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槿晏面無表情的盯著跟前的小傢伙,將心底忽然升起的那陣柔軟悸動生生扼殺,扭過頭看著前方的街景直接無視一臉殷切的孩子。
亦楠看壞脾氣的叔叔不說話,往他身邊又靠了靠,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起他來:「叔叔,你怎麼不說話?」
薄槿晏很乾脆的回答:「不想和你說話。」
「為什麼?」亦楠很執著,似乎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和叔叔搞好關係。
薄槿晏暴躁的轉過頭,這臭小鬼一定是遺傳了漠北的因子,夏眠可從沒這麼煩人過!他面色不虞道:「因為你太吵了,安靜一點。」
亦楠小嘴逞「O」狀,乖乖的抿著嘴唇不吭聲了。
薄槿晏安靜的坐在那裡,剛剛清淨了兩秒西服的袖口就被一股細微的力道拽了幾次。他黑著臉看過去,只見那小傢伙舉著胖乎乎的小手比劃來比劃去,黝黑的眼瞠得又圓又亮。
薄槿晏看不明白他比劃什麼:「說話。」
亦楠這才眉開眼笑的往他胳膊上一靠,眼睛都樂得瞇了起來:「叔叔你帶我去找奶奶吧?或者找媽媽也行,我一個人會被壞人拐走的,看我剛才那麼聽話的份兒上,叔叔你會送我去吧?」
薄槿晏眉峰一挑,看著緊緊抱住自己胳膊的小爪子,肉呼呼的指頭還帶著幾個深深凹陷的指窩,就連挨著自己的身體也是軟的不可思議,好像輕輕一碰就會融化。
他轉念又想到夏眠,於是——
「給你媽媽打電話,看她在哪裡。」薄槿晏把手機遞給小傢伙,然後諱莫如深的盯著他看。
亦楠雙手捧著手機,小手一個一個數字按出來,薄槿晏看他笨拙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絲笑意,注意到小傢伙疑惑的看向自己時又繃起了臉。
亦楠和夏眠通電話,只問了她的地址,薄槿晏便率先起身往停車場走:「跟上。」
亦楠背著小書包從長椅上蹦下來,飛快的追了上去,伸開小手就抓住了薄槿晏乾燥修長的手指。
薄槿晏:「……」
他慢慢低下頭,孩子小小的手掌和自己的交握在一起,軟綿綿的指頭纏著自己的食指,孩童眼裡那期待又懵懂的情緒讓他忽然生出一種……被需要的錯覺。
他僵硬的扭過頭,黑沉的眸子裡卻漸漸蔓延出溫柔的暖意。
一大一小手牽手往前走,薄槿晏個子高腿長,亦楠踉踉蹌蹌的幾乎跟著他小跑,最後薄槿晏微微低頭看他,伸出有力的手臂把幼童柔軟的軀體抱進懷裡:「麻煩。」
亦楠卻笑瞇瞇的摟住薄槿晏的脖子,把小腦袋枕他肩膀上:「叔叔待會不要再和媽媽吵架哦,你要不氣媽媽,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薄槿晏不屑的瞥他一眼,往他肉肉的小屁股上拍了下:「你確定你的秘密我有興趣?」
***
夏眠收工後就從片場直接回去,路上還特意去買了不少食材準備回家給孩子做飯。她只當亦楠還是和漠北在一起,所以在聽到門鈴響的時候就舉著鍋鏟直接去開門了。
打開門板就倏然撞進了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她怔怔看著薄槿晏,再吃驚的看著和他小手牽大手的孩子。
亦楠手裡提著一個購物袋,裡面裝滿了彩色的糖果。
「媽媽——」亦楠高興的往夏眠身上一撲,抱住她的腰仰著頭撒嬌,「我餓了。」
「嗯,馬上開飯。」夏眠微笑著把孩子往自己懷裡一撈,再看向面前的男人時生出幾分尷尬,自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已經好幾天沒碰面,突然再見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感。
「你怎麼會和亦楠在一起?」
薄槿晏被夏眠眼裡的戒備弄得莫名,神色更加冷了下來:「你兒子丟了,被我撿到。」
夏眠詢問的看了眼亦楠,亦楠嘴裡嚼著巧克力猛點頭:「我和奶奶去逛超市,看到叔叔和漂亮阿姨吵架,好奇去看,就和奶奶走散了。」
薄槿晏:「……」
