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蘇笑扯了扯正在點菜的陳薇,「你本家,陳什麼來著?」
「陳文淰……」
陳文淰喊蘇笑實乃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既然人家都站起來熱情地沖她揮手,她怎麼著也得應一聲。
「呵呵……」蘇笑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嘴。
「沒位置了啊?我們這兒來拼桌吧!」陳文淰已經站了起來,他兩旁的人也將椅子挪開,留出了一塊空位,老闆眼明手快,樂呵呵地填了兩個凳子過去。
蘇笑跟陳薇對視了一眼。
陳薇倒也不矯情,問老闆再要了幾串臭豆腐丟進鐵盤之後,拉著蘇笑過去坐下。
這是兩張小桌拼在一起的,一共圍了6個人。
陳文淰和另外一個男的,再加上4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本來兩個大老爺們帶著4個小姑娘就已經夠搶眼的了,更何況現在還加上了陳薇。
陳薇身材火爆,T恤加熱褲,雖然腳底下踩的是人字夾拖,但由於她本來就有171的身高,隨意中又透出一種自然不做作的美感,於是她們兩人坐下之後,隔壁幾桌的年輕小夥子們是不是地轉頭過來瞄上一眼,並且毫不掩飾。
更有一人拎著啤酒瓶,得意地朝著這邊吹起了口哨。
陳薇沒有任何反應,作為一個校花級的美女,經得起這點兒風浪,她直接無視了對方。
蘇笑也沒有反應,作為校花級美女的閨蜜,對這些也是司空見慣,她處變不驚。
倒是大熊很生氣,朝著那桌怒道:「幹嘛呢?」
這時候老闆趕得巧,正好將他們點的菜給端了上來。陳薇瞥了大熊一眼道,「吃你的。」
對方也沒在多說什麼,朝著陳薇她們笑了一下,於是作罷。
橋頭的這種燒烤攤,桌子是很小的四方桌,而這家由於生意最好,連凳子都不是那種塑膠椅子,而是很矮的小板凳,陳文淰體積巨大,此刻那麼縮在那裡,看起來就像一隻蹲著的熊。並且由於他被陳薇似嬌似嗔地瞪了那麼一眼,他頓時猶如害羞的小媳婦一樣縮在那裡,似乎耳根都紅了。
這是一頭害羞的熊。
蘇笑抿著嘴唇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後看到有一隻手捏著雙筷子橫在她面前。蘇笑接過之後,朝他道了聲謝,眼睛掃到這人之時,忽然覺得有點兒眼熟。
他是和陳文淰一起的男生,剛剛就是他挪動了位置,給她們騰出的空位,是以,現在他坐在蘇笑的左側。然後他的旁邊是四個姑娘,再是陳文淰和陳薇 ,剛好圍了一整圈。
「這兩個是學姐麼?」左側那個圓臉的小姑娘忽然出聲,指著蘇笑道,「哎呀,我記得你。上次在大會議室,學生會會長介紹的那個,年年拿甲等獎學金的學姐。」
另外一個姑娘接嘴道:「這個學姐我也記得,當時我旁邊坐的是男生,學姐剛站起來,那些男生眼睛都直了。」
這下,蘇笑明白了,這幾個都是大一的新生。
「蘇學姐,你平時都是怎麼花時間來學習的呢?我們現在應該考什麼證比較好?從大一就開始考證對麼?」
「不是說大學都很輕鬆了麼,我怎麼感覺比高中還麻煩,上次去圖書館,發現裡面竟然都是人。」
「開學不是應該軍訓的麼,為什麼我們沒有軍訓呢?」
四個姑娘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蘇笑耐著性子一一解答,眼角的餘光偷偷掃了掃大熊和另外那個男的,心道這是你們誰的學妹,自己解決去啊,怎麼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瞅著我啊,難道是甲等的光環太閃耀咩?
