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B市已經很晚，許青珊一進市區馬上丟下許青山打車去見二姐。
她們系統搞比賽，原本決賽地點選了別的城市，不知道怎麼會改到B市來。
到了酒店門外，二姐已經在等著，臉色不太好，身邊站著一臉憔悴的彭文修。
許青珊看都不看彭文修一眼，上前拉著二姐的手，掉頭進入大堂。
身後的街邊又停過來一輛出租，車裡的許青山隔著車窗，死死盯著她的背影，掏出手機給彭文修打過去。
從小學回來這一路，許青珊一句話都不跟他說，臉色也不好看，他直覺有事。
電話接通，彭文修的聲音傳過來，很興奮的樣子，「青山你在哪，有空出來跟我喝一杯。」
「我還在小學這邊，你回家了？」許青山泰然反問：「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臨時有點事，許青珊記得吧我找到她了。」彭文修笑聲愉悅。
許青山抿了下嘴角，嗓音有點涼，「她在哪？你是怎麼找到她的。」
「有人給我打電話說她在B市，我回來的時候正好跟她二姐同一趟航班，剛見著面，我們在喜來登。」彭文修還在笑。
許青山壓著火氣，閒聊的口吻，「等我回去再說，她姐住幾號房，你給開的？」
「不是我給開的，他們系統打比賽。」彭文修絲毫沒懷疑他為什麼會這麼問，把房間號給過去，問他什麼時候回。
許青山隨便給了個日期，閒扯幾句掛斷電話，吩咐司機回燕子巷。
酒店大堂吧。
許青珊跟二姐說了會話，視線一轉，落到隨後跟過來的彭文修身上，嘴角一扯，臉上綻開大朵大朵的笑，「我爸媽同意認你做乾兒子了？」
彭文修臉上的笑容僵住，避開她的視線，「你在這邊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許青珊慵懶後靠，涼涼的語氣，「上個月去澳門輸了多少？有沒有穿一身紅去。」
二姐瞥一眼彭文修，伸手端起咖啡，似笑非笑的表情，「爺爺最不喜歡我們賭，文修你不會不記得吧。」
許青珊偏過頭，丟給二姐一個讚賞的眼神，接話道：「對了，上個月跟你去澳門那姑娘懷孕了，你爸媽好像還不知道，嗯？」
彭文修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假裝鎮定地抬手看表，「今晚太晚了，我先回去，你們好好聊。」
「文修……」許青珊叫住他，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那姑娘好像是準備把孩子生下來，你說，我要不要做好事，跟你爸媽講一講？」
「不用了，我自己去說。」彭文修擺擺手，起身逃似的往外跑。
許青珊丟了個白眼過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同一趟航班過來，你有時間回去看看老爺子。」二姐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靠向椅背，「交男朋友了？」
許青珊一噎，平復了下心跳，淡定搖頭，「還沒。」
「我下午的時候去見過彭文修的爸媽，如實陳述了下他在霖州的所作所為，包括去澳門賭錢這事。」二姐瞇著眼，狀似不經意的口吻，「別老用躲他當藉口，不想結婚你明說，爸媽又不會吃了你。」
許青珊尷尬撓頭。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太晚了回去睡吧，我們明天打比賽，週一就走了不用你送，你該幹嘛幹嘛去。」二姐站起身，低頭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扭頭往電梯廳走。
許青珊也跟著站起來，開了包準備去埋單，誰知她又丟了句話過來，「聽說你最近跟人同居了。」
涼涼的口吻，話裡藏著掩飾不住的揶揄。
許青珊趔趄了下，恨不得把俞曉大卸八塊，除了她，沒人會這麼閒把她祖宗八代都翻出來。
打車回到燕子巷開門進去，家裡沒開燈，許青山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回來。
下車的時候，他說設計院的同事有事找他。
進了客廳，她還沒來得及開燈，他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下子將她抵到牆上，低頭封住她的嘴。
他吻得熱情如火，彷彿要把她燒焦一般。
許青珊懵掉，好一會才回過神，艱難推開他，「去洗澡。」
「我洗過了。」許青山咬了下她的鎖骨，拿走她的包丟到地上，探手進去，解了上邊小件的扣子，握著其中一隻輕揉，「晚上去見了誰？」
「我二姐，她們過來打比賽。」許青珊頭皮發炸，隱隱覺得他今晚不對勁。
「我們什麼時候去登記？」許青山嗓音含糊，「下週一？」
許青珊神經繃緊，喘息著搖頭，「我是為了打擊俞星才那麼說的……」
屋裡沒開燈，外邊的光線透進來，模糊照亮客廳，他的臉掩在昏暗中，看不清表情。
