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周非涼嗤之以鼻。「你們就不能走點實用路線。」

  「所以說你粗野沒情調。」王辰笑得春色怏然。「調好座椅就是活脫脫的一張床哪,這不實用?」

  「你丫在我妹面前少他媽提那些禽獸事。」

  王辰見到周可暖有些尷尬的臉色,隨即改了話題。「要不,喊奚子回來出去吃個飯。爺我早飯都沒吃。」

  周非涼擺手。「別了。他沒主動聯繫咱們,就是不想見,讓他自己靜下。那女人真他媽神經病。」

  「這什麼家族聯姻就是扯淡的玩意。讓封大小姐囂張,指不定哪天奚子就把她家給撂了。」夏傾冷笑了下,甩甩車鑰匙就上了車。

  周可暖急忙道:「夏哥,我坐你的車吧。我哥車上放的音樂俗得不得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周非涼又是臉一臭。 「周可暖,你懂個蛋!」

  「我沒蛋,本來就不懂。」周可暖說著去拉夏傾副駕那邊的車門。

  周非涼實在不想自家妹子難堪,把她扯了過來。「他又不順路,你跟去搞屁啊。」

  夏傾沒什麼表情。「可暖,我有急事,來不及繞路兜你了。周非那音響早就該砸了,禍害過不少人,等你下手呢。」

  被他這樣一說,周可暖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了。她鬆了門把,往周非涼那邊靠了靠,勉強笑著。「這樣啊,那就不麻煩夏哥了。」

  「嗯。那我先走了。」夏傾點了下頭,就呼嘯而去。

  他對周可暖小女生的心思看得透徹,但就是因為不想給她希望,才儘量保持距離。

  王辰看著這情景,暗暗在心裡嘆口氣,他最見不得姑娘難過了。不過有周非涼在,也輪不到他來當知心哥哥。他便打了聲招呼也開車走了。

  周非涼本想教訓妹妹,可是見到她那低落的表情,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來,只是平平地道:「夏傾的副駕位置不是你能坐的。他那麼愛車,副駕的位子寶貝得很。」

  周可暖幽幽地回答。「知道了。」

  直到開出好遠一段路,他才又開口:「暖暖,不難過。你還有哥呢。」

  「你把你這破音響關了先。」

  周非涼無奈,只好把音響關掉。「夏傾這人做朋友沒得說的,但不是當老公的好人選。富二代大多都這樣。想咱爸沒發家之前,你哥我也是個純真少年——」

  周可暖打斷他。「他比你好多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學幾年級就去偷老爸的黃色錄像看。」

  「……」周非涼噎了下,又道:「你以為他就不玩女人?他只是比較喜歡固定的床伴。你要真跟了他,以後鬧了矛盾,我是幫兄弟還是幫妹子?」

  「哥,我以前真的沒妄想過的。可是他不是腿殘疾了……」

  他覺得好笑。「你傻啊,他就是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也不愁找不到人嫁他。」

  周可暖低下了頭,不說話。

  周非涼拐過一個彎,一直沒聽到回應,緩了口氣。「暖暖,如果你想倒追,單你這心眼太直,就鬥不過那些娘們兒。你以為他以前跟孔銘瑤一起的時候,就沒別的女人來勾搭?」

  「可他對孔銘瑤不是挺專一的。」

  「……他那是懶,不愛管這些爭風吃醋的爛事。那些有企圖的女人,都是被孔銘瑤給收拾的,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得清閒。」

  「那說明他也不愛沾花惹草的。」

  周非涼嗤笑了一聲。「你覺得他對孔銘瑤很好是吧……我跟你說,他倆分手後夏傾根本沒甩過她好臉色。」

  然後他突然想起了傅自喜。

  「說起這個,我還得打擊你一下。夏傾上次帶來的那個妞,被孔銘瑤欺負了,換作平時,女人的仗她們自己去打唄。可是他那天護那個妞護得緊呢。後來他倆走了,王辰才去哄孔銘瑤,她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你是說他現在那個女的比孔銘瑤還厲害?」周可暖有點心驚。怎麼當他女朋友還得打仗似的。

  「那怎麼可能。他的那個妞胸大無腦,好騙得很。哎,你怎麼聽不出重點呢……哥我說的是他的態度。孔銘瑤哭是夏傾出了手,懂了麼。」

  周可暖看了下自己擠出來的胸,夏傾壓根沒正眼看過。「……他真的喜歡上大奶的了……?」

  「說不上來。反正他對那個叫傅自喜的,跟以前那些女的不一樣。你如果見到你就知道了。」周非涼瞟了她一眼。「改天給你見見,讓你徹底死心。」

  周可暖對那個傅自喜有點羨慕,可是同時卻也很挫敗。「算了吧。哥,我這邊實習完就回校了。」

  周非涼點頭。「也行。暖暖,你找個踏實的男人就好。沒錢也沒關係,只要他對你好,就讓哥養你一輩子都無所謂。」

  她被這話感動到了,真心地說:「你好好收下心,找個嫂子就成。不用管我。」

  「呵,現在知道心疼哥了。嫂子什麼的事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周非涼帶著自嘲的語氣,下了個結論。

