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入住邪教

「這個房間是你的,」周瑞安停在一個房間前面說:「隔壁是夕雅的房間,你可以去找她聊天,也能……開解開解她。」周瑞安說著目光 看向高夕雅的房間,眼神裡是疼惜和擔憂。

「恩。」我點頭應著。

「別聊太久,她身子不好怕累。」周瑞安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說。

「恩。」我繼續點頭,高夕雅我是一定要找她聊聊的,高家已經開始人丁凋落,高家的血脈能挽留一點是一點。

房間裡的必需品都備好了,甚至床頭櫃裡還有一包衛生巾,真是貼心……。我正翻箱倒櫃地看看都藏了什麼好東西,有人敲門,不會是堂 姐吧,我還沒想跟她說些什麼。

手忙腳亂把亂七八糟的櫃門都關上,打開門卻發現來的是暴露狂。無趣,我正要關門,暴露狂用胳膊抵住門,硬擠了進來。

「小姐,你這是私闖民宅,小心我報警。」我不滿地說,雖然我知道就算打通了電話,警察也找不到這個地方。

「我有話跟你說,說完我就走。」暴露狂不僅進了我房間,還未經我允許就坐到我的沙發上。

我直接站在門口,門也不關了,很明顯的送客姿勢。

暴露狂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對我的行為視若無睹,繼續說:「我只想跟你說一句話,離開肖晨吧。」

「啥?」我預想到她不會說出我愛聽的話,但她的率真可愛還是讓我囧了一下。

「我一直想不明白肖晨怎麼會看上你,原來你只是厲鬼留下的怨氣,難怪他會覺得你親切,你要知道那不是愛情……」

「女士,請圓潤地離開,我和肖晨的私人感情不容許他人侵犯主權。」我收起臉上的笑容,鄭重逐客。

見我不聽她的「好心」勸告,暴露狂更激動了:「你知道我喜歡他多久了嗎?我從懂事時就喜歡他,幾十年了從來沒變過,二十年前我看 見了鶴,和他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我不顧哥哥反對帶回身邊撫養,我對肖晨的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他身上從來沒變過,好不容易知道肖晨沒有 去輪回,我有多高興你知道嗎,為什麼你一定要跟我搶!」

我靜靜地看著門外告訴她:「你喜歡他是你的事,你不能強求你喜歡的人就要喜歡你,我還喜歡錢呢,我身上不照樣沒錢麼。」

暴露狂冷笑著說:「你就是一定要跟我搶到底是不是?我跟他認識幾十年了,你拿什麼跟我比?你知道他生前是怎麼死的嗎?他是為我而 死的!你拿什麼跟我比!」

「我知道,」話音剛落,我一巴掌扇在暴露狂臉上:「這是你讓我守寡的代價,保護不了心愛的人是你無能,他生前你沒有把握機會,現 在他死了,換我來珍惜他,你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暴露狂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從來沒有人敢打她吧。

「你!敢打我!」暴露狂連另一半臉都氣得泛紅,左手舉到空中,手心向上,口中念動咒語,在她身邊刮起刀刃一樣的狂風把我的衣服刮 破了幾個口子。還好她擅長的是媚惑類的術法,對付她我最有把握,左手撐起屏障擋住風口,右手化為鹹豬手伸向她纖細的脖頸,一切動作都 水到渠成,就好像我真的身經百戰一樣流暢,因我體內不僅有冤死鬼的怨氣,也有真正作惡多端不得超生的厲鬼。

匡當,我的手像被重物撞擊了一樣,下意識地收回手,肉眼瞟了一眼沒看見任何東西。

「桃,我不是說了不許打擾高小姐休息麼。」肖裕東走進來對暴露狂說,銳利的眼睛卻是盯著我的。鶴跟在他身後進來,立馬溜到暴露狂 身邊護著她,我才是被打擾的受害者,怎麼搞得她才像弱勢群體似的。

「哥……教主,我……」暴露狂吱吱嗚嗚地說不出話。

「鶴,把她帶回房間,讓她沒事別出來亂晃。」肖裕東對鶴使了個眼色,鶴馬上點頭拉著暴露狂往外走,他這是怕我找他妹妹麻煩?大叔 你真想多了,你妹妹有的我都有,我才沒興趣纏著她。

