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自殺了?」五老爺子和趙昱聽到消息十分的震驚。
因為憑著恭王妃那要強的性格,不象是那種會尋短見的人。
恭王妃的死劫趙昱早就聽阿黛說過,只是之前因為恭王妃那強硬的性子,他和阿黛沒想到恭王妃會自殺,再加上最近二房一直在謀劃的事情,使得他們認為,恭王妃之死很可以是被二房逼迫的。
沒有想到,那麼一個手辣強硬之人最終卻是自殺。
不過,從恭王妃的性子去分析,也在情理之中。
恭王妃要強,偏執,她就是要向所有人證明,只有她才能撐起恭王府,而如今當她發現自己成了有可能讓恭王府崩塌的那一個,這是她自己決不能容忍的。
為著這個,她以死來解決也再所不惜。
就一個字,絕然,這一直就是恭王妃行事的手段,她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同樣狠。
恭王妃的自殺不是象別人那種逃避,她的自殺對於她自己來說是一種成功。
所以,一直以來,對於自殺,恭王妃能坦然的謀劃。這行為一般人是沒法了解的,但卻是恭王妃會做的事情。
「那接下來怎麼辦?」端正院的偏廳裡,阿黛挽著趙昱的胳膊問道。
「她既然做好了開頭,那我自然要接下來走,我馬上帶著她的遺書以及兵符進宮,這回皇帝該不會不見我了。」趙昱冷然的道。雖然他恨恭王妃,但這時卻也不得不佩服她。
「嗯,那一切小心。」阿黛點點頭道。
趙昱點頭,便拿著恭王妃的遺書和兵符帶著趙炳和長春出門了。
宮中,御書房。
永興帝正在寫青詞。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匆匆進了書房。跪下通傳道:「皇上,昱世子來了,恭王妃自殺了。」
「竟有這事?」永興帝也是一陣震驚。
「這是遺書。」那太監連忙將之前趙昱交給他的遺書呈上。
永興帝看著遺書。久久突然道:「恭王府幾代人都死在邊城,你說朕是不是做的太過了點?」
一邊的太監聽得這話嚇的腿發抖。哪裡敢接話。
「罷了罷了,這事情就到阮家為止,你傳趙昱見朕吧。」好一會兒,永興帝揮了揮手。
皇帝現在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那太監抹了把汗,連忙出去傳趙昱。
沒一會兒,趙昱便隨著那太監進了御書房。
「坐,給我說說恭王妃的事情。」永興帝賜了坐道。
趙昱施了一禮坐下。然後把恭王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說,說完後,趙昱又把那塊兵符遞了上前。
永興帝接過兵符,兩眼盯著趙昱,沉著臉道:「什麼意思?」
雖然恭王府手上的這塊兵符一直是他心中的刺,但皇帝卻是不願意被人看穿。
趙昱卻是坦然:「皇上曉得微臣,最是紈褲,是受不了軍中的拘束的,也沒打算去邊城吃苦,這兵符留在微臣手上實在是浪費。本來微臣是交給我那趙璋堂兄的。畢竟他在邊城,沒想我那趙璋堂兄有志氣,說自己的功業要自己去爭取。微臣琢磨著就把這兵符還給皇上。皇上看著辦,若是以後我那趙璋堂兄立了功,皇上再把兵符賜給他也成。」
「就這些?」永興帝兩眼繼續盯著趙昱。
趙昱這時才又摸了摸鼻子:「當然了,我瞅著這東西有些不吉利,瞧瞧這段時間的事情,若是沒有這東西,我們恭王府陷不到阮家的局子裡去。說不准哪,王妃也不用死,微臣說句大實話。這東西,微臣拿著心虛。」
趙昱一臉光棍的樣子
永興帝一臉黑沉黑沉的。隨後卻又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心裡憋著東西,就好象當年那塊免死金牌似的吧。你就給我自作聰明吧。成,這兵符我先替你管著,你回去跟趙璋說,給我在邊城好好表現,拿功績來換這塊兵符。」永興帝心中倒是起了一些年輕時的豪氣。
當然,更重要的趙昱這翻話說的夠坦白,倒讓永興帝放下了戒心。
永興帝頓了一下又沖著趙昱道:「到時別怪著我不護你啊,你那趙璋堂兄是個可造之才,他若是憑功績拿到兵符,怕是你這恭王府世子的位置坐不穩了。」
「那我回去繼續做我公主府的二公子好了。」趙昱一臉懶洋洋的道。
趙昱這話讓皇帝一陣氣結,但這本來就是趙昱的性子,皇帝也只是瞪了瞪眼,隨後沒好氣的揮了揮手:「去吧,到禮部那邊報備一下,禮部會派人主持恭王妃的喪禮的。」
「是。」趙昱施了禮退下。
出得門,望向外面的天空,一個早上的陰霾已經消散了,有一種雲破天開的感覺。
恭王府的這一關算是邁過去了。倒是如了那個女人的意了,而至於恩怨,當年他被斬頭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了,如今也不過是這樣。
隨後趙昱便去了禮部。
恭王府。
趙昱進宮後,阿黛則忙著恭王妃喪禮的一干准備事宜。
到得下午,王家那邊和楊家那邊接到消息,都匆匆趕來。
「怎麼會這樣?」大嫂孟氏擔心的問阿黛。
