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從高總那兒出來,說關總點名讓大喬過去,經理不疑有他,連忙派人把大喬叫過來,換了衣服跟小喬一塊過去。
路上大喬聽小喬說找到一位貴人願意幫她向高總求情,雖然整個人都雲裡霧裡的,但被小喬帶進去介紹給那位氣場十足的美女時,她立刻恭順地敬酒。
那美女大方地拍著沙發讓她坐,然後嘮家常似的跟她閒聊起來。沒說幾句話題就繞到了關總身上。
以前仗著有幾分姿色,再加上本身性格使然,大喬陪客人的時候一直比較隨性,會來事,也會撒嬌耍小性子,很多客人好這一口兒,樂意慣著,時而久之她膽子就越發大了。
上次在關總這兒栽了跟頭,她回去後被經理狠狠教訓了一通,再也沒讓她接過客人,沒了那些豐厚的小費,又要貼補家用,生活一下子拮据不少。
所以這回是真學老實了,不僅言行收斂許多,對梁喬的問題也有問必答,不過一看到關衡進來就立刻受驚一般彈起來。
梁喬朝關衡不懷好意地招手,餘光瞥見大喬垂眉斂目地在桌邊跪下,皺了皺眉。
她看不慣女人自己作踐自己,但也沒立場說什麼,在這種風月場所混飯吃的女人,有幾個還能保留住尊嚴的?
她突然就斂了笑,關衡心裡咯登一跳,步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邁了。哪怕是壞笑,一下子收得乾乾淨淨,也很讓人沒底好嗎。
他沒搭理跪在那兒的大喬,強撐著走到梁喬跟前,連自己有沒有同手同腳都不記得。
他挨著她坐下,中間隔了十幾厘米的距離,沒敢貼上去。雙腿下意識並緊,兩隻手杵了半天不知道往哪兒擱,在大腿上搓了搓。
梁喬微微靠過來一些,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讓他心裡一陣發虛。她指了指大喬說「原來你喜歡女人跪著伺候你啊?」
「不是……我……」關衡有口難辯,半晌歎口氣,沒好氣地對大喬道,「還不給我起來!該去哪兒去哪兒,甭在這兒礙眼。」
大喬立刻惶恐地道歉,猶豫地看看他看看梁喬,也不知道當下自己該直接離開還是滾遠點坐著。
梁喬把手裡那半杯酒喝了,一邊倒酒一邊朝她招手,「來,我們喝幾杯。」
關衡立刻轉頭瞪大眼睛看著她,大喬為難地在兩人中間看了看,最後默默走回來,剛要往下跪,梁喬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凳,又勾勾手指,示意她搬過來。
大喬去搬過來,連忙接過她手裡的酒瓶中「梁小姐,我來吧。」
她倒了兩杯酒,雙手捧著遞給梁喬一杯,然後拿起自己的,「梁小姐,我敬您,今天真的太感謝您了,跟您同名我也非常榮幸……」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來,關衡在一旁看著,話都插不上。
這倆女人酒量都好得很,喝了兩瓶都面不改色,還興致勃勃地拿兩瓶不同的洋酒摻著喝,關衡想攔都攔不住。
喝了一會兒梁喬又拉著大喬去那邊打開卡拉OK唱歌。
梁喬點了幾首嗨歌開嗓,一邊唱一邊跟著音樂跳,大喬剛開始還有些拘謹,跟著她小聲地溜,後面也放開了,兩人跟比賽似的,一個音比一個高。
接著悲情的、甜蜜的、搖滾的、歡快的、溫暖的……各種類型的歌曲都來了個遍。
梁喬唱歌還是很好聽的,尤其是那首《天下無雙》,當時哀婉纏綿的第一句唱出來,房間裡就安靜了幾秒,那邊喝酒的男人中有人就問了一句「原唱怎麼不關?」
一首歌結束,趙樂圓就帶頭叫好鼓起掌來。
關衡的視線跟黏在梁喬身上似的,從頭到尾就沒挪開過。
後面趙樂圓和廖征的混血女友Penny也加入了。
Penny是中法混血,四分之三的中國血統,除了瞳孔顏色偏藍色之外,長相跟中國人基本上沒差。她中文僅僅到能聽和說的程度,有些發音都還怪怪的,更別提唱歌了。
另外三個人很有耐心地教她唱神曲《愛情買賣》,四個女人嘰嘰喳喳鬧了好半天,唱累了之後又開始猜拳喝酒。
趙樂圓和Penny倆都是乖寶寶的類型,在這兒就是被灌酒的命,不過哪怕大喬因為工作需要專門練過這個,也沒能贏過踩著桌子氣勢洶洶的梁喬,喝的也就比趙樂圓她們少幾杯而已。
梁喬自己也喝了不少,不過另外兩人都開始發暈的時候,她看起來還很精神,就是臉蛋比之前看著紅了一些,雙眼也異常發亮。
白航過去把喝得暈乎乎的趙樂圓拎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就摟著她離開了。廖征跟著也把Penny領了回去,不過他沒走,給Penny披上外套讓她躺在一邊睡。
梁喬依依不捨地跟趙樂圓說再見,然後回去打算繼續和趴在桌子上已經快起不來的大喬拼。
沒走兩步就踉蹌了一下,一直盯著她的關衡立刻站起來。她自己站穩了又抬腳要往桌子上踩,被關衡抓住大腿放到地上。
