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陽鎮,歷朝歷代都是一個物產豐富的地方,它的繁華甚至就是京城,都比它不過。
而它又由於遠離京城,天高皇帝遠,自然也就成了眾多江湖人士喜歡聚集的地方。
繁華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行人,各類的街邊店鋪,一切都顯示出了這裡的繁榮竟象。
黑色、黃色、白色、紅色······各色的馬匹,在主人的牽領下,安適的邁著步子。
呃?為什麼不騎上呢?是街道不夠大嗎?
不,龍陽鎮的街道很寬,寬到即使是十匹馬頭尾相連的並排站著,都還可以走過一輛普通的馬車。
那為什麼整條街竟然連一個騎馬的都沒有呢?
熟悉龍陽鎮的人,都知道這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到了龍陽鎮的人,無論你是何種身份,都需要下馬步行。
至於為何如此,沒有人知道。
只是據說在十多年前,剛剛有這樣一個規矩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外鄉人不理會這一套,照樣自傲的騎著馬穿過了龍陽鎮上這條最繁華的街道。
但是,可怕的是,到了第二天,在街道的盡頭,被人發現了他的屍體。
死狀很是蹊蹺:人是跪著死掉的,死灰色的臉因恐懼而變的有些扭曲。地上有著一條,被什麼東西狠狠掃過的痕跡。
起先人們以為這只是一件普通的江湖尋仇事件,畢竟江湖上死一個人,是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更離奇的還在後面,在他之後,又有幾人因為不信邪,騎馬穿過龍陽鎮而斃命,其死狀跟第一個死去的人有著驚人的相似。
從此之後,人們才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古怪,即使不信世上有鬼神之說,但是這一系列解釋不了的事件,被人們互相傳告,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個詛咒,龍陽鎮的詛咒。
所以,當樂小步坐著驢子經過龍陽鎮這條街道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不是睜大了眼睛,仿似是不相信,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居然還會有人有如此大的膽子,騎馬走過這裡。而且還是一名如此清秀俊美的少年。
驢子走的並不快,樂小步從來不急著趕路,在她看來,急著趕路的人都是瘋子,走的太急,一路的風景又要如何去欣賞?
「公子請留步!」一名身著一件普通的短襟衣衫,粗布褲子,看起來五十左右的老者,站到街道的正中,張開雙臂,攔住了樂小步的去路。
而正在微閉著雙眸,享受著難得的悠閒心情的樂小步被這突然地一聲,驚得睜開了雙眸,眉頭皺了皺,眼裡射出一道寒光,她最不喜歡別人打擾她的。
「公子不要誤會,小老兒並無惡意,實是龍陽鎮有此規矩,我不得不攔下公子,盡到告知的義務。」攔在路中的老者拱了拱手,誠懇的說道,一點兒也不在意樂小步不善的眼光。
「告知?」眉宇舒展開來,樂小步也看出老者並不是那種凶惡之人,輕輕揚了揚眉,不解的問道。
「是,其實說是規矩,倒不如說是詛咒。所有來到龍陽鎮,想要通過這條街的人,都必須下馬,無論你是什麼身份,而那些不信的人,在第二天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在這條街道的盡頭。」老者有些恐懼的看向街道的盡頭說道,仿佛那些死去的人就在那裡看著他似的。
「你的意思是必須下馬麼?」樂小步睜著一對明亮的雙眸,看似有些擔憂的問著。
「是的。」老者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輕舒了一口氣,還好,多虧這位公子相信了他的話,否則明天這裡豈不是又要多了一條冤魂了麼?
「這樣啊,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了,」樂小步忽然對著老者展顏笑道。
「不用!」老者擺了擺手,憨憨的笑著。
「小黑,走吧!」拍了一下驢子的頭,樂小步說道。眼睛又接著閉上,一點兒要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呃?公子,你,你沒有聽懂小老兒的意思嗎?這條街是不能騎馬過去的。」老者有些焦急的對著坐在驢背上,越過自己身側的樂小步說道。
「正是因為聽懂了,所以我才走的呀。」樂小步頭也不回,身子在隨著驢子的走動而自然的擺動著。
「呃?」老者呆住了,就連站在各個角落、各個店鋪門口偷看的人也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道理,這位少年是因為太天真還是太自信了呢?又或者,他根本還沒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我騎的不是馬,而是它----我的小黑。」樂小步回過頭來,用手指了指坐下的驢子,對著呆住的老者嫣然一笑。
小黑?眾人這才意識到,樂小步坐著的不是馬,而是一頭青黑色的毛驢。
人們一向是以馬代步的,很少看到有人騎驢,又何況是這樣一位容貌俊逸的翩翩少年。
被提到名字的小黑,則是配合的揚起頭,使勁的點了點頭。仿佛在告訴眾人,它就是樂小步口中的小黑。
「臭小黑,不要搖了,你的大長耳朵要打到我了。」原本剛剛說話還那樣莫測的樂小步,揚起衣袖擋住小黑掃過來的那一對黑白相間的長耳朵,出聲抱怨道,而她的臉上則是一副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如此快的表情變換,讓眾人不由的愕然,待樂小步坐著毛驢走遠之後,眾人才恍然憶起,他剛剛真的就那樣在這條街道上騎著驢過去了。
難道這樣一位俊秀的少年,就要被詛咒而死了嗎?
不過就如他說的,他騎的是馬,而不是毛驢,是否他能夠有幸逃過這一劫呢?
善良的人們不由的在心中猜測著、擔心著、甚至是為他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