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以很熱鬧的酒筵,由於蛇姥姥的加入,而變的死氣沉沉.
眾人此時忌諱的倒不是蛇姥姥了,而是那名看起來異常清秀的藍衫少年。
這種低壓的氛圍直到三個人的出現,不,確切的說是一個人的出現,因為眾人的目光只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他就是緩緩而來的藍若遙。
錢老爺看到他等了好久的人出現在門口後,眼中那郁悶的神色立時轉為興奮的光芒。
「您,您終於來了!」錢老爺興奮的有些無措,聲音裡都有著一絲顫抖。
「無心神醫?你是無心神醫!」在座的人中,有人認出了藍若遙,不敢置信的說道。
一時間,滿廳皆是抽氣聲,這次的震驚不比剛剛蛇姥姥出現時小。
無心神醫藍若遙,在江湖中就仿若神人一樣,他的醫術之高,恐怕是無人可敵,無論人到了何種程度,只要到了他的手裡,都可以起死回生。
也正是如此,江湖中的人,無論是黑道、白道,都對他很是恭敬。
因為在江湖上過日子的人,家眷,錢財都可以捨棄,唯一不能捨棄的就是醫者,所以說人是自私的。
很顯然,無心神醫藍若遙,是他們最信任的醫者。
只是請藍若遙看病,不是每個人都請的起的。
這倒不是說他要的診金有多高,而是他的性情很怪。
他從來不會為任何事改變自己的行程,無論病人病得有多重,多慘,若是違背了他的行程,他是決計不會出手的。
也因此,江湖人送了他一個「無心神醫」的稱號。
而後來,人們發現,這個稱號簡直是太符合他了,他真的如同一個無心之人,永遠的那樣幽靜,淡然,清冷。
仿若天下根本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入的他的心。
世上的男人往往逃不過三樣東西的誘惑:一樣是權;一樣是財;而另一樣是色。
可是藍若遙卻不是世上的任何男人。
權,憑借他那一身神鬼難測的功夫,他完全可以混個武林盟主當當,但他沒有;
財,憑借他那一手起死回生的醫術,他完全可以成為天下第一的富人,但他也沒有;
色,就更不用說了,他那如月一般的脫俗之容,可以說當今天下,都很難找出能出其右的人。
曾經有好事之人,在探知他的行程之後,特意在他落腳的客棧之中,安排了一名美艷的女子,一位青樓裡的花魁。
當他回到房間,看到那名只用一縷薄薄的紅紗蔽體的女子,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的波動,依舊是那樣的幽靜,淡然。
男人都知道,真正的誘惑,並不是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而是似隱非隱的樣子更能撩起一個男人的情欲。
對於整天在男人圈中打滾的女人,那名美艷的青樓花魁,顯然是深諳此道。
她雖然身披紅紗,但在她那層紅紗之下的胴體,竟是未著寸縷。
當她用對待其他男人的辦法,嬌喘吟吟的輕擺著腰肢走向他的時候,他的一句話,將她震在那裡,竟是動也不動。
「你這樣穿會感冒的,而且你的身上已經染上了一種病,若是再不收斂,會送掉你的性命。」這是他當初的對那個青樓女子說的話。
躲在隔壁房間的好事者聽到這話後,差些沒有當場暈過去。
後來的結果就是,那女子拿著一個藥方,千恩萬謝的從他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因此後來江湖中就偷偷的傳開:無心神醫對女人也無心。
也正是藍若遙這種不戀權,不貪財,不好色的古怪性子,使得眾多求醫者皆去遷就他。
若是真有病人,就循著他的蹤跡尋去,這樣或可有被他出手救治的希望。
而今天竟是如此怪異,誰都沒有想到,錢老爺要請的人會是他,而他也居然真的來赴約了。
這樣令人震驚的消息,又如何不讓眾人如同錢老爺開始所說的那樣:吃驚、傻掉。
藍若遙並沒有回應錢老爺的話,也沒有尋座位坐下的意思。
他的雙眸只是淡淡的掃過廳中的眾人。
每一個接觸到他視線的人,心中皆象看到了幽靜的湖水一樣平靜。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樂小步的身上,他依舊沒有說話,神色依舊是那樣的淡然,清冷。
可是那個對待別人總是一副不屑模樣的樂小步,對著他卻是笑了起來。
那笑容不同於他往日那種不屑的笑,也不同於他調侃的笑,更不同於他邪氣的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單純的笑。
樂小步原本就有著一對彎彎的,仿佛一直在笑的清亮雙眸,而此時的他,笑起來的樣子,更是扯動了眾人的心。
仿佛他是一位女子,正在對著自己的情人笑,那裡有著羞澀和天真,更有著一抹化不去的溫柔,可是他明明是在對著藍若遙笑啊?
「走吧!」注視了樂小步良久,藍若遙只是輕輕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眼神依舊是無波,可是樂小步卻是笑得更燦爛,很快的閃到了藍若遙的身邊。
沒有再多說什麼,藍若遙轉身朝門外走去。
「神醫請留步!」兩道聲音同時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