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下午的酒吧門可羅雀,於是符曉很幸運地霸佔了整張吧台,唐學政坐在她身後,將她抱在腿上,頭支在她單薄的肩上,懶洋洋地指點著她所調雞尾酒的種類和分量,時不時偷個香騷擾一下,倒也愜意。一旁的臺上已經擺了一桌的失敗品,初學的符曉不僅沒氣餒,反而越戰越勇,越發感興趣。離的遠遠的酒保倒是最提心吊膽的一個,照那姑娘這麼玩下去……要知道老闆放在這裏的酒都是外面看都難看到的高級貨,千金難買啊。不過他也是瞎操心,看老闆那享受的樣子,頗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風範啊!

「我有幾個問題,應該是要問下的吧?」符曉一邊盯著慢慢倒下的酒,一邊開口。

「什麼?」

「你是不是很有錢?」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但她還抱著一線希望地問出口了。

「……可能比一般人多點。」唐學政非常低調地回答。

果然。符曉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是你有錢還是你家裏有錢啊?」

「家裏比我有錢。」就目前而言。

「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當年的北京城有幾個能生兩個?」特別他家老爺子堅決擁護計劃生育。

居然,是獨子?!符曉更愁了,搖酒壺搖得嘩嘩響,富二代,她居然攀上了個富二代!「您當初怎麼不把優勢擺出來?」沒陷進去前,她要是瞭解這位大哥條件如此優越,她絕對跑的比兔子還快。現在可好,明明知道他身價不菲,她也不願跟他分開。

「哦,是優勢嗎?」唐學政狀似恍然大悟。

……陰謀論者。符曉再次深刻瞭解到他有多厲害,到底從哪裡看出來她對有錢人家有抗拒啊。

「你早說,我還以為你對金錢沒什麼想法。」她的確沒有,不然也不會知道他其實有些家底後還一副煩惱的模樣。

「哼。」符曉學他,也沒好氣地哼了哼。

「生氣了?」唐學政蹭蹭她的頸,「我沒想那麼多,別氣。」

他絕對是吃定她了!心軟下來的符曉沒忍住,輕咬紅唇泄出笑意,「壞人。」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避不及防。

「壞人?」唐大少挑挑眉,「符小姐這麼看得起我,我也應該把這罪名坐實才行。」說著魔手便想往她衣服裏鑽。

「好人。」符曉告饒地按住他的手,他有恃無恐得很。

「哪裡好?」鑽了空子,他哪裡這麼容易讓她過關,好歹多嘗點甜頭。

符曉也看出來他的促狹,臉頰上染上薄紅,正想著怎麼蒙混過關,唐學政的電話響了。

「你電話。」怕他沒聽見,她還特意提醒一句。

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屏,看清來人後眼眸裏閃過一絲詫異,「暫時饒了你。我去打個電話,乖乖的別亂跑。」親了她一口,唐學政便拿著手機走遠了。

帶小孩呢。這感覺她是越來越強烈了。

總是在打擾她的障礙走了,她也可以專心於眼前的新玩具,嗯,綠蚱蜢……怎麼做的來著?

酒吧裏的工作人員見她獨自一個人,也不敢上去搭話,只裝著專心自己手裏的工作,同時再偷偷瞄瞄勾住他們老闆的小女孩究竟有何魅力。

於是符曉心無旁騖地調了一杯酒,正想上網看看自己調對了沒有,頭頂上傳來張揚的聲音,「來杯威士卡加冰。」

她一抬頭,一頭白髮襯著風流桃花眼的年輕男人出現在她的眼前,這個男人她見過,唐學政的朋友,應該是叫莫於非的來著,看樣子是把她當酒保了。向後看了看,調酒師不知道去了哪裡,她只得自力更生從身後幾排眼花繚亂的酒瓶裏找出威士卡。只是麻煩在是,居然有一排的不同威士卡。