衣服落地的聲音傳來，寒意霎時瀰漫。
許青珊圈著他的脖子，死死地咬著唇，額上泌出層層薄汗。
她被他抱著往窗戶那邊挪，雙腳落地，跟著被他扳過去，背對著他臉頰幾乎要貼到窗戶上。
黑暗中，他的聲音拂過耳畔，伴隨著沒有任何阻礙的入侵，清晰莫名，「我當真了。」
「老許……」許青珊臉上的汗水滴下來，順著脖子往下淌，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光線乍明，他的吻又落下來，抱起她往樓上走。
許青珊嗓子發啞，累得不想跟他說話。
洗完澡躺床上，她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許青山看了下時間，摟著她閉上眼不一會也進入了夢鄉。
一覺睡醒，天剛濛濛亮。
許青山上樓澆完花，拿起手機撥出一組號碼。
——
許青珊睡醒過來，腰還有點酸，賴床上死活不想起來。
躺到8點多，門外傳來腳步聲，她下意識扭頭，房門恰好被推開，許青山的身影映入眼簾，穿著一身質地精良的黑色西服，搭配白色襯衫，輪廓分明的五官彷彿也比平時立體了許多，整個人精神十足。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許青珊嘴巴張開，好半天才發出聲音，「老許？」
「我約了我媽11點見面，順便吃午飯，你先吃點東西。」許青山端著托盤進去，神色自然地坐下，「去刷牙洗臉。」
許青珊回過神，伸手把他拉過來親了下，嘴角上翹，「你今天好帥。」
許青山低眸對上她那雙不掩飾驚艷的眼，漠然的神色，「趕緊去，不然該胃疼了。」
「馬上去。」許青珊鬆開他，飛快爬起來去洗漱。
許青山的繼母從郊區開車過來，比他們晚了幾分鐘。兩人手牽手迎上去，姿態親暱。
「媽，她就是青珊。」許青山平靜地給她們作介紹。「青珊，這是我媽。」
唐幼荷打量許青珊一番，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姑娘，我們家青山脾氣不太好，要是欺負你了，你儘管跟阿姨說。」
許青珊微微仰起臉，看著一臉正經的許青山，含笑點頭，「放心吧，他不會欺負我的。」
進店裡坐下，唐幼荷也不問許青珊是做什麼的，一直不停的誇許青珊懂事又漂亮，要許青山好好珍惜。
正說著話，外邊又進來兩人，許青珊餘光瞄到覺得眼熟扭臉望過去，發現是二姐和二姐夫，後背霎時出了層冷汗。
「這麼巧。」許青嵐挽著愛人的胳膊，大大方方地走過去，「老三，這位是？」
「她是老許的媽媽，唐阿姨。」許青珊一臉受打擊的神情，嘴角抽搐得厲害。「這是老許，許青山，高山的山，我……我男朋友。」
二姐夫是今天早上乘飛機來的吧……不就打個比賽，至於弄得這麼緊張麼。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B市這麼大，他們上哪吃飯不好，偏偏來這。
她答應幫許青山的忙，只能這麼介紹。
「阿姨您好，我是青珊的二姐青嵐這是我愛人。」許青嵐瞟一眼許青山，禮貌地朝唐幼荷伸出手，笑容愉悅，「青珊沒給你惹麻煩吧。」
許青珊抬腳踢了下身邊的許青山，扭臉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翻了個白眼。
她又不十七八小姑娘，能惹什麼麻煩。
相互介紹一番重新坐下，許青嵐丟給許青山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熱絡的跟唐幼荷閒聊。
許青珊完全插不上話，輪到她開口是許青嵐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去領證。
「得回霖州拿戶口本，這事早著呢。」許青珊一臉的生無可戀。
許青嵐彷彿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抬了抬眼皮，波瀾不興地打開包，把戶口本拿出來，「正好我帶在身上了，週一去領吧，趁著我跟你姐夫還沒回去，爸媽那邊我幫你說。」
「二姐？」許青珊睜大眼，彷彿不認識她一般。
她是親姐麼？
也不知道俞曉跟她說了什麼，竟然準備得如此齊全，連戶口本都帶來了。
「爸媽說了，現在結婚都自由，你選中的人自己喜歡就好，他們不干涉。」許青嵐擺出家長長輩的架勢，扭頭跟唐幼荷說：「阿姨，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唐幼荷巴不得他們馬上就去領證，奈何今天週末登記處不上班。許青嵐這麼一問，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我們不干涉，只要他們好好的就行。」
「我……」許青珊話還沒說出口，手立即被握住，頭頂傳來許青山低沉性感的聲音，「週一去，我一會就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