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第一次見到首長是在白雲觀的大殿上,當時的印象此人只是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人,其實首長乃是中原道家符籙正一法的一名俗家高手。他經常去白雲觀裡打坐,是因為這裡是中國道家協會的所在地,時常會遇見道家各派的頂尖人物,有助於自己取長補短,提升功力。
正一法,是道教傳承最悠久,淵源最早的一個道法體系,源於張道陵天師的「鬼道」,善於「男女合氣」之法。
首長身居官府高位,是一個唯物主義無神論者,因此修行只能是在暗地裡進行,他精於符籙,但是極少出手,也是考慮影響之故。今晚在明月的茶水中下的是「天師驅邪符」,可解一切妖魔外道的巫術。
但是偏偏遇到的是江湖上早已銷聲匿跡的古往今來中原第一巫術——祝由神功,這豈是尋常道家符籙能輕易化解的?明月初出道,還不能完全掌握神功精髓,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天師闢邪符」的影響,若是換了王婆婆則根本不足為慮。
明月發出的祝由神功第一式「鬼打牆」的能量只是將首長沉重的身軀頂起了約一寸多高,然後就沒力了,首長又砸回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月大驚,迅即雙手伸展開來畫出兩個圓弧形,直接使出了第三式「行尸走肉」。
首長驀地身軀一震,疑惑的晃了晃腦袋,終於漸漸的鬆開了緊抱著明月身子的雙手,明月趁機一個翻身滾落到了床下。
祝由第三式「行尸走肉」主要是以生物磁場影響對手的大腦思維,產生幻覺,完全背離原先真實的意圖,故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
首長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兩隻手在空中抓來抓去,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黃建國呆呆的愣在了屋子中間,驀地突然間醒悟過來,一個箭步沖上前,從地上用力抱起了衣襟撕破半裸的明月。
「建國……」明月眼含熱淚再次深情的呼喚了一聲。
黃建國將明月重又放回到了床上,並用力按住了她的雙臂,同時對首長高聲叫道:「岳父,她在這裡!」
首長扭過頭來,一雙野獸般充血的眼睛直盯著黃建國……
黃建國心中直發毛,一咬牙伸手拉過岳父的一隻手掌徑直的按在了明月高聳的乳峰上……
明月終於徹底的絕望了,牙齒用力咬破了舌尖,「噗」的噴出一口血霧到了黃建國的臉上,然後念動祝由十八式的第五式——「李代桃僵」的巫咒,這是王婆婆所傳五式中最高的一式。
首長縮回了按在明月胸前的手掌,一把揪住了黃建國並按倒在床上,另一隻手「嗤嗤」幾下便剝光了黃建國身上的衣服,然後赤裸裸的將其壓在了身下……
黃建國驚恐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岳父像是一頭畜生,瘋狂的撲在了他的身上,肆意的蹂躪著自己。他咬緊嘴唇,閉上了眼睛,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明月悄悄地溜到了地上,最後望了一眼自己曾經深愛過的那個男人,默默地穿上外衣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院子裡站著筱豔芳和幾名下屬,他們根據首長的指示已整裝待發,等著黃建國從首長那兒出來後便前往滇西北高原。
屋子裡傳來打鬥的聲音,其後是首長「哧哧」的喘氣聲音,眾人俱是莫名其妙,但無人敢去打探。
門開了,明月一臉戾氣匆匆的走了出來。
「站住,明月,你幹什麼去?」筱豔芳陰陽怪氣的問道。
明月根本不加理睬,繼續前行。
「攔住她!」筱豔芳命令道。
立刻有一名大漢聞言淫笑著沖上前去,伸手抓向了明月的胸襟。
明月面色慘白,此刻下手已然是絕不留情,但聽得「嗤」的一聲,明月出手如電,然後繼續前行。
「啊……」那壯漢呆立在那兒,兩隻眼睛已經變成了兩個血洞,鮮血混雜著破碎的眼珠汨汨流淌下來。
筱豔芳大驚,忙不迭的喊道:「開槍!」
「砰!」有人對著明月拔槍射擊。
一粒子彈擊中了明月的左肩,她身子晃動,趔趄了一下,然後縱身越過院牆,來到了大街上。
暴雨驟停,鄱陽縣城街道上除了幾盞孤零零昏暗的路燈外,已經空無一人。
明月捂著左肩,撒開了腿不停地向前跑去,鮮血自指縫間滲出,腦中有些眩暈。四周望去漆黑一片,只有遠處農舍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這裡已是城外了。
去哪兒呢?明月漫無目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
前面有一個十字路口,她徬徨不定,而此刻更是身心俱疲,天地之間,何處是容身之地呢。
左面傳來了載重卡車的轟鳴聲,耀眼的燈光射過來,照見了徘徊在路上的年輕姑娘。
車停了,一位中年司機自車窗內探出頭來問道:「同志,你好像是受傷了吧?是不是遇到壞人了?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明月搖了搖頭。
「這麼晚了,一個女同志單獨在外面很危險,來上車吧,我送你回家。」司機關切的說道。
明月迷茫的上了車,坐在了駕駛室裡。
「你家在哪兒?」司機問。
明月仰起臉,下巴指了指前方,沒有說話。
「唉,這姑娘一定是嚇傻了。」司機掛上檔位,朝著婺源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