「你喜歡哪種?」不得已,她只好問客人。

剛結了案子從法院回程的莫於非只想在這兒稍作休息便走,玩著手機的他冷不丁聽到新鮮的一句,挑起單眼皮,看向連制服都沒穿的女調酒師,看來是新來的,「……最左邊的那瓶。」

符曉點頭,踮腳從架上取了下來,拿了個平底杯裝些冰塊,為他滿上一杯,「請用。」

「美人,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莫於非笑笑接過,眯了眼看看她。

「嗯,我們一起吃過飯。」他忘了她的長相符曉也沒什麼抵觸反應,只實話實說道。

其實這話只是莫大少的開場白,沒想到居然有人還真的能應下來,他什麼時候跟酒保一起吃過飯?難道她以前是當小姐的?「在哪?」

「譚家廳。」

果然。「瞧我這記性,連這麼個大美人都忘了,我的錯,請你一杯,算我賬上。」唇角一勾,從良了?那他就今晚讓她再回歸本行一次,反正她這工作是保不住了。

「謝謝,不必這麼客氣。」見他那誇張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記起來,符曉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

莫於非一愣,既然一起吃過飯,那她就應該知道他是誰,這個反應他倒還沒見過。欲擒故縱?別說還真勾起他興致了。他仰頭喝了一口,雙手撐在吧臺上,笑眯眯地問:「看美女你像是在練調酒,正好,我對雞尾酒不怎麼瞭解,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不等她開口,他便指著一杯綠色的高腳杯問,「這是什麼?」

「綠蚱蜢。」

……不是瑪格麗特嗎?莫少爺疑惑,「那這個是什麼?」三層顏色的長口杯。

「彩虹。」

……莫於非抬頭,怪異地對她笑笑,「美女,哪兒的彩虹是三種顏色?」

符曉慚愧,「其實,你仔細看,還是有七層的。」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放在吧臺上,「你看。」

莫於非順著她指的定睛看了看,嗯,是,如果壓成一平面的也算的話,不知為何覺得很有喜感,他哈哈大笑起來,剛剛在法院唇槍舌戰的緊張感一掃而空。這妞還挺有趣的。這才仔細看了看她,見她略施薄粉,感覺清清爽爽,嘿,還真好像在哪見過。

「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符曉汗,他穿越到幾分鐘前了嗎?「我叫符曉,符號的符,半年前唐學政在譚家廳請客,我跟楊蜜和蕭然一起去的。」再記不起來就真沒辦法了。

莫於非這才恍然大悟,「看來我這幾天真是忙昏頭了,這麼個標緻美人我居然給忘了。」只是,她怎麼在這?

符曉輕輕一笑,面色平靜。

可能是肖淺淺那張臉印象太過強烈,他還真忘了,這位姑娘當時就勾起了他的興趣,只是再沒見過她,也就含恨拋之腦後了。不過,她怎麼在這裏當起酒保來了?

「你怎麼在這?」打完電話的唐學政回來,就見一個滿頭白髮的男人跟符曉說話。

這句話他原封不動地還給他。莫於非轉頭,他大下午的出現在酒吧?

見他走來,符曉笑笑不說話。

唐學政走向他們,一眼就看到他還未喝完的酒,「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碰我的酒。」他向來沒有分享的嗜好。

嘖,本想玩玩這小姑娘,沒想到還是認識的人。

「啊,我拿給他的,抱歉。」符曉敢作敢當,主動承認錯誤,「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你拿的?沒事。」

「你帶她來的?」見兩人話語熟稔,莫於非有點稀奇,她不就是楊蜜老家的朋友嗎?他們八杆子打不到一處去啊。

「廢話。」其實唐學政不想讓他倆見面,「沒事你就走吧。」

「等會兒,」走才怪,「你們什麼關係?」若是別個豐滿的美麗女人,他絕對不問這種呆話,但這清秀佳人,難道也是他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