「冬天軍訓啊?搞什麼啊?我最怕冷了!」圓臉小姑娘哭喪著臉道。
「正好,我同學她們曬得跟煤炭一樣,我寧願冬天軍訓。」另一個馬上說。
「我們那年是冬天軍訓的,下了雪。」旁邊的男生忽然出聲,標準的普通話,讓人感覺像是中央電視臺的主持人,蘇笑作為一個聲控,忍不住地將其偷偷地打量了好幾眼,越看越眼熟……
可是她始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冬天軍訓也不比夏天輕鬆,軍訓必須穿那種解放鞋,很多同學的腳都凍傷了,那時候在操場上站軍姿,天上還在飄雪。而且有時候半夜還突然集合……」
「啊!」四個小姑娘面面相覷,俱都哀歎不已,「死了,我寧願夏天軍訓了。」
陳文淰此時接上了話,「不怕,不怕,給你們講幾個絕招。衣服鞋子報尺碼的時候儘量往大的報,迷彩服裡儘量往死裡塞衣服,別怕難看,當年包子可是滿大街都是。鞋子裡多塞鞋墊,還不夠的話,就是你們女生用的那啥,舒而美,鋪在底下賊暖和……」陳文淰說得性起,幾個姑娘都神情尷尬,蘇笑和陳薇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些過去她們確實經歷過,不過在一群小姑娘面前提舒而美,這大熊實在是太憨了。
不過現在的大一女生也不比往年,其中一個把頭一仰,「陳學長,你過時了,現在還有誰用那牌子啊,我們都用ABC……」
陳文淰迷茫地問了一句,「ABC是什麼?」
眾人頓時笑做一團。
「啊,白癡!」聲音清冷,發音標準,吐詞清晰,表情淡定。蘇笑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那人正夾了一筷子菜往嘴裡送,若不是這裡除了陳文淰就只有他一個男的,蘇笑都懷疑剛剛那話不是他說的。
似乎感覺到蘇笑的目光,他將頭微微一偏,爾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怎麼不吃?」
蘇笑對燒烤的興趣不大,她唯一喜歡吃的就是很多人都不喜歡吃的東西,即臭豆腐。
這家的臭豆腐味道異常濃烈,平時都不擺在攤位上,而是放在桌子底下。不過這個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異常熏人的刺鼻味道,卻是蘇笑最愛,老遠聞到,就覺得渾身舒泰心曠神怡。
那邊剛問完,蘇笑的臭豆腐就已經端了上來,烤熟之後味道去了不少,但是對不喜歡的人來說仍舊濃烈,陳薇飛快地將盤子推到蘇笑面前,「特殊嗜好!」
蘇笑端著盤子,拿了根牙籤,自己主動轉身背對他們吃了起來。
「燒烤臭豆腐是有害食品。」播音員道。
蘇笑回頭瞄了他一眼,「燒烤都是有害食品,只要不常吃,沒有問題。」然後她瞪了一眼播音員面前的啤酒瓶,「吃燒烤喝啤酒是最有害的。」
說完之後,蘇笑轉過頭繼續戰鬥,正吃得滿臉笑容之時,她的面前用橫出來一隻手,那只手上捏著一根牙籤,從高空落下在她面前的盤子裡戳了一塊臭豆腐之後以雷霆之勢縮了回去。
蘇笑目瞪口呆,然後就看到手的主人眉頭皺成了一個八字,從側面能看到他咀嚼的動作,非常緩慢,那種苦逼的神情,讓蘇笑哭笑不得。
「很香。」播音員一臉沉重地給出了評價。
蘇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
一群人又聊了會天,幾個學妹紛紛打探應該加什麼社團,詢問他們加了什麼社團,諮詢怎麼才能加學生會這些,蘇笑大一的時候加過話劇社和文學社,陳薇則是啦啦隊和棋社,陳文淰就是籃球隊了,而播音員卻是一聲不吭,在學妹的追問之下,很沉穩地說他沒有加任何社團。
大一進校正是懵懂年代,被一群學姐學長坑蒙拐騙地加社團,他竟然一個社團沒加,真叫人意外。
等到吃飽喝足,眾人一起回了學校,四個學妹是一個寢室的,自然由她們的學長護送,而陳文淰則有些緊張地跟在陳薇的身側,大約是壓力太大,他走了一會兒後又挪到了蘇笑的旁邊,讓蘇笑覺得異常的苦逼,這人塊頭這麼大,追起妹兒來怎麼這麼含蓄內斂呢?
為了不至於太尷尬,她還淚流滿面地找一些話題,等到走到寢室樓下,蘇笑都險些老淚縱橫。她們上了樓,蘇笑在樓梯拐彎的時候看到陳文淰還站在寢室樓底下,她伸手捏了捏陳薇的胳膊,「我覺得這人蠻不錯的,雖然憨了點兒。」
「一頓燒烤就收買你了啊!」陳薇笑著撓了一下蘇笑的腰,蘇笑閃躲開之後便轉移了話題,這些事情,旁人的任何建議都是無效的,能夠決定的只有她自己,多說無益。
回到寢室是晚上10點,平時這個時候蘇笑都懶得登遊戲了,不過現在在練小號,一個小時也可以做不少事,先前下的時候小號已經28級了,但是鍛造技能只有20級,她上線準備把鍛造練到跟任務等級一樣。
她將笑語凝然傳送回門派的鍛造師傅那裡,然後用包包裡挖的礦石開始沖技能。
鍛造的時候不能移動,否則技能條會中斷,蘇笑百無聊奈,忽然下意識地點開勢力列表,查看線上人員名單。
不念情深沒有線上。
她忽然在想,不念情深到底是不是同學呢?他怎麼知道藍調不喜歡男人?莫非他表白過?蘇笑忽然打了個寒顫,莫非他追殺自己是因為喜歡顧墨?那到我們勢力來會不會是做臥底的?正胡亂猜想之際,她忽然發現,線上列表裡不念情深的名字竟然亮了。
不念情深上線了,勢力裡可以查看線上人員詳細資訊,上面顯示不念情深在長安。
管他在哪兒呢,蘇笑繼續鍛造,等到自己挖的石頭用完了,跑到長安的勢力領地倉庫裡又領了一些礦石。
只是在長安城的地圖上,她四下張望,不知道會不會看見那個刺客,蹲在某個角落裡,靜靜地打量著某個人呢?
他會不會曾經陰魂不散地跟著藍調,就好像現在跟著許艾以深一樣?想到此處,蘇笑樂得咧嘴一笑。
因為沒看到人,蘇笑點開勢力列表,再次看了一眼不念情深的詳細資訊。
他在叢極淵,雪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