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二伯是要利用我,以為憑著我跟安大哥關系,再用這個做威脅,好讓安大哥反水,出了這口惡氣。」阮秀邊說著邊握緊拳頭:「二伯太過份了。」
聽得阮秀的話,阮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心裡歎了口氣,阮家共有三房,她們三房混的最差,在家裡一向沒什麼話語權,這事便是她二伯有為意為之也說不得什麼。
「算了,這樣也好,也絕了你的心思,如今回京多好,你恭王妃姑姑對你可是贊賞有加的。」阮夫人拍著阮秀的手背道,隨後又坐直了背:「對了,昨天老夫人拉著我說話,恭王世子要選妃了,聽老夫人那意思,是想在府裡挑個姑娘試試。」
一聽阮夫人這話,阮秀身體微微一抖:「娘,這事咱們不要湊上去。」
「怎麼了?」阮夫人問道。
阮秀看了看自家的娘親,然後讓桑紅守在屋外,這才一臉慎重的道:「娘,空穴不來風,恭王世子的身份頗有爭議,聽說趙家族人那邊已經再查了。」
之前,恭王妃利用恭王世子的身份,故意把趙拓逼到死境,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趙拓死了,原來盯著他的注意力也就散了,於是恭王世子的身份自又進入了眾人的視線。
別人或許最多閒言幾句,但做為趙氏族人,又豈能一點都不查?
要知道,恭王妃嫁恭王六年未有子,可偏偏趙拓一出世不久,恭王妃接著也有了身孕了。
這就有些可疑的。
重生一世,阮秀心裡自是知道這個世子是假的,所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難不成還是真的?」阮夫人唬的一跳。
「這誰曉得呢,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阮秀有些幽幽的道。
「也對……」阮夫人點點頭,這種事情可是天大的事,不能抱有任何的僥幸心理。再說了就那恭王府,其實也不是個好去處。
前些年,聽說鬧鬼鬧的厲害,恭王妃悄悄的請高僧做了好幾起法事。才把事情壓下去不說,便是平日裡,她也不喜歡去恭王府。
雖說整個恭王府看著氣派非凡,但不曉得為什麼,每一回去恭王府,阮夫人都覺得背有些發寒,感覺有些陰森森的。
聽得娘親同意自己的看法,阮秀放下了心。
回到了閨房。
「小姐,錢塘那邊來信了。」這時,桑紅拿了一封信進房。遞給阮秀。
阮秀拿著剪刀折開信,細細的看了下來,那臉色更沉了。
信裡說的是王家和安家的事情。
王靛那人她是曉得的,別看平日裡嬌氣,使性子。做事有些沒惱子,但卻是個不記仇的,再加上安修之那樣的誓言,她一離開,這兩人必會和好如初的,就算是王家那邊不太樂意,可架不住王靛是個一根筋的。
而前世。阮秀在王靛的手裡可是吃足了憋,這走了自然也不能便宜了她。
所以,阮秀才以安修之的「王靛一日不定親,安修之便一日不說親。」的誓言為由,遷怒安家,憤而離了錢塘。
按照阮秀的預計。她這行為一出,安方氏必會找王家算賬的。而這一鬧,定然會使得王安兩家徹底決裂,到得那時,兩人自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錢塘的信來。安方氏並沒有遷怒王家,而最終王家和安家似乎還和好了。
她最後給王靛使的絆子落空了。
這讓阮秀的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小姐,怎麼了?」桑紅看到阮秀臉色不對,便關心的問。
「沒什麼。」阮秀搖搖頭,窗外池塘,荷葉田田,象極了錢塘的景致。
時也,命也。
重生以來她做的不算少,可最終那一對依然如前世一般,讓阮秀不得不有些失落。
也好,安修之畢竟是她前世的冤孽,如今,到得這一步也許是天意,如今她在京城,天各一方,再糾結反是為難自己了,不如放開,放開過去,她才能為自己謀一個未來。
想到這裡,阮秀的臉色轉好了。
只是她突然的想起了當初算的命。
一派青山景色幽,前人田地後人收。後人收得休歡喜,還有收人在後頭。
這簽語似乎並不太好。
……
阿黛自夢中醒來,想著夢中阮秀的事情,只要別再來找自家二姐的麻煩,阮秀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跟她們王家不相關。
轉眼就是初冬。
自那一枕黃粱之後,王成再不復以前的浮燥,真正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的做事,酒肆讓他經營的有聲有色。
另外,他跟葛慶合伙,兩人還經營了一個船幫,專門幫著別的商家運貨,每月的收益也著實不少。
而原來跟著他們的那一幫浮浪子,也因著有些正經的行當,一個個都跟著踏踏實實的做事,娶妻的娶妻,養家的養家。
倒是讓各家做父母的念起了王成和葛慶的好。
而鄉試在八月份也結束了,寧采臣和顏生都中了舉,倒是欣寧堂姐的未婚夫錢易,卻落了榜,不過錢易才十八歲,倒也不急。
清晨,阿黛從屋裡出來,錢塘的初冬並不怎麼冷,阿黛穿了一個薄夾襖,外面套著一件花枝紋的比甲,比甲是那種略顯腰身的,修長的剪裁更襯的她身形窈窕。
王成也一大早起床,抱著兩個孩子一人親了一口,便准備去酒肆。
入冬,對於別的人來說是進入了冬歇。
但對於酒肆來說,入冬的,這吃酒的人也就更多了,酒肆不比酒樓,酒樓那真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但酒肆,便是一些碼頭上搬貨的漢子,活兒干累了,捏著幾枚銅錢也能在酒肆裡兌上一碗酒喝,解乏的很。
再加上冬歇了,一些個閒漢就常常聚在酒肆裡,喝酒侃大山,聽說書,酒肆不失為一個好消閒的所在。
所以,越到冬歇,酒肆的生意就越好了,而自然的王成也就越忙。
「大哥,翁家賭場的人最近沒來店裡鬧了吧?」阿黛在井邊邊洗漱邊問著大哥。
「哈,如今,他們可顧不上我這邊了,正頭疼呢。」王成將兩個孩子交到母親和孟氏的手裡,哈哈笑道。
「怎麼了?翁家遇上什麼事了?」一邊孟氏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那趙二公子,還真邪門了,當初他那只小鵪鶉阿黛還幫著養過,我也看過,不象怎麼很厲害的樣子,可最近連挑了順風賭場幾局,局局都勝,那趙二公子揚言了,要把當初輸掉的宅子和鋪面贏回來,都說時來鐵似金,運去金如鐵,我看二公子正走運著呢。」王成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阿黛聽了,兩眼一亮,她早就猜到趙二公子要出手了的。
開賭場的面對這種情況是不能退縮,否則,賭場就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