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7 章

  「嘿咻,嘿咻……」黃建國將耳朵貼在了牆壁上,聽到了隔壁107房間內男人用力的喘氣聲,伴隨著一個女人含糊不清的呻吟,這種聲音他是頗為熟悉的,東東的叫床與其如出一轍。只有明月不同,黃建國回憶起他和明月相擁在野草從中,天上繁星點點,月色迷茫,蟬兒鳴叫,每當自己喘起粗氣時,明月總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硬挺著,這也可能就是佛門弟子的矜持吧。

  隔壁房間的男人肯定就是馮生了,而那女人則應該是小水流佳子,這個日本女人真浪啊,可惜自己還沒嘗試過日本娘們的滋味呢。

  「啊、啊……」耳朵裡傳來女人一連串聲嘶力竭的叫聲,黃建國禁不住伸手入襠,可是手中除了那一條軟踏踏的陰莖之外,陰囊裡癟癟的……他媽的!都是明月幹的好事,他越想越氣,等自己裝上了黑鬼的蛋蛋,一定要把明月先姦後殺。

  「你好厲害啊……我已經不行了,我們還是睡覺吧……」隔壁那女人嗲聲嗲氣的央求道。

  「幹事業就要認真,就要一絲不苟,呼哧……要發揚不怕苦、不怕累,一往無前的革命精神,注意,要出來啦……」馮生氣喘吁吁的說著。

  「放屁!」黃建國嘴裡罵道,這個馮生也太不知廉恥了,這算是什麼革命工作?太噁心了,實在受不了了,我也要出去了。

  黃建國氣呼呼的出門而去,看樣子與小水流佳子的接頭只能等到天亮了,這對狗男女,他心中恨恨道。

  「汪汪!」一條蹲在招待所門口街邊的大黃狗猛然間朝著他狂吠著撲了上來。

  黃建國大驚,身子本能的往起一竄,竟然輕鬆的閃避開了,誰知甫一落地,一條大黑狗悄無聲息的在旁邊偷偷下口了,頓時覺得腳踝一疼,遂往回一抽腿,「喀嗤」裂帛之聲響起,褲角已被扯破了。

  黃建國大怒,體內自發湧出一股內氣,他舉掌朝著黑狗用力劈去,突然破空之聲忽至,一雙筷子疾射而來,擊中了他的手腕,手臂一麻,舉起的手掌無力的垂了下來。

  黃建國驚視之,路邊的餛飩攤旁,一個清癯高瘦的男人負手而立,犀利的目光正在冷冷的盯著他……

  「吳楚山人!」黃建國脫口而出。

  「汪汪汪汪……」一群狗寶寶不知從何處冒出,紛紛伸出稚嫩的小牙,使勁兒的啃著他的腳面。

  「吱吱……」天空中一片黑雲呼的罩將下來,為首的正是陰蝠首領,牠認出了這個人就是潛入臥龍谷中毒殺陰蝠們的仇人,頓時怒火中燒,惡狠狠的凌空撲下。

  黃建國感覺到頭上臉上如針刺般的痛楚,緊接著一陣冰涼,自己剛剛長出不久的毛髮鬍鬚和眉毛,瞬間已被陰蝠群給拔光了,最後鼻孔內一酸,兩隻年幼的小陰蝠扯了他幾根鼻毛跑掉了……

  「黃建國,你這個陰人,你不是投靠日本人了麼,想不到竟然跑回到婺源來了。」吳楚山人冷冷的說道。

  「你們……」黃建國深知吳楚山人武功極高,自己惟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眼睛一瞥,看見了在一旁的蘭兒和耶老,口中說道,「哦,蘭兒姑娘和黃龍府遼塔裡的老神仙也都在啊,我這次回婺源來,只是想給爺爺上墳來著。」

  「哼,你還有臉再見黃老爺子麼?你們黃家父子喪盡天良,竟然活埋親爺爺,天理難容,山人我今天為民除害,拿你交政府法辦。」吳楚山人心中尋思道,自己既然有心想與寒生和蘭兒仍回到婺源來隱居,便且不可親自動手殺人,如今反正黃乾穗死了,惡勢力已除,這小子裡通外國,將其擒住即可,政府自會去審判法辦的。

  吳楚山人想到此,縱身躍起,變掌為爪閃電般的抓向了黃建國。

  但是出乎山人意料的是,原本不會武功的黃建國竟然於刻不容緩之際輕易避開了這一抓,吳楚山人不由得就是一愣……

  黃建國體內的祝由功力於危急之時自行迸發了出來,由於他還不懂得如何使用,因此並無法與山人直接對抗,可是用於逃跑還是綽綽有餘的。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吸食了諸多的屍體,尤其是鬼冢教主的陳年屍氣,甚至皮膚上都已經開始生長出淡淡的淺色屍斑來了,若是假以時日,吳楚山人絕非敵手。他當時感覺到身子莫名其妙的一輕,便已然飄到了蘭兒身旁,於是手忙腳亂的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則就勢掐在了蘭兒的喉嚨處。

  「不要過來!」黃建國喊道,由於緊張,他的腦瓜皮上沁出了冷汗,並混合著毛囊中滲出的血滴,沿著鼻樑兩側緩緩淌下。黃建國是何等聰明之人,只需腦瓜一轉,便已知道自己體內積攢的那些東西開始萌動了,只是他尚不能好好加以利用而已。

  吳楚山人投鼠忌器,於是止住了腳步,驚訝的看著黃建國,這小子真的是奇了,幾時學的武功?如何又能精進如斯呢?

