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學政下了榻桌,走到無人的地方撥通另一個電話,「那邊有什麼狀況?」
「一切正常,唐少。」
「有客人?」
「沒有啊,符小姐一人在家。」
哦?唐學政挑了挑眉,虛心下問,「那她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這個問題技術含量也忒高了點,要是他這種小人物的話,女友不接電話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鬧脾氣了!只是他不認為唐少的女人能跟他的女人一樣敢對著唐少發脾氣啊,「這個……或許是有事?」
「去看看她有什麼事。」
他只是一個「送完貨的快遞員」啊,接電話的小夥子哭喪著臉,「唐少,我沒啥理由啊。」
「還要我幫你找嗎?」符曉的意外之舉讓大少爺不是很愉快。
……
不久之後,又換上快遞服的小夥子再次按響了符家的門鈴。
居家的女子一臉平靜地來開門,看到他很是意外,「快遞員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小夥子心虛地整了整帽沿,微笑著道:「符小姐,很抱歉又打擾您,因為您簽收的單子我不小心弄丟了,所以還得麻煩您再簽一份。」
符曉眨了眨眼,「正好,不用了,你幫我把東西退回去吧。」
他可不是來激化矛盾的啊!小夥子額上冒出冷汗,還是保持著微笑道:「符小姐,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還得勞煩您跟寄件人商議妥當了現退,不然我們無權處置。」
「這樣啊……」符曉偏頭想了想,「那我不退了。」
對對,不能退啊。
「就當做我又寄給他的吧,麻煩你攬下件。」
小姐您能不能饒過小的?小夥子笑容僵在臉上。
「你等一下,我打了包。」順便把項鏈和信用卡一起打進去。
「符小姐,」快遞小夥急忙叫住她,「您知道我們這是私人業務,若是讓客戶覺得是我們的問題造成貨物的退回,客戶肯定很生氣,所以還是麻煩您跟唐先生說一下吧!」他迅速撥了唐學政的電話,待一接通便對對方說了一句,「唐先生,符小姐有話跟您說。」
「我不……」
求您。快遞小夥無聲地做了個請求的手勢。
符曉沒辦法,不情不願地接過電話,「喂……」
「寶貝兒,出什麼事了?」唐學政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柔聲問道。好像自己莫名地鬆了口氣。
「……沒什麼。」符曉看了一眼快遞員,後者立刻知趣地走了開來,留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
「不想接你電話就關了。」符曉悶聲道。
他居然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嫌棄了?「為什麼不想接我電話?」他倆沒吵架啊。
「煩。」符曉言簡意賅。
唐學政震撼了。這對他而言,絕對是開天闢地絕無僅有的經歷,他竟然被女人嫌棄之此?回想二十幾年的光輝歷史,他還以為女人不會對他說這個字。
唐學政不說話,符曉越發煩悶,她咬咬下唇,道:「總之,那些東西我都還給你,太貴重了我收不起。」
她不要他送的東西?唐學政臉色有點沉,「不喜歡?不喜歡你就放那兒,跟我說你喜歡哪種的,我給你買。」
「唐學政,你把我當什麼人了?」符曉冒火,「你的東西我一件都不要!」
那她要哪個男人的?唐學政也火了,只覺生平第一次費心思送女人東西卻得到個這樣的下場,「你敢不要試試看!」
「你……」符曉抿緊了唇,他是不是覺得她應該感激涕零才對?「我寧願用我那台破電腦,也不願為了個身外之物時時刻刻感到被人包養!」說完她便又「啪」地掛了電話。
咦?難道這女人不是唐少金屋藏的嬌嗎?躲在樓梯下偷聽的假快遞員驚訝。
居然又掛他電話?唐學政不可思議,她剛剛說什麼來著?包養?胡扯什麼!他啐了一聲,又回撥過去。
符曉正勉強擠出個笑還小夥子電話,瞟一眼手中震動的手機,不由冷凝了臉,將通話掛了,又將手機還了回去。
哎喲,這可怎麼辦。快遞小夥接過燙手的電話,想著要不要再打過去時,對方已經打過來了。
「喂,唐……先生。」他忙不迭地接起。
「讓她接電話。」對方言簡意賅。
「是。」於是不小心中摻和了自家老闆家事的小夥子暗暗叫苦,又使出苦肉記對符曉一臉哀求。
符曉尷尬,「不好意思,我不接了,你掛了吧,我一會打給他。」讓個陌生人為他們為難,真是不太對得起人家。
「讓她馬上打。」然後又是一句交待。
「那符小姐您一定要儘快打啊。」小夥子又是一臉苦瓜像地轉述其中心意思。
「嗯,好。」
對方「啪」地掛了。
小夥子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也想要聽點八卦,但還是保命要緊啊,萬一他們兩口子一語不和,老闆又覺得他聽到了不該聽的隱私,那他不就玩完了?
應了他再三的請求,符曉回到房間,拿著黑屏的手機猶豫了一下,害怕他一個不爽又電話打到快遞員那,讓他再轉回來就丟大臉了。算了,現在說清楚更好,弄得不清不楚也難受。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她抿著唇不是很情願地叫了一聲,「喂?」
對方粗聲質問:「你剛剛說什麼?」
「你沒聽清楚嗎?」符曉不想再說。
深呼吸兩口,唐學政覺得有些荒謬,「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以為我想嗎?樓下的車子你說掛的是我的名字,隨隨便便送個鑰匙還搭一條白金項鏈,對了,還附了張黑卡,這次又是一台電腦,原因是你以為我嫌棄你那台電腦舊了?下次你是不是還想送我一棟房子?」
他的確是想了,而且正在進行中。那房子不是不太安全嗎?唐學政也在心裏反駁,但也開始意識到危險,難道他真給了她被包養的錯覺?「符曉,媳婦兒,別氣了。」他的火氣頓時消得無影無蹤,對著手機軟語輕哄,「我沒有那種意思。」
符曉咬著下唇不願說話。
唐學政耐著性子解釋,「男人買東西給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是我的女人,這個世界最好的東西,我都想送到你手上去。」以往他即使只拿一張卡讓女人自己去買她們都高興得不得了,想來他是被慣壞了,忘記了他的媳婦兒不是其他的女人。
帶著些寵愛的輕哄傳進符曉的耳膜,讓她心思動搖,難道是她小題大做了?
「事先沒跟你說是我的錯,禮物送得太草率也是我的錯,別生氣,嗯?」第一次對女人低聲下氣,唐學政並不是特別不適應,他有預感,還有更多的第一次可能都會因符曉而發生。
「你……真是這麼想的?」符曉不確定地問。
「當然,不然你拿上戶口本身份證上北京,我們馬上去登記。」對方十分乾脆堅定。
「這個、呃……」事情突然峰迴路轉,難道她真的誤解了?困窘浮現在她的臉上,要是真是這樣,那她生悶氣,對他發脾氣……不行,得自己冷靜冷靜,逃避逃避先,「那啥,我還有點事,我先掛電話了……」
「哦,打算再甩一次?甩了兩次還嫌不夠?」敏銳地聽出她的心虛,從來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唐大少趁機組織攻勢。
「不,不,我沒這個意思……」好像自己真不分青紅皂白就撂了他兩次電話耶……
「還是又覺得我煩了?」別說還真有點硌硬。
「沒有,老大……」聲音越來越弱。
「符小姐,咱說句老實話,您見過情婦有長您這樣的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輪到男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