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夏眠不敢回頭看薄槿晏的表情,薄槿晏佔有慾有多強她最清楚,而且她真的無從解釋,要告訴他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還有那些仇恨,她不想把薄槿晏扯進來,母親的仇她必須親手報!

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平淡無瀾,薄槿晏剪短幹煉的四個字:「我相信她。」

夏眠一怔,肩膀上那只滾燙的大手握得她肩膀很緊,他面上沒有任何波動,可是心底怕是早就怒氣滔天。

石唯一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最後失笑搖頭:「你瘋了,她……值得嗎?」

薄槿晏沒有回答,值不值得,他自己清楚就夠了。

薄槿晏半擁著夏眠往外走,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夏眠心裡惴惴地,這個男人的脾性她早就摸清了,越不說話只能證明他愈加不高興。

到了門口,夏眠小心的觀察著他的臉色,低聲說:「我收工就回去。」

薄槿晏不說話,只低垂著眼晦暗不明的睨著她,夏眠知道他不高興了,不說是因為想等她主動解釋。

於是夏眠盡量討好的摟住他的頸項,溫聲哄道:「既然你說信我,就不要亂想,我沒有做壞事。」

薄槿晏捏住她的腰,危險的瞇了瞇眼,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下:「我還不至於自卑到和一個老頭子爭風吃醋。」

夏眠這才露出輕鬆的笑,可是還未等她開口,薄槿晏又面無表情的加了句:「我去換房間,把你的退了。」

夏眠臉上的笑意僵住,他說是相信自己,可是這又是什麼意思?

***

下午的拍攝進度很快,夏眠只有很少的幾個鏡頭,台詞也不多,拍完之後就去卸妝準備回酒店。可是石唯一忽然又跟了過來,夏眠真是頭疼欲裂,從化妝鏡中嚴肅看著她:「你不覺得無聊嗎?只有他只會更討厭你。」

石唯一臉上淨是厭惡,好像在看一件廉價低等商品:「你以為我是因為槿晏才一直針對你嗎?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要和他在一起,為什麼還和我爸曖昧不清,他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爸了!」

夏眠手裡的卸妝棉被她用力揉成一團,陰狠的眸光轉瞬即逝,她恬靜的笑出聲,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對不起,我從小沒有父親,爸爸這個詞……太陌生。」

石唯一冷漠的斜睨著她,看她的表情越發刺眼:「那你是承認想腳踏兩條船了,夏眠,你到底想要什麼?」

夏眠狀似認真的撐著下顎想了想,最後攤手:「抱歉,我也不知道。」

石唯一氣憤的將拳頭攥得死緊,恨不能再衝上去撕破她偽善的面目,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夏眠到底要做什麼,及不鬆開薄槿晏的手,又要和石銳凱曖昧,真是下-賤。

夏眠微微瞥了眼石唯一鄙棄的神情,臉上掛著淺淺笑意,心裡卻空蕩蕩的好像不住有寒風往裡灌一般。

她也沒料到會在這遇到石銳凱,石銳凱會避開石唯一堅持和她一起用餐更是始料未及的,她只是想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但是別的……她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就算石銳凱認不出她,她心裡還是明鏡兒似的,血緣無法更改,她再恨他也不可能為了報仇做出什麼違背倫常之事。

石銳凱親近她的時候她也有些後怕,真當石銳凱是色心又起,可是很奇怪,石銳凱只是單純的和她見面,說的話也不多,偶爾就沉默的注視著她。

夏眠忍不住會想,他在看什麼?

石銳凱說過她像葉珣,她死去的可憐的母親,那麼石銳凱是緬懷亡妻嗎?

用餐之後石銳凱喝的有點多,他堅持要送夏眠回房,夏眠拗不過他,最後同意了。

她也很害怕,喝醉的男人是不能用任何理智來衡量的,所以到了房間門口就委婉的謝絕了,石銳凱或許真的是喝多了,在門口和她僵持了許久,說了很多夏眠聽不懂的話。

但是內容她再熟悉不過,石銳凱說起了葉珣,說起了葉子。

夏眠冷漠的聽著,都快要記不起自己還有這麼個名字了。

***

走廊人或許會有劇組的工作人員路過,夏眠提醒了石銳凱好幾次,可是最後讓她驚愕的是,石銳凱竟然眼眶泛紅的撐著門框,對著夏眠說「對不起」。

後來他跟著夏眠進屋,坐在沙發上說了許多話,他英挺的五官沾染了似醉非醉的疲態,摀住額頭有一句每一句的絮叨著。

他雖然醉了,但應該還有很強的危機意識,所以他沒有說自己是怎麼害死妻兒的,只是不住感歎當初葉將軍是怎麼看重他,他又是怎麼追的葉珣。

夏眠很小的時候就看著石銳凱和葉珣恩恩愛愛的假象,所以在她有限的記憶裡,總是覺得石銳凱是真愛葉珣的。

雖然她常常看到媽媽對著那條鉑金項鏈走神,但是她知道媽媽對石銳凱很好,什麼事情都最先考慮他,也從來沒有歧視過他的出身。

她記得石銳凱一直對葉珣很好啊,身邊的叔叔阿姨都說他們是模範夫妻,可是為什麼事情會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劇變呢?