  「你這小禿驢,快放開蘭兒姑娘,不然老衲與你沒完。」耶老上前兩步,氣呼呼的說道。

  黃建國突聞一股純淨香濃的屍氣撲鼻而來,心中不由得為之一蕩,這可是極難得的千年屍氣啊,於是曖昧的朝著耶老一笑:「老神仙,你可真是個尤物啊,竟能夠吐氣如蘭,建國與你相見恨晚,日後必會找你一聚。」

  黃建國迅速的衡量了一下局勢,自己目前最首要的任務是與小水流佳子接頭,盜取到舊羊皮交給黑澤,暫且不宜與吳楚山人糾纏,以免夜長夢多。想到此,手下用力的將蘭兒猛的朝山人那兒一推,然後撒腿就跑,幾個起伏便已不見了蹤影。

  吳楚山人呆呆的望著黃建國消失在了巷子盡頭,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看其怪異的背影,此人已絕非當日的黃建國,他已經完全變了,令人如此難以置信。

  「爹爹……」蘭兒揉著自己的喉嚨,想著方才的事情,仍舊是心有餘悸。

  不利東北……山人想起了所佔之「蹇」卦,婺源正是位於藍月亮谷的偏東北方向,看來以後要處處小心謹慎才是。

  「蘭兒和耶老,你們在此稍候,黃建國半夜從這家招待所裡出來,裡面必有蹊蹺,也許裡面住著他的同黨,待我進去查探一番。」吳楚山人說罷,縱身躍進了院牆之內。

  月光下,白牆黛瓦,竹影搖曳,花叢暗香,幾聲蟬鳴,淡淡的鼾聲,除此並無異常。

  吳楚山人站在院中負手而立,月下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嘎吱……」一聲門響,吳楚山人望過去,月光斜斜的照射在房門上,門牌號為107室。

  一個男人披著外衣,穿著大褲衩子,腳跟不穩,跌跌撞撞的奔牆角而去。

  舊式的徽派建築,茅房均設在院子側後方的角落裡,眼見著那男人的身影左右望望,然後就近轉入了一叢湘妃竹的後面,隨即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吳楚山人微微一笑,感覺此人身形似乎有些面熟,遂向前走了兩步,注意觀察著。

  那男人小便完了,自那叢湘妃竹後轉出,清涼的月光撒在了他疲憊的臉上……

  「馮生,別來無恙啊。」吳楚山人輕輕笑道。

  馮生一愣,目光盯住了院子中央站著的這個瘦高男人,輕聲驚呼道:「吳楚山人!」

  山人點點頭,說道:「馮生,你不是回唐山了麼?怎麼又會來了婺源?而且步履虛浮,莫不是病了吧?」

  馮生左右看了看,輕聲道:「唉,一言難盡啊,進屋裡來說吧。」

  馮生朝著山人招了招手,然後推開了108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吳楚山人稍稍一猶豫,方才明明看見馮生自107房出來,現在卻走進了隔壁的108室,還有,黃建國深夜來此處,莫不是與馮生有什麼瓜葛?

  「快進屋來呀。」馮生招呼著山人。

  吳楚山人渾身警覺起來,含氣於臂,隨時準備出手,然後小心翼翼的跟進了房間。

  馮生開了房間內的燈光,然後輕輕的帶上房門。

  吳楚山人掃視了一下屋內,一張床,簡單的桌椅,並無任何可疑之處,遂放下心來。

  「我見你從隔壁的107房間裡出來,怎麼又進了108房呢?」吳楚山人狐疑的問道。

  馮生尷尬的笑了笑,小聲說道:「山人,那屋裡還有個女的。」

  吳楚山人心下豁然明了,微笑著說道:「怪不得見你步履虛浮呢,看來剛剛行了房事吧?」

  馮生臉一紅,點頭默認了。

  「方才我見黃建國從這家招待所裡走出來……」吳楚山人緩緩說道,一面留意馮生面目表情。

  「黃建國!你看清楚了麼?」馮生吃驚道。

  「準確無誤,我還與他交談了呢。」吳楚山人淡淡說道。

  「哦……我明白了。」馮生醒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