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不知不覺十月將近了,陳幸已經在英國呆了半年,自我感覺語言水平能上高中了。

  林修承的助理找了一家中介公司幫他申請學校,陳幸和中介的人交流擇校的時候,林修承插話道:「離家近一點就好。」

  陳幸無所謂讀什麼地方,他不喜歡學習,手臂好了一些,就閒不住又開始往外跑,和蔣正真的一幫北方哥們兒在外廝混,才沒幾天,就學了一口京片子回來。

  林修承不放心陳幸,派了幾個身手利落的保鏢遠遠地跟著他。

  這次的車禍是Derrick搞的鬼。

  Derrick是個在意大利出生的英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個窮凶極惡要錢不要命的人物。他年輕時在意大利給黑手黨當打手賺了一些賣命錢,被林家老三說動回英國,想幹一票大的。

  兩人勾結的事敗露後,Derrick被林修承逼的走投無路,買了假護照躲開追蹤逃去意大利,找到了他的情婦,拿回積蓄,重新買兇來要林修承的命。

  林修承早知道他買兇的事,一直有人在他附近保護著,根本沒放在心上。

  林修承太過輕敵,付出代價的卻是陳幸。

  那天的肇事者沒跑多遠就被林修承的人追到了,關在一間地下室裡,林修承拖了幾天,才親自過去。

  林修承最親信的手下是他爺爺養大的,叫林森,話不多,一身腱子肉,辦事很牢靠。他第二天就把事都審出來了,幾人是底層的小混混,在黑市上接的生意,Derrick騙他們林修承是和他有過節的商人,叫他們造一起車禍嚇一嚇他。

  幾個人也是趕了巧了,根據Derrick給的地址出去,兩部車經過陳幸的學校,看見林修承的車在門口,商量了一下,直接停了下來,按計畫一台跟車一台包抄逆行,撞了上去。

  林修承親手處理了那幾個肇事者,回到家裡,陳幸正在叫Elsa給他餵薯片。

  陳幸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穿著一條開襟的黑色真絲睡袍,腰上用帶子鬆鬆垮垮地繫著,又長又白的腿從袍子下面鑽出來,架上了茶几,十個腳趾也露在外邊,看起來渾圓可愛。

  林修承對陳幸這種做派看得直皺眉頭,他委婉地建議Elsa回保姆房休息,陳幸看脫口秀看得大笑,摟著Elsa叫她吻別。

  Elsa無奈又幸福地和陳幸貼面吻了一下,互道晚安。

  林修承覺得自己把陳幸帶回家以來,脾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差。

  「幹什麼呀修哥,嫉妒我美人在懷啊?」陳幸直起腰夠到了那包薯片,放在大腿上繼續吃。

  「有時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十六歲。」林修承說。

  陳幸對他眨眼:「我從小就是很討姐姐喜歡的,不知道為什麼。」

  林修承拿出一個文件袋:「高中還是要選的,我幫你挑了幾所,你看看如何。」

  陳幸伸出沾著薯片的左手要拿,見林修承不認同的表情,就起身去洗手了,不料他睡衣穿的太隨便,帶子隨著他的動作落下來,睡衣也從他肩頭滑落了,右手手臂打石膏吊著,左邊的手臂和胸膛全露了出來。

  陳幸大叫:「啊!」

  他轉過身來,大剌剌地使喚林修承道:「爸爸,快來幫我穿好啊!」

  這一刻,林修承很想揍他,但他是為自己才受的傷,另外打小孩也是不對的,不過對付無法無天的小孩,也要採取一些非常手段。林修承笑了笑,走過去,慢慢幫陳幸把落到腰間的睡袍穿回去。

  腰帶落在地上,他沒有撿,他看似隨意地問陳幸:「上次家裡聚會,你為什麼就把林修言踢成那樣?」

  陳幸想起不好的事,他露出了噁心的表情,道:「別提這個,我要吐了,你那個表弟就是純的傻逼。」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硬嗎?」林修承拉拉陳幸的衣領,問他。

  陳幸震驚了,他結結巴巴道:「你怎麼——」

  林修承把陳幸從頭看到腳,評價道:「你要是這副樣子騎在我身上撓我,我說不定也會硬的。」

  可憐陳幸一個傷患,追著林修承從樓下跑到樓上,罵聲大得Elsa從保姆間裡探出頭來看。

  林修承怕他動作太大影響手臂癒合,也不敢跑太快,讓陳幸在他房間門口堵住了去路。

  「老變態!」陳幸臉氣的發紅,左手抄著一把套著塑膠套子的水果刀,頂著林修承的襯衫口袋,「給我道歉!」

  林修承一手握住頂在他胸口的刀柄,另一隻手伸進了陳幸跑得敞開來的睡袍,滾燙的手掌貼著他的腰線來回撫摸了幾下。

  陳幸後腦都麻了,有股把水果刀拔出來捅眼前這個人的衝動,他正要發作,林修承又將手拿了出來,手裡攥著一根很細的帶子,是睡袍的內層繫帶。

  「找到了,」林修承說,他不緊不慢地將陳幸睡袍上的兩根繫帶子繫在一起,「這樣就不會散了。」

  陳幸還沒反應過來,林修承就後退一步進了自己房間,還十分迅速地關門上了鎖。

  氣的陳幸在外邊用力踹他的門罵他老傻逼。

  這天夜裡,陳幸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坐在一條救生筏上,在深夜的海洋上漂浮,他覺得很孤獨。

  救生筏突然漏水了,水慢慢沒過他的腳踝、膝蓋,奇怪的是,海水很熱,也很舒服,沒有要令他窒息的感覺,像溫泉一樣包裹著他,恍惚間,似乎有一隻又燙又粗糙的手在水裡摸著他,誘惑著他。他在水裡飄啊飄啊,冷不丁有了一股失禁感。

  陳幸猛地睜開眼,手下意識摸了摸腿間,一股濕滑的濁液浸潤了他的內褲。

  凌晨三點,陳幸在浴室表演單手洗內褲,洗完想去樓下洗衣房烘乾,洗衣房的門被鎖了,他只好設了六點半的鬧鐘。

  那是Elsa的起床時間,他的衣服都是Elsa在洗,他可以叫她給自己開門。

  早上鬧鐘響了之後,陳幸黑著兩個眼圈爬起來,匆匆套上了睡袍,拎著內褲要下去烘乾,碰到了準備出門的林修承。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林修承意識到陳幸發生了什麼,笑的直不起腰來,他走過去用力捏著陳幸的肩:「寶貝,你終於長大了。爸爸好欣慰。」

  陳幸不想說話,忍氣吞聲,重重甩開林修承,跑去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