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夏傾」傅自喜不停地喊著他,只望他能放開她。
夏傾繼續把玩了一陣才收手,抬起頭來問道:「打雷了,怕麼?」
她一邊抽泣一邊點頭。
他見她這個樣子又扯了扯她的臉,然後把她快散開的被子裹緊了些,才牽著她往房間走去。
傅自喜這時候才發現他的腿走得緩慢而且有些跛,很是意外。
夏傾察覺到她盯著他的腿,很平靜地開口。「傅自喜,你是不是很得意?我說你傻子,結果自己成了瘸子?」
她搖了搖頭,她是怕他,但是她不幸災樂禍。「疼的麼。」
傻的果然爛好心。
「現在不疼。剛開始挺疼的,疼得我都以為要站不起來了。」他半開玩笑地說,捏著她的手,肉肉的,暖和得很。
傅自喜慢慢地往前走,配合著他的速度,時不時偷瞄下他的左腳。
「給我條毛巾。」把她帶到房間後,夏傾丟下一句話,就走出房,在客廳碎碎索索一會,也沒找著有蠟燭什麼的。
在電視櫃上看到她的手機,他拿起後發現關機了,估計是沒電,於是他又折回房間。
回去見她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禁皺眉,「給我條毛巾。我要洗澡。」
他從主宅出來時只想看看她,安撫下就走,所以也沒考慮什麼換洗衣物。誰知見到她控制不住,又把她嚇到了。
傅自喜像是突然醒悟過來,摸著去衣櫃,披著被子,顯得尤為滑稽。她在櫃子裡摸了半天,納悶著,他為什麼要在她房裡洗澡,但是她不敢問。
「你要在那摸到什麼時候!」見這女人半天沒個動靜,夏傾不耐道。
她委屈地繼續摸,終於摸到了毛巾,抽出來遞給他,眼都不敢正視他。
夏傾什麼可借的光都沒找著,索性摸黑進了浴室,門也不關,藉著外面的光就這麼把濕透的衣物脫掉,隨便用熱水淋了下,洗完就圍著毛巾出來了。
「睡覺。」他走到床邊命令著。
傅自喜剛才就一直站在衣櫃邊,低著頭,呆呆地沒反應。
「嗯?」他發了一個音,她就嚇得手忙腳亂爬上床,把身上的被子重新蓋好,然後抱住床頭的大熊寶寶,背對他,死死閉上眼。
夏傾也覺疲憊,腿累得很,順勢躺在她的身旁,隔著被子就這麼把她摟了過來。
「好了,傅自喜,不怕。乖乖睡覺。我不欺負你。」他貼著她的背,把她整個人圈著。
她聽了這話,猶豫地睜開眼,轉頭看他。
她覺得他跟以前不一樣了,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因為腿不好了,也跟她一樣被人欺負。
被她看了好一陣,夏傾忍不住用額頭去蹭她的額頭,「傅自喜,我是誰?」
「夏傾啊。」傅自喜輕輕道。
夏傾難得的溫和友善讓她今晚第一次覺得安心。
不用怕雷,不用怕他。
「嗯,乖。睡吧。」
夏傾想,等雨勢小些還是得回去。雖然還是夏天,可是這雨後的陰涼,他這般沒有被子躺在這真是找罪受。
傅自喜仍糾結著他的腿,抱著安慰他的心理,囁囁地開口道:「你不是瘸子。我……不是傻子。」
「你睡不睡?」他白她一眼。
她拽了拽被他壓著的被子,「被子是要放在上面的。」
「我喜歡這樣睡。你再不睡,我就不管你了。」他沒好氣地道。
他幾近全/裸,不敢與她同一個被窩,怕一個獸性大發。
雖然他覺得自己在清醒狀態下不會對傅自喜有欲/望。
曾經僅有的一次只是他喝醉了。
那陣子孔銘瑤和他吵了架,她拋下他獨自去了蘇州玩。
晚上他跟周非涼幾個喝了酒,回到家躁得只想睡覺,她卻來了電話。
孔銘瑤是個天生的尤物,在電話裡也誘著他。
酒精作用下,夏傾當下就來了火,他掛了電話,經過樓下時,碰見傅自喜在廚房門口和傅自樂不知說些什麼,笑得很是張揚。
他瞬時覺得自己的渴望愈燒愈烈。
傅自樂發現了他,虛偽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就拉著傅自喜進去裡面廚房,關了門。
他暗罵一聲。如果不是傅自樂在,他可能就真的把傅自喜拖到房裡搞了。
人還沒出去呢,孔銘瑤又來了電話,撒嬌說剛剛是逗他玩,其實她人已經回來了。他聽懂了她的暗示,也不客氣,打了車就往她那奔。
事後他都驚訝自己居然對傅自喜有欲望。
當時傅自樂也在的。她是個真正的大美人,五官精緻小巧,身材纖細有度。在她們剛搬來的時候,他對她是相當驚豔的,但是後來覺得捉弄傅自喜更好玩,也就對她沒了興趣。
傅自喜與她除了嘴巴像之外,其他不太像,五官跟傅自樂相比遜色了不少,而且估計是由於長期吃吃睡睡又不用腦,身材偏豐滿些。
但是他很確定的是,讓自己變得有些難以把持的是傅自喜,而不是傅自樂。
最終他給自己的解釋也還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
今晚他沒喝酒,但也不敢冒險。
傅自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心情輕鬆了,倒是很快入睡了。
待她睡著,夏傾剛準備起身離開,卻聽見傳來敲門聲。
「自喜…」關姨不安地喊著,今天太忙,沒來得及顧上傅自喜。傅自樂剛剛打電話來說傅自喜手機聯繫不上,於是她匆匆把些手尾交待了便趕了過來。
夏傾望了眼懷裡的女人,見她依然睡得安穩,便也不搭理。
關姨還以為是傅自喜在未打雷前睡去,而她又是睡眠極沉的不易醒,喊了幾聲後沒見回應便放心地回自己屋裡了。
夏傾等關姨走後就去浴室,撈起濕透的衣服重新穿起,再慢慢回去主宅。
他今晚真是瘋了才這樣折騰!