「你喝多了。」他攔著梁喬的腰,讓她借力靠在自己懷裡。
梁喬抬頭瞇著眼睛瞧了他好一會兒,兩隻手往他脖子上一掛,腦袋埋到他肩窩。
「我想出去透透氣。」她閉著眼睛說,呵出的熱氣全從關衡衣襟的縫隙鑽了進去。
他伸手把夾在她額頭和他下巴上的頭髮撥開,低聲說「好。」
梁喬又道「我走不動。」
「那我抱你去?」關衡這次很識趣。
梁喬就點了點頭,頭髮蹭到他的脖子,癢癢的。她主動翹起一條腿「起駕。」
關衡無聲歎口氣,把她打橫抱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等對方幫忙拉開門,抱著她走了出去。
醉意陶陶的大喬目睹了全程,隱隱覺得不大對,被酒精泡過的腦子又太遲鈍,轉不過來。掙扎了幾秒鐘就又睏倦地閉上了眼。
曲姍姍正跟幾個男人說說笑笑,留意到那邊的動靜,隔了一會兒,站起來說去上洗手間。
關衡把梁喬抱到會所後院的小花園,找了個路燈下的長椅坐下。
晚上風有些冷,出來的時候又忘記帶大衣,怕她冷,就把她擱到腿上,一直抱在懷裡。
吹了會冷風,梁喬清醒了一些。剛才精神太亢奮,現在一靜下來,就不太想動。
她在關衡懷裡安靜地窩著,片刻後聽到他低聲問「你在生氣嗎?」
生氣?
哦,想起來了,她剛剛是有點生氣來著——他居然叫過一個跟她同名的小姐,這到底是對她的厚愛還是侮辱?
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關衡兀自解釋道「那天只是聽到她的名字和你一樣,好奇才叫過來看了看,不過什麼都沒發生,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
「沒碰是因為她不夠漂亮嗎?」
關衡垂眸看著她「沒你漂亮。」
梁喬從他懷裡仰起頭,瞇著眼睛盯著他,沒說話。片刻後忽然直起身,調整了一下姿勢,跪坐在他腿上。
她捧著關衡的臉,眼睛亮得賽過頭頂的星星「我比她漂亮嗎?」
「嗯。」關衡點頭。
「我唱歌也比她好聽。」
關衡再點頭。
「我划拳比她好,酒量也比她好。」
繼續點頭。
梁喬想了一想,又道——
「我個子比她高。」
「我腿比她長。」
「我胸也比她大,她才C,我D呢……」
關衡忍笑,又點點頭,聲音裡都帶著沉沉的笑意「嗯,你比她大,我作證。」
梁喬眼睛立刻一瞇,一隻手移過來掐在他脖子上,不過沒使勁兒,只擺了個威脅的姿態。
「你還摸過她的胸?」她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不是說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嗯?沒碰手指頭,淨摸胸了是不是?」
「沒……」關衡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尼瑪他怎麼這麼會說話!
他舉起三根手指,剛要發個誓以證清白,就被梁喬迅速抓住,往後用力一扳,一邊還問他「就用這幾根手指摸的?」
關衡疼得嘶嘶直叫「撒手撒手!我沒摸!我目測的!」
梁喬哼了一聲,鬆開他手指,手轉而往下一探,摸到他大腿內側,揉了一把。然後又問「她摸的爽還是我摸的爽?」
「……」關衡都要敗給她了,無奈地把她到處點火的手抓回來,親了一口,「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她連你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不愧是渣男啊,這樣撩人的情話說起來簡直讓人把持不住……防不勝防。
梁喬脈脈地望著關衡,直視他的雙眼,臉一點一點貼近,伸出舌頭在他嘴唇上勾了一下。他喉頭滾動一下,追上來想要更多,梁喬卻迅速退後一些,揚著嘴角笑。
她動作極慢地舔了舔唇,故意用很撩人的調子問「你想吃我嗎?」
關衡吞了吞口水,眸光沉沉地盯著她的嘴唇,反問「你說呢?」他抓著梁喬的手按到自己的檔上,那裡小兄弟隱隱又想甦醒。他啞著嗓子小聲說「不然你問問他?」
梁喬故意在那裡輕輕揉了幾下,眉梢眼角都透著小小的愉悅,卻說「想吃也不行。」
「為什麼?」關衡呼吸漸漸熱了起來,卻還是耐心地問。
梁喬一臉無辜道「因為我生氣呀。」
「那我讓你在上面懲罰我好不好?」關衡湊到她耳邊悄聲說,十足的誘拐懵懂少女的語氣。
梁喬思考了一會兒,點頭「好的呀。」
一個小時後——
蘭光街梁喬家裡,洗得白白淨淨的關衡躺在地上鋪好的褥子上,蓋著碎花小棉被,在一室黑暗中瞪著眼睛,片刻後尤不死心地問「真的不能讓我到上面睡嗎?」
床上裹著棉被只露出一顆頭的梁喬眼皮都沒睜一下,回答「這不是你要的懲罰麼,閉嘴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