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柴今天感冒了,頭暈眼花腰腹無力手腳顫抖,給主菜裝盤的時候,一個噴嚏打出,手一抖,煎好的銀鱈魚便落在了地上,他下意識的探手下去撿,忽然食指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眨了眨眼有些愣神的望著自己冒出血珠的手指,上面兩個深深的牙印有些駭人,轉眼一瞅,灶台之下一隻黃色的花貓立在那裡,高高聳著背,炸了毛,用金色的眼瞳惡狠狠的瞪著他。而它的腳邊正是他剛才掉下去的銀鱈魚。
一人一貓對峙了一會兒,陸昭柴淡定道:「好吧,這鱈魚我不要了,不過你不可以在這裡吃。」
他話音未落,一個打雜的助手突然大叫起來:「天哪!這裡怎麼會有野貓!看我不把你打出去。」說著,提了掃帚便往這邊走過來,黃色花貓咧著嘴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陸昭柴咳嗽了兩聲,攔住了助手:「我把它扔出去就好。」他將貓脖子一提,黃色花貓立即發了狂,四隻爪子不停的亂舞,將陸昭柴的手抓出了不少傷口。
陸昭柴也不生氣,提了它扔在廚房後門外便關了門。
適時正值冬夜,天際雪花漫漫遙遙的飄啊飄,寒涼的空氣凍得花貓一陣抖,它不死心的用爪子刨著大門,好似這樣就能把門給刨出個洞來一樣。
「喵!喵……」
貓的叫聲從極度的憤怒到悲傷的呻吟,大鐵門就像一個冷面門神,把它和食物冰冷的隔開,寒冷饑餓或許在今晚就能要了它的命。
它耷拉著腦袋,蜷著身子,倚著墻壁,保留自己最後的體力。
忽然,一道微光在它身邊亮起。是廚房的後門打開了一條縫,鱈魚被裝在盆子裡推了出來。花貓餓得有些迷糊了,只看見一個男人的剪影在微光中晃來晃去。
「慢慢吃。」他說著揉了揉貓腦袋,手上被貓抓出的痕跡有的還沒止住血。
花貓定定的望了他一會兒,而後在他手心用盡全力的一蹭,「喵」的這聲叫幾乎都在顫抖了。它埋下頭,狠狠啃起鱈魚來。
陸昭柴看了它一會兒,站起身來,大腦有瞬間的缺氧,他眼前黑了黑,扶著頭去洗了手,又接著做起菜來。
下班已是晚上十一點,陸昭柴坐在駕駛座上一身的疲憊,車開得暈暈乎乎,前方路口左轉,忽然大腦像是失去了平衡一般,他猛的將方向盤打向右邊。
「咚!」路邊的行道樹幾乎被攔腰撞斷,安全氣囊彈出。陸昭柴的世界瞬間變得混亂非常,嘈雜的聲音,晃眼的路燈,汽油的味道,腿骨撕裂般的疼痛,可是漸漸的,所有的感官都離他越來越遠,只有一聲弱弱的貓叫,仿似在耳邊一般,一直不停的回響。
他感覺有東西拉著他的衣襟將他往破碎的窗戶外拖拽,轉眼一看,是那隻金眼的花貓。
見他看向自己,花貓叫道:「你挺住啊,我還沒報恩,你不能死啊!」
貓……說話了?
陸昭柴覺得他不是被撞傻了就是病瘋了,他兩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