自這晚雷雨後的幾天,雖是陰雨綿綿,卻也不再打雷,跳閘的線也被修好了,傅自喜不敢把那天停電後夏傾來了的事告訴傅自樂,傅自樂也沒發現異樣。
夏傾與傅自喜又恢復了不見面的日子。
這天中午,飯桌上夏傾跟梁珊提了下晚上出去跟周非涼他們聚,梁珊突然想到了什麼,說著:「兒子,你那幫朋友有沒有單身的啊?」
「周非單著吧,奚子可能單著。其他誰知道。」他那麼應著,想的是,單身跟有沒有床伴是兩碼事。
梁珊聽著來了興趣。「自喜這孩子呀,也到了年紀了,你那幫有沒有合適的對象。」
「沒。」他差點咬到筷子,頓了頓說: 「媽,他們是什麼人,哪能看上她那種女的?」
「哪種女的?我看自喜的面相有福氣,你看著你那幫子朋友裡找個靠譜的。」
夏傾覺得很有必要糾正一下:「那是臉胖,不是福相。」簡直匪夷所思,他媽是怎樣看出傅自喜有釣金龜的潛質的?她能嫁出去就謝天謝地了。
「跟你說真的。你這次把自喜帶出去瞧瞧。你想,她平日裡就待在宅子,也沒見過什麼適合的男人。」
「瞧什麼啊,讓她自己上婚戀網去。」
「你這小子!自喜多好一女孩,我想啊,等她結婚,就從咱們家出嫁,我給她辦得風風光光的。」
梁珊一直喜歡女孩,就嫌夏傾調皮搗蛋不聽話。
之前聽關姨說傅自喜小時候腦子磕著了,跟常人不太一樣,她還以為是那種流著口水,邋邋遢遢的形象,誰知見著完全不是那回事,她乾淨乖巧又有禮貌,只是思維與常人不大相同。關姨說她沒變這副模樣前很是聰明伶俐,磕著後遲鈍了不少,實在讀不了書,才退了學。
梁珊是打心底地心疼傅自喜,也確實因為她是個安靜聽話的性子。要不是傅自樂堅持著身份有別,她倒真想把傅自喜接來主宅。
夏傾放了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道:「媽,她又不是你女兒,傅自樂都不擔心她姐嫁不出去,你瞎操個什麼心。」
「真是,就帶出去見多幾個男的,在這宅子裡,跟她相當年紀的就你一個,選擇性太少。「梁珊拿出母親的威嚴,「就這麼定了。我下午喊自喜過來打扮一下。」
「……」
出去玩樂還帶個累贅,真晦氣。
傅自喜被喊過來的時候搞不太清楚狀況,大概知道夫人讓少爺帶她出去見人。
她奇怪著要出去見誰呢,梁珊把她拉進了房,在她臉上擦這擦那,還給她準備了件裙子。
傅自喜在宅子裡基本都是運動衣褲,這裙子一上身,感覺胸前、後背、下身都涼颼颼的,不安地說:「夫人,我還是喜歡穿褲子。」
梁珊牽著她手,看了一圈很滿意。「穿裙子好,自喜白白嫩嫩的,穿得多好看。」她的想法是有資本就應該晾出來。
梁珊把傅自喜帶到夏傾的書房時,夏傾正坐在輪椅上看書,見到傅自喜的時候有點訝異。
她穿著淺藍色的吊帶裙,因為常年不太曬太陽的緣故,皮膚很白。一直素面朝天的臉上了淡妝,讓原本被肉乎乎的臉模糊了的五官顯得立體了些。然後,本就是豐滿的胸部更顯突出,他覺得那衣服快要撐不住那呼之慾出的趨勢。
夏傾的視線在傅自喜身上停留了幾秒就移開了,繼續看書。
傅自喜見了他,忽地想起那日他陪著她躺在床上的和善,跟眼前的冷淡截然不同。
面對兒子這般無視的態度,梁珊很是無語。「兒子,如何。」
夏傾眼都不抬一下,「我還有一個小時才出門。」
「我這沒來得及備鞋子,正好趁著這時間,你帶自喜去買雙鞋子,再去見他們。」梁珊是想著自己帶傅自喜去買鞋的,但是夏涵承晚上有個應酬要攜她參加,想到自己兒子眼光也不差,便把這任務給了他。
夏傾這時才看向她們,「行吧。等會讓霍叔載我們過去。」
梁珊交代完畢就上樓去準備自己的行頭。
傅自喜站在書房門口,感覺眼前的這個直盯著她瞅的夏傾又是她害怕的那個,「少爺,我……下去找霍叔。」
「不急。」他把書放下,摘了眼鏡。
「傅自喜,把門關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