夏眠坐在單人沙發上,試圖套石銳凱的話,可是石銳凱很警惕,他保持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

夏眠想起和他有限的幾次接觸,都是聽著他懷念葉珣的好,說起葉子也會流露出心痛的神情。

夏眠覺得石銳凱就好像在給自己洗腦一樣,她有時候都會恍惚相信這男人是真的愛葉珣,愛到了極點。

夏眠知道石銳凱和袁宛靈結婚之後也沒有很安分,他那麼辛苦、處心積慮才和初戀情人修的白頭,卻沒有理所當然的相愛相協,石銳凱在外面的依舊沒有消停過。

或許是他的本性使然吧。

夏眠強迫自己不要被他迷惑,她是親眼看著母親躺在地上,她身上的血液把客廳很大一塊地板都染紅了,那紅刺目驚心,她當時都嚇傻了。

可是當她抬頭看著樓梯上的石銳凱,他表情冷漠,眼底的猩紅猙獰可怖。

那是陌生的,她從未見過的父親的另一面。

石銳凱後來竟毫無防備的睡著了,他躺在沙發上,手臂擋住了眉眼間的倦意。

夏眠居高臨下的站在沙發前,遲疑了很久,最後摸出了自己行李包中的瑞士軍刀,逞亮的刀面在燈光下閃閃發著寒光。

她把銳利的刀尖對準了石銳凱的心臟,只要用力刺進去,她就替母親報了仇,也瞭解了糾纏自己二十二年的噩夢。

可是她腦海中閃過千絲萬縷的遺憾和猶豫。

她想起五歲前一家三口度過的幸福時光,又想起亦楠可笑的笑臉,又想起薄槿晏,又想到漠北,想到程媽。

她真的要用這種方式瞭解嗎?

石銳凱的手臂動了動,夏眠驚出一身冷汗,她頹然的跌坐在地毯上,手裡的軍刀被她握得刀柄發熱。

她是要石銳凱付出代價,可是要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她還是做不出來,石銳凱不顧父女親情,她卻不行。

最後夏眠和衣在床側睡了一晚,早晨醒來的時候石銳凱已經走了,這件事還是傳到了石唯一耳朵了。

夏眠當時只一心想要從石銳凱口中套出有用的訊息,她太急於擺脫這沉重的包袱了,也為這輕率的舉動付出了代價。

石唯一大清早就找上了門,事情在劇組沸沸揚揚的傳開了,她太任性,總是用自以為是的方式解決問題。

夏眠挨了她一耳光,卻不想和她計較,在這場家庭悲劇裡,她和石唯一都是受害者。

她很清楚石唯一不是壞人,只是被寵壞了,不然她不會在打了自己之後又彆扭的讓助理送來消腫藥膏。

***

石唯一看夏眠不屑搭理自己,忿忿的說道:「夏眠,我不管你在算計什麼,我只希望你離我爸遠一點。我媽愛了我爸幾十年,她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有一天找你麻煩的是她不是我,那你就真的完了。」

石唯一說完就摔門走了,夏眠坐在空蕩蕩的化妝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

等她回酒店就被前台告知房間已經換了,薄槿晏不僅佔有欲極強,還有重度潔癖,夏眠可以想見他現在有多噁心她房間的那張床。

夏眠按響門鈴,薄槿晏打開門就把她抱了進去。

夏眠很輕,只要他稍稍用力一隻胳膊就能將她環抱起來。

進屋之後她就頭腦暈眩的被扔在了床上,薄槿晏沒給她時間喘息,長腿壓上去就俯身攫住了她嫣紅的嘴唇。

夏眠身上只穿著一條短裙,上身是單薄的雪紡襯衫,他輕易就扯開了她襯衫的前襟,紐扣應聲蹦開,一粒粒彈到了牆角。

夏眠按住身上的蕾絲胸-衣,雙眼含情的注視著他:「生氣了?」

薄槿晏看了她一眼,將包裹住她纖長雙腿的短裙撫了上去,隔著底褲揉按著她敏感的凸起:「沒有。」

夏眠知道他嘴硬,撐著床墊仰頭吻他的唇:「槿晏——」

薄槿晏黑沉的眸子靜靜看著她,夏眠嘴角微微彎起,眼裡帶著晶瑩的亮光:「我愛你。」

薄槿晏瞇起狹長的眸子,鐵實的雙臂箍住她的腰身,抱著她順勢翻身,夏眠被他抱著跨坐在身上。

男人清俊的五官依舊寒氣逼人,冷冰冰地看著她:「我這麼好哄?」

夏眠含笑俯瞰著他,低頭親了親他的喉結:「那要怎麼樣?他只是覺得我像他的前妻,所以在懷念往事吧。」

薄槿晏聞言硬挺的濃眉深深蹙起,若有所思的看著夏眠。

夏眠不想他再亂想,翹-挺的臀部在他下腹微微摩擦著,臉上露出幾分誘人的媚態:「不繼續嗎?你明天就要走了。」

薄槿晏伸手勾住她內-褲的細帶,指尖觸摸著她溫熱的腔-壁,感覺到她有微微的濡濕泌了出來,將她的手執起覆在自己勃-起的硬-物之上。

「幫我解開。」

夏眠聽話的解他的皮帶,最後被他握住腰慢慢沉坐下去。

薄槿晏還是帶著郁氣的,整個過程夏眠被他的撞得腿-根的肌肉都細微發痛。夏眠知道他還是不高興,這男人悶騷的徹底,不高興也不會表露得很明顯,只會在床-第間狠狠折騰她。

待他炙熱的噴灑在她深處,他才撫著她綿軟的髮絲,輕聲低喃:「別和他靠的太近,我不喜歡,不想再說第二遍。」

夏眠看著他深瀚如海的眸子,聽著他冰冷的語氣,總覺得他不像是在吃醋,可又想不出他不喜歡自己和石銳凱親近的其他理由。

夏眠便沒有深想,乖順的點頭:「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