這個封閉空間有一點討人喜歡,伙食好,還送餐上門。在房間裡吃完了飯,我去走廊裡遛彎,手機沒有信號,不知道肖晨能不能找到我, 一定能的吧,我相信他。在他來之前我要先找到天宮命輪,從草圖的尺寸看,那東西就一塊穿衣鏡的大小,說不定被肖裕東藏在房間裡,那我 也不能直接闖進肖裕東的房間找,他會告我X騷擾的,得委婉點。

在走廊裡邊走邊想,來來回回走了幾趟,視線停留在我隔壁的房間,周瑞安說那是堂姐的房間,不知道她離開周家的時候身體好了沒有, 她得的是心病,沒那麼容易好吧,我站在她門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敲了門。

「請進。」屋裡輕柔的聲音說,還夾雜著咳嗽聲,似乎病更重了。

我擰開門走進去,高夕雅沒想到是我,頓了一下。

「堂姐。」我輕聲說。

高夕雅緩和了表情說:「恩,瑞安跟我說你來了。」她穿著肉粉色的絲綢睡衣靠著床頭躺著,露在外面的胳膊比上次還瘦了一層皮,讓我 只能想到「枯萎」這個詞兒,我們高家最明艷的一朵兒花,栽錯了花盆就剩下枯黃的葉子。

我朝高夕雅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畢竟是有血緣的姐姐,看著她枯朽的容貌也很難受:「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有心事可以跟姐夫說。 」

高夕雅抬頭看著房頂的水晶燈說:「如今你也學會虛偽的那套了,明知道我不能跟他說。」

「你早就知道他進了長生殿是不是?為什麼不跟家裡說?」我語氣中帶了些責問,如果她早點說出來,高家不至於措手不及連祖奶奶都要 犧牲。

「跟哪個家裡說?娘家還是婆家?都不是我家,我已經是瑞安的妻子,瑞安在哪兒家就在哪兒。」高夕雅慘淡地笑笑。我曾聽姑婆們說過 ,大伯母沒生下兒子,那時候二伯母攢足了勁兒想生個兒子繼承高家,卻生了高夕雅後子宮發炎切除再無生育能力,別看二伯母胸小,心卻大 的很,對奪取自己子宮的女兒難免會灌輸些奇怪的想法,堂姐從小是在高強度的訓練下長大的,飯不許吃三分飽,腰圍要維持在盈盈一握的程 度,走路時兩腳的間距不能超過一尺,她不嫁豪門誰嫁豪門!

「別這麼說,二伯母也很擔心你。」這話不全是客氣,二伯母確實天天抹鼻子抹眼淚的,雖然沒人知道她哭的是女兒沒了還是長期飯票沒 了。

高夕雅看著我,突然露出稍微明朗些的笑容:「我還是喜歡小時候的你,傻得可愛,在三哥畫的陣型圖裡跳房子。」

「咳咳,那不是年幼無知嘛,三哥也太狠心了,就為這點小事兒把我關柴房裡。」小時候我總被三哥關柴房,要麼就是跪祖宗牌位。

「三哥心是軟的,說不許你吃飯,每次都偷偷往兜裡塞饅頭,我都看見的。」

「恩,但他一直都不知道,我不愛吃饅頭,我只愛吃雞腿。」

我和高夕雅對視一眼,都笑起來,童年的高家有愛也有恨,但,都是讓人不能忘記的回憶,雖然它頑固,它死板,我還是希望它能一直存 在下去,不要像肖家一樣,消失在歷史中。

「你勸過姐夫麼?」我看的出高夕雅對長生不死沒什麼興趣,要不也不會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高夕雅搖搖頭:「沒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我歎了口氣,起身告辭,看著我將要離開,高夕雅不放心地喊住我:「高幸,我看見過瑞安虐待瑞星,我知道他不是外人口中的君子,但 我還是離不開他,你不要怪我背叛高家。」

我背對著她點頭:「你放心,我並沒有資格怪你背叛高家。」

因為我並不是高家的人啊,作為背叛者,你的名字在高家的族譜上會被朱砂筆打上叉,而我,在高家的歷史上根本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