶和燕窩,關斯靈起初不肯收,但沈玥就是可以用自己的熱情和執著打動別人,最後關斯靈覺得自己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沈玥總是說女人要當自強,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總圍在男人的身邊轉,一味攀附男人,靠著男人養是不會幸福的,這番言論多了,關斯靈不禁在私下問尉東菱一些沈玥的事情,尉東菱嘆了嘆氣說:「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她老公叫徐錚,做房地產生意做很大,他是白手起家,最初是靠她的嫁妝投資的,那時候創業很艱辛,她一路陪著他過來的,他運氣好,人又聰明,很快就成功了,她以為好日子來了,誰知他瘋狂愛上了一個什麼學畫畫的女孩子,鐵了心鬧著要離婚,她不答應,說不能將位置空出來便宜別人,於是就和他耗著,後來他將那個女孩子藏到法國,每年有五六個月都飛過去陪她,至於這邊,連家也不回了。這些年他無數次提出離婚,她都沒同意,就一直耗著耗著。」

  「那現在呢?他們離婚了嗎?」

  尉東菱搖頭:「不久前她老公的公司出了問題,鬧得檢察院的人都要查封企業了,她卻在這個時候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交給她老公,足足有六七百萬,幸好有她這筆錢,她老公才躲過一劫。」

  關斯靈憤憤不平:「這樣的男人倒就倒了,做出那麼噁心的事情,沈阿姨人也太好了吧,還幫他做什麼。」

  「你沈阿姨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她對她老公感情很深,她一邊說著女人要當自強,一邊卻過不了自己這關,這些年了,一直盼望老公能回頭。」尉東菱說,「現在他老公,那個叫徐錚的據說已經和學畫畫的女人分開了,回到她身邊了。」

  「這對沈阿姨來說不公平。」關斯靈立刻發表意見,「沈阿姨早該和他離婚了,他的心都在別人身上了,還頂著婚姻的空殼子做什麼?沈阿姨怎麼那麼想不通啊?」

  「是啊,你沈阿姨這輩子也就愛了他一個男人,據說當年結婚的時候她父母是極力反對的,她是力排眾議才嫁給他的。」尉東菱繼續說,「你沈阿姨從小就是千金小姐,沒吃過任何苦頭,後來遇到他,就吃了整整十年的苦頭。」

  「該死的小三。」關斯靈咒罵,「太不要臉了,害的沈阿姨那麼苦,還有那個叫徐錚的,也不是好東西,忘恩負義,背信棄義,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回家後關斯靈將這事情告訴池珩,意外的是從頭到尾池珩都沒有說一個字,眼眸幽深得看不出一點情緒,末了只是說了句:「別人的是是非非和我們無關。」

  關斯靈狠狠道:「池珩,你要是以後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拿刀剪了你的小珩珩。」

  「我竟然娶了一個悍妻。」池珩微笑地說,「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你造反啊?」關斯靈伸手作勢掐他的脖子,卻被他輕鬆扣住。

  他們鬧了一會,她撅起嘴巴說:「老公,我想吃烤肉,我們去吃好不好?」

  「有些晚了。」池珩看了看時間。

  「去嘛去嘛,才不到八點。」關斯靈撒嬌。

  池珩答應了,開車載她去市中心一家日本烤肉店,兩人手拉手正要進去烤肉店,卻意外地看見了一個關斯靈再也不想看到的女人,宋今。她正悠悠地從烤肉店對面的一家餐廳走出,因為喝了不少酒,她白皙的臉上是紅暈,走路也有點踉踉蹌蹌,看到池珩和關斯靈的時候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傷痛,她強擠出笑容點了點頭,池珩也微笑著點了點頭,關斯靈一時沒了反應,楞在那裡。

  誰知下一秒,宋今的臉變得非常蒼白,彎下腰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