夏眠環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翹起唇角,語氣裡淨是揶揄:「薄先生這樣的公眾人物在超市吵架,還真是意外。」
薄槿晏覺著自己好像被那臭小子擺了一道,他怎麼就沒想起來提前問問這臭小子是怎麼和奶奶走散的。
他略微不自在的移開視線,說:「請我吃飯。」
夏眠愣了下,想說「憑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高大的男人握住肩膀,強勢的帶進懷裡推進屋子。
他結實的胸膛緊緊貼著自己起伏的柔軟,夏眠只要稍稍抬頭就能看到他稜角分明的下顎,她垂著眼沒敢抬頭,用盡全力掙了好幾下。
還是沒能從他懷裡掙脫,夏眠抬眼狠狠瞪著他:「現在不綁架,直接入室搶劫了?」
薄槿晏嘴角微挑,俯身在她耳畔曖昧低語:「劫色?」
他寬厚的手掌不知何時從她肩上滑落,掐著她的細腰輕輕摩挲著,沿著腰線隱隱觸到她被低腰褲勾勒出的緊實線條。
夏眠臉上帶著薄怒,臉頰又燥又熱,曲起胳膊往他結實的胸口狠狠撞了下。
薄槿晏卻順勢箍住她的腰肢,低頭在她耳後落下一吻,先發制人道:「你兒子在看,乖。」
夏眠看向一旁,果然看到亦楠仰著小臉好奇的盯著他們看,還擔憂的對夏眠說:「媽媽不要欺負叔叔,叔叔是好人,送我回家。」
夏眠看著薄槿晏挑釁的眼神就更加氣氛,到底誰欺負誰啊?
亦楠看叔叔和媽媽劍拔弩張的姿態就惴惴不安,走過去抓住薄槿晏的手往屋裡走:「叔叔還給我買糖,我要請叔叔吃飯。」
夏眠咬住嘴唇,握著鍋鏟的手指越收越緊,她越是害怕薄槿晏接近孩子,薄槿晏偏偏和孩子感情出奇的好。
明明只見過一次而已,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夏眠搖了搖頭,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最後薄槿晏如願留下來用餐,夏眠給程媽去了電話,然後一直在廚房忙碌。薄槿晏就陪著小傢伙玩遊戲,可是那小鬼卻一點也不給他面子,總是拿他和漠北比。
「叔叔你真笨,這關都過不了。」
「啊,叔叔你又死了!爸爸一次就打過了!」
「叔叔,不是這樣玩的!」
……
薄槿晏鬱卒的陰沉著臉,後來直接把遊戲手柄扔給孩子去廚房幫忙了。
夏眠感覺到推拉門被打開,沉穩的腳步聲踩在地磚上只有輕微的聲響,她卻好像能一步步聽得異常清晰,手裡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
男人溫暖的胸膛從身後貼上她,雙臂將她密密實實的抱緊,在她頸間沉沉吁了口氣:「你會做飯,我從來都不知道。」
這語氣太心酸,讓夏眠也不自覺有些恍惚。
她慣性的想脫離他的懷抱,他卻有些憂傷的將她抱得更緊,手心有力的將她挺立的兩團豐-盈沉沉握住,讓她無法逃離自己的掌控。
「我想你。」
夏眠垂下眼,看著他白皙的指節溫柔包裹住自己,他的聲音好像魔音一般揮之不去,綿綿密密的傳入耳裡。
「你這五年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他微涼的唇瓣沿著白皙的頸項一路滑下去,夏眠乾淨的氣味讓他有些難以自持。
薄槿晏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偏轉過頭來對上自己的視線,慢慢俯身含住她柔軟的唇瓣:「想我嗎?」
深情的語氣,熟悉的氣息,夏眠曾經被這個男人的一切蒙住了雙眼,她已經在地獄待得太久,是這個男人給予了她希望,最後又無情摧毀。
男人清爽的味道充斥了她整個味蕾,他的舌頭在她口中來回逗-弄,吮住她的舌尖來回撥-弄。他動情的將她擁得更近,那力道似乎她是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夏眠卻睜著眼直直看著他好看的眉眼,下一刻,狠心合住牙關,燥熱的慾望之火被生生潑滅。
意外的是,薄槿晏卻沒從她口中退出來,他扣住她瘦削的下巴,吮得更加凶狠,鐵銹味蔓延在兩人的口中,情-色的水漬聲中混合著淺淺的粉色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