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貴妃聽了這句話,滿心裡感激,急忙跪下,含淚道:「皇后娘娘一直眷顧臣妾,臣妾都是知道的。有娘娘這句貼心話,臣妾萬死也難報娘娘的垂愛了。」
皇后忙扶起她道:「這樣的話就是見外了。本宮與你相處多年,也不過是格外投緣,才把你視若姐妹一般。」她抬首見蓮心捧了那件玄狐皮進來,皇后便道,「交給茉心吧,本宮賞給慧貴妃的。」
慧貴妃素知皮貨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狐貂」之說,又見那狐皮毛色深黑如墨,唯有頂上一須銀毫明燦,整張皮子油光水滑,更兼是吉林將軍的貢品,一年也不過一兩件,自知是一等一的好貨,忙謝恩道:「這樣貴重的東西,臣妾怎麼敢用?又是皇上賞賜給娘娘的。」
皇后和顏道:「既是皇上賞給本宮的,本宮自然可以做主了。你且收著吧,明兒叫內務府做件保暖的衣裳,自己暖了身子就不枉費了。」
慧貴妃再三謝過,方命茉心仔細收了。皇后一雙碧清妙目,往那狐皮上一轉,驀然歎了口氣:「其實本宮給你的東西,再好也就是樣貢品罷了。左不過今年沒玄狐,明年後年也總還有的。哪裡比得上旁人,連宮裡掛著的一幅匾額,都是皇上御筆親賜的。」
慧貴妃似是不解,忙問:「什麼匾額?」 皇后本要回答,想了想還是擺手:「罷了,什麼要緊事呢,本宮也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慧貴妃見她寧願息事寧人,愈加不肯放鬆:「娘娘是有什麼話連臣妾也要瞞著麼?」
素心見慧貴妃盞中的茶不冒熱氣了,忙添了點水,為難道:「娘娘哪裡是要瞞著小主?只是怕說了也只是添氣罷了,便也懶怠多言。奴婢可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今兒上午內務府來回稟,說皇上御筆寫了幅字給嫻妃的延禧宮裡,嫻妃就忙不迭地囑咐了人做成了金漆匾額掛在了正殿裡。其實皇上賞賜誰不賞賜誰,偏她這樣抓乖賣巧,生怕人看不見似的硬要掛在正殿裡,還一路宣揚著,以為這樣就得了恩寵了麼?其實奴婢看,哪怕皇上要賜字懸匾,那也是該先在皇后和小主宮裡,哪裡就輪到她了?」
慧貴妃貝齒輕咬,冷笑一聲道:「臣妾還以為這些時日皇上都沒召她侍寢過,她便會安分些,原來還是這潑辣貨的性格。臣妾倒不信了,皇上御筆而已,一塊匾額就這麼難了。」她說罷起身,匆匆告辭去了。
皇后望著她的背影,只是淡淡一笑,道:「本宮惦記著二阿哥,你帶上本宮親手縫給二阿哥的那些衣裳,咱們去阿哥所走一趟。」
素心道:「今兒上午內務府不是送來了好些上用的衣裳麼?奴婢瞧著都挺好,娘娘總熬著夜給二阿哥做衣裳,自己也仔細鳳體才好。」
皇后瞥了眼那堆五顏六色的衣裳,冷冷搖頭:「旁人送來的東西,再好本宮也不放心。寧可自己辛苦些,哪怕你們經手也放心些。」
素心聞言一凜,答應了道:「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