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符曉萎靡地從客房出來想喝口水再繼續睡,迷糊間卻看到了一個扎眼的影子。
「今天怎麼起的怎麼早?」終於睡飽的男人依舊□上身,對她露出白晃晃的牙齒,笑得一臉燦爛,與她的頹廢形成極為明顯的差距。
「唐學政。」她立刻清醒過來,有些咬牙切齒地叫道。這個攪了她一夜、不、很多夜沒睡好的男人還有臉笑成這樣?
男人挑了挑眉,怎麼好像有殺氣?
「你……怎麼又來了?」
「怎麼,不歡迎?」他熟稔地拿起餐桌上的電水壺,打算燒一壺水泡面吃。他早就餓壞了,也不指望她幫他做早點。
當然不歡迎!就是因為他的想來就來,想去就去惹得她的生活亂成一團,剛才恢復一個人的正軌,他居然又出現了?她在心裏咆哮,但這些話她沒有說出口,並不是因為禮數上的問題,而是因為……她在心虛,因看到他而開心的心虛。有些人,有些事,真就讓人又喜又惱。
「哦,對了,你還沒學車吧?」見她不說話他也不在意,反而記起一件事來。
「嗯……」沒心情。
「正好,我叫蕭子準備了一輛車,副駕也有刹車,用那輛車教你開車好了,不然你也別睡了,起來吃點東西我們就出去。」補完了眠,現在他精神異常充沛。
「你叫蕭然準備了車?什麼時候的事?」她驚訝。
「別關心小事,過來煮早點。」已經決定下來,他不打算委屈自己,「烤土司,再煎兩個雞蛋。」
……「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早上低血壓低血糖低血脂的符曉稀裏糊塗,居然也沒什麼力氣反抗獨裁地照做了,待她真正清醒過來,自己已經在郊區的空曠之處練習開車了。
「符曉,你聽清了嗎?」唐學政拉回她遙遠的思緒。
「咦?你剛剛說了什麼?」符曉猛地回神。
唐學政瞅了她兩眼,這樣也能走神?
「哈哈,不好意思,再說一遍吧。」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重新將重點講了一遍,然後說,「照我剛剛教你的,發動一下看看。」
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符曉點了點頭,卻沒來由地恐懼起來,她的眼裏閃過無數撞車的片段,最終停在父母驚恐面孔的幻想裏。方向盤越抓越緊,但還是抑制不住雙手的顫抖,「這車,真新啊。」不願讓他發現她的怯懦,她艱難地開口,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唐學政已經發現了,但他還是一臉平靜,順著她的話道:「哦,也不新了,我讓蕭子買了這車改裝,已經跑了幾萬公里了吧?」磨合了一下。
「你買的?」她吃驚。
「放心,這是給你學用的,你學會了再買好的。」唐學政不著重點地安慰道。
「你……北京人都像你這麼大花嗎?」符曉不可思議。
「哦,」唐學政總算明白過來,隨機應變,「等你學完了轉手賣出去就行,絕對不浪費。」
看向那無辜真摯的眼,符曉又無語了。她怎麼覺得跟這男人處越久,就越不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
「你看,我腳底下有刹車,隨時可以幫你停車,等以後你上路了還是不放心,幫你所有車的副駕上都裝個簡易刹車。」在車檢的時候費點心思就行。
符曉一點也不懂車,聽他這麼一說好像很適合她的樣子,心也放了一大半,「那你看仔細點,我一不對你就幫我刹車啊。」
「行。」
於是平復了一點心情的符曉深呼吸幾次,緩緩踩下油門,發動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