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北京——

二環東直門處七拐八拐的胡同裏藏著一棟名叫玩家的酒吧,裝修低調而頂尖,進去過的人都明白裏頭消費極高,開了兩年少有人來,周圍的商家都猜著什麼時候它什麼時候倒閉。

是夜,酒吧裏放著慢搖,寥寥的幾個客人在閃爍的幽光下喝著千金一杯的洋酒,男人的目光似有若無地瞟著左邊的掛著飛鏢盤的角落。

「咻!」一支飛鏢射中九環。

射飛鏢的是個身著休閒女士西裝的年輕短髮女人,並且是那種走在大街上,連信奉「沒有最美,只有更美」的整形醫院宣傳員也不敢上前發個傳單的女人。

稍稍留意城裏新聞的人都認出來了,她就是最近風頭正健的司法系統紅人,被媒體預料為未來最年輕檢察官的歸國女子肖淺淺。

吧內的酒保服務生都帶著些緊張時不時地看她兩眼,因為正是這個大美人前兩天領著一群人突檢了這裏,雖然當時沒查出什麼,但他們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打工的,哪個酒吧沒點水?端看它深不深而已。只是看樣子這個美人是想拿這裏開刀來成就她的政績了。

唉,現在只希望他們幕後的大老闆能頂得住,不然又得另謀出路了。

「啪!」一把飛刀帶著十足力道釘進紅色靶心,讓分量不輕的鏢盤震動不已。

感受到淩厲之氣從右臉頰擦過,肖淺淺停下繼續的動作,美眸閃過一絲莫名光芒,轉瞬即逝。將手中的飛鏢隨手丟進一旁的玻璃碟裏,她緩緩且優雅地轉過身,看向幾年未見的那個男人。

仿佛一切都在昨天,這個俊美出色的男人向著她走來,帶著他特有的霸氣與自負。

「肖大小姐,好久不見。」唐學政微笑著,對她的美貌視而不見,像是面對一個平常的老友。

「哼,唐大少公務繁忙,我還排不上預約。」肖淺淺從回憶中回神,冷笑一聲。

唐學政笑而不答,伸手對waitress打了個響指,後者會意去吧台為他拿酒。

「啊,原來這家店是你的啊。」肖淺淺挑了挑眉,「早說啊,上次莫於非帶我來,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頭,還臨檢了次。」

「沒事,」就知道是莫於非這小子招來的,「你有空就來,我讓他們配合你工作。」他低頭點燃一根煙。符曉討厭煙味,他也就偶爾來一支。沒想到這煙酒並行還讓他有點懷念。

一根細長的煙湊上了點燃的煙頭,不一會兒,火星處煙霧繚繞,一對俊男美女的臉龐挨在一起,充滿了曖昧的氣息。

果然跟玩家有一腿。客人怨恨地瞪著那似乎十分和諧的背影,他就不能不出現?

一口薄荷香氣的白霧從飽滿的紅唇裏吐出,肖淺淺半闔著眼享受著久別親近。居然,已經有十年光景了。

唐學政垂眸看著眼前的美人兒,莫于非倒是沒說錯,褪去了青澀的她處處散發著女人最引人犯罪的性感,只是看樣子,本性還是一點都沒變。

「生氣了?」透過雲霧她似笑非笑地挑眼看向他。

「客氣。」通常這點意料之外的小事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這一次他突然覺得很不爽。難道這就是別人所謂的欲求不滿?

「活該,」肖淺淺夾著煙笑顏逐開,「再找不見你我就把這裏給翻了。」

唐學政悠悠地瞟她一眼,「自便。」

「別以為我不敢,我搞個黃蜂58式來。」一炮就轟完這裏。

「哈哈哈——」這亂來的女人居然隨口就上火箭炮?唐大少爺被逗笑了,「你還想著當女將軍?」

年少的豪言壯語猶言在耳。

肖淺淺也終於不再挑刺,想起自己在大院眾人面前大喊發誓,目光也變柔了,「當然,奶奶永遠是我的目標。」

適時侍者送來兩杯加冰琴酒,兩人碰了碰杯,一飲而盡。共同的回憶瞬間拉近了久別的兩人,唐學政領著她上了二樓休息室,隔絕外界嘈雜,也天南地北聊了不少,笑語晏晏。

「看樣子老金家的事還是跟你脫不了關係啊。」肖淺淺搖搖手中的紅酒杯,突入正題。

唐學政笑道:「我可是剛回來聽你說起這事。」

「行了,」肖淺淺交疊雙腿,優雅地靠向後背沙發,「既然我摻和進來了就陪你們玩到底吧,只是……」她的紅唇一勾,似笑非笑地瞟向他,「你希望我在紅隊還是在藍隊?」

「民主化社會自由選擇。」唐學政順著她的話道,「不過既然是黨的隊伍,還是選党的顏色吉利一點。」

絕美的臉上露出笑靨,「我也是這麼想的。」貝齒咬上酒裏裝飾用的櫻桃,小舌挑斷果與梗,將酸甜的果子吃了下去,她舔了舔沾了點果汁的唇角,含著櫻桃梗道:「以前玩這個不行,現在再來試試。」

唐學政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喝了一口純酒,平靜地看著她。

不一會兒,肖淺淺吐出小舌,拿出已打了結的櫻桃梗,孩子氣地對他笑道:「看,我現在也能搞定它了吧!」

酒精催發著遙遠的記憶,年少輕狂的年代,兩個人因為這個幼稚遊戲,第一次初嘗□,甚至迷戀上肉體遊戲整日不出瞞著眾人買的小屋。

唐學政眯了眼,只覺身體有些發熱,禁欲已久的身子起了本能反應,他低咒一聲,站起來下逐客令,「已經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笑容淡了下來,還在興頭上的肖淺淺丟了櫻桃梗,「怎麼,還有活動?」

「呵。」如果想著怎麼從符曉身上撈回損失也算活動的話。

一汪秋水起了些許漣漪,肖淺淺沒想到他突地此種反應,不過也只是一瞬,然後她神情自若地起身,「也好,我們改天再聊。」走近他傾身輕吻他的臉頰,吐氣如蘭,「有個好夢。」

「你也是。」唐學政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有為某個女人守身如玉的一天,溫香軟玉唾手可得,他卻不為所動。

目視著她婀娜的身姿遠去,奇異地他並沒有後悔的情緒。只是被挑起的身體還有些發燙,唐學政脫衣服打算沖個冷水澡,腦海裏淨是想著符曉未來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