「王妃的身體不好,再加上阮家出事,恭王府最近事情也多,王妃就倒下了。」阿黛搖搖頭道,自殺之事皇帝可以知道,但外人就沒有必要知道了,阿黛也沒必要跟自家大嫂說的太清,這種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倒是一邊的趙落梅,以前在府裡時,沒少吃恭王妃的苦頭。但也因為如此,對恭王妃十分的了解,她總覺得恭王妃死的太突然的,抽了個空趙落梅就接了阿黛到一邊悄聲的問:「王妃倒底是怎麼死的?」
對於趙落梅,阿黛倒沒有隱瞞,趙落梅是個口見緊的。因此便道:「飲鳩酒自殺的。」
雖然對恭王妃的死有懷疑,但趙落梅還是沒想恭王妃是這麼死的,那嘴角抽了抽。
她因為是妾生女。恭王妃因為於月華的事情,特別痛恨妾生子女。因此對趙落梅並不太好,趙落梅之母也是郁郁而終的。
但不管如何,趙落梅生母病故後,趙落梅卻又是在恭王妃的膝下長大的,雖然兩人的關系平平淡淡,但趙落梅對恭王妃亦是有怨有敬。此時,嘴角抽了幾下終是長歎一聲:「象是王妃會做的事情。」
這個消息有些意外,但細想一下卻又在情理之中。是恭王妃會做的事情。
「對了,王妃死了,所謂人死債消,那阮家之事應該牽連不到恭王府了吧?」這時,楊沈氏也過來悄聲的問。
恭王府會不會受阮家牽連那也是楊家最關心的,畢竟若是恭王府受了牽連,那因著趙落梅的關系,楊家也會受一些牽連的。
「不好說,世子已經進宮了。」阿黛搖頭道,一邊趙落梅輕扯了扯楊沈氏的袖子。這種事情這時候問不好。
楊沈氏一臉有些悻悻,她也是一時口快,於是打了個哈哈過去。
隨後趙落梅走到靈前。跪了下來,良久良久,沒有起身。
到得酉時,禮部就派了官員同趙昱一起過來了。
而隨著禮部官員入恭王府。恭王妃死的消息就傳開了。
最近,京城滿城風雨。
阮家之事還未落定,朝中受牽連的已經好幾拔了,便是軍中,也有不少將領受到牽連。
而隨著阮之事牽連越來越廣,最終京中人的視線都停在了恭王府。
便是坊市裡。已經有人暗裡下注,恭王府要跟著倒霉。步上寧王府的後塵了。畢竟恭王妃跟阮家的關系太緊密了。
然而京中人誰也沒有想到,最後等來的消息居然是恭王妃死了。
這著實讓人驚訝。
王家酒肆。許多閒漢便聚在一起邊吃酒,邊聽著故事,又侃著八卦。
「王妃這一死,恭王府可算從局中脫離出來了啊。」一些人感歎的道。
「這王妃怎麼好好的就死了呢?」有人也一臉疑惑的問道。恭王妃自殺之事,對於外人自然是保密的。
「也不奇怪,恭王妃身體不好,世子夫人剛進門的大喜日子了就暈了過去,也幸得世子夫人相救。再這一年多來,聽說宮中御醫都去了好幾回了,再加上阮家出事,阮老夫人氣死,如今恭王府又受牽連,這麼多的大事,悲事砸下來,好好的人都受不住,何況那身體有病的。」有人道。
「倒也是,倒也是。」自有人應和著。
「別說,前段時間恭王府也真是被人逼狠了。」也有人感慨的道。
而這人這話一落,邊上便有人樂了:「你是說方槐三道折子參恭王府的事情吧,哈,那位現在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已經成了京城人嘴裡的笑柄了。」
隨著此人的話一落,周圍人便又八卦了起來,自上回方家姨婆來找孫娘子的麻煩後,最後居然拿出方青生前做的賬本,方槐便因為貪沒被停了職。
而隨後就著孫娘子手上的財產,孫家,方家,姚家打成了一鍋粥,方槐周旋於三家之間,幾如喪家之犬。
總之在京城鬧的笑話可就大了去了。
不過這廝到底也是五品官員了,辦事的能力也還有,最終還是逼的孫娘子把她手上的產業低價賣了,而這當然便宜了王成。
憑著這一筆錢,方槐總算從亂局中脫了身出來,謀了一個江西吉安府同知之位出京了。,同知雖是五品,但不是主官,很多時候是要淪為閒差。更何況,方槐的名聲在京城已經臭了,他下去就是混日子的,但這也不失為一個明智之舉。
方姚氏雖然恨方槐無情,但之前她在京中也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這時代對男人終是寬容的,姚家人鬧了一陣子,方槐也服了軟,據說方槐在姚家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最終方姚氏才答應跟方槐一起去了江西吉安。
倒是孫娘子,據說方姚氏還曾准備讓孫娘子正式進門。當然,誰都曉得方姚氏也憋著狠呢,這口氣她肯定是要出的,只怕是孫娘子一進門,方姚氏就要下手治孫娘子了。
到時,別說方娘子,便是她兩個孩子也得不了好。
可孫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說了,孩子雖然叫方槐為爹,但那是干爹。孫娘子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刀疤的,而她跟刀疤是夫妻,如今刀疤雖然還關在牢裡,她是有夫之婦。
最終方姚氏的算盤算是落了空。
「王東家,錢塘來信了。」這時,一個衙差風塵僕僕的進來。
「喲,差爺好,來,先吃杯酒。」王成連忙讓人給那衙差端了一碗水酒,讓衙爺解解乏。
差爺自然樂呵著,坐一邊吃酒去。
王成拆了信,卻是安修之中了頭名解元,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不日將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