  「反正我們這幫子,都他媽不是好男人。」

  「我哥是個好男人。」周可暖正色道。「我愛你。」

  周非涼一抖,車子都是晃動了一下。「別,我再怎麼禽獸也他媽幹不來這事!」

  「你瞎想什麼啊!我說的是我愛我哥!」

  「……」他鬆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暖暖,哥也愛你。」

  夏傾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午飯時間。

  他好些天沒看到傅自喜了,突然就是很想見見她。

  他給她撥了個電話。

  等到那邊接起,就是一聲親暱的呼喚:「自樂!」

  他只覺一口氣堵在喉嚨都提不上來。「你從來都不看來電顯示的?」

  「哎,夏傾呢。」

  「傅自喜,你吃完飯來我書房。」

  「我不去呢。」

  沒想到被拒絕得這麼直接,他一滯,語氣變得不好了。「為什麼?」

  夏傾果然凶凶的。不過他看不見她,她不怕的。傅自喜在那頭道:「自樂說,吃了飯要在家的。」

  「她說什麼你都聽,你上次才答應跟我出去玩呢,你不記得了?」

  傅自喜愣了。

  她先前答應了夏傾出去玩,後來又答應了自樂不出去玩。她現在才意識到,這兩件事是相反的。她頓時覺得自己理虧了,聲音小了下來。「自樂不讓呢,我也答應自樂的。」

  「那我呢?」

  她有點慌亂。「夏傾,怎麼辦呀,我都答應了。可是只有一個我呢……」

  夏傾不耐地問:「你答應傅自樂什麼了?」

  「不出去,在家的。」

  「傅自樂有沒有提起我?」

  「有的呢。」

  「哼,她讓你不准見我?」

  「沒有這麼說的。」

  夏傾倒是有點意外,傅自樂居然沒有提及他的出現。這下好辦了,山不轉,路轉。她不來,他去。他的心情好轉了。「傅自喜,等著我。」

  「呃……夏傾,你要做什麼呀?」

  「乖,等我來疼你呀。」他這句話說得很低很沉,有種誘拐的意味。

  傅自喜覺得他的聲音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聽了莫名覺得羞羞的。「我不出門呢。」

  「對呀,我就在你的屋子裡陪你玩。」他這廂笑得很蕩漾。

  她對於他過去陪她顯得很高興。「我等會睡覺呢,醒了我們玩。」

  夏傾提醒她。「等我去到了再睡,不許先睡。」

  「好的。夏傾,我等你呀。」

  夏傾吃完飯後,抄著小徑地往傅自喜屋子走去。

  期間遇上一兩個傭人,他們只是有些意外夏傾出現在後宅,但也畢恭畢敬地打了招呼。本來人家就是主子,愛去哪就去哪。

  夏傾在後宅繞了兩圈,才趁著沒人的時候去敲傅自喜的門。

  她過來開門的時候,已經換好了睡衣,就等著他來然後睡覺。「夏傾,你來了呀。」

  夏傾見到她,都覺得先前的郁氣散去不少。他嗯了一聲,進去關了門,然後捉著她的臉捏。

  「別……捏。」她想躲,又躲不開。

  「傅自喜,你算算多久沒被我捏了。這次我要捏回本的。」軟軟的臉蛋,手感真是好。

  「唔……夏傾……」她覺得他越來越用力了。「疼的……」

  夏傾聽她喊疼,鬆了手。

  他向前一步扣住她的腰,把她摟近了。「這幾天待在家做什麼了?」

  傅自喜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臉頰,才回道:「跟以前一樣呢。」

  夏傾對於她孤零零的生活狀態有些同情,嘴上卻訓她。「活該!誰讓你只聽傅自樂的話。」

  「我也想出去呢,可是自樂說你會欺負我。」她眨巴著眼睛看他的近臉。

  「她是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會欺負你。」

  她不理解他的話,跟他解釋著:「我跟自樂說,你對我好的。」

  「真的?」他聽到這話,笑了。「想睡覺了麼?」

  她點點頭。「嗯呢。我吃完飯等你好久,睏的。」

  「嗯,去睡覺。我陪你。」

  傅自喜有點傻住。「呃?夏傾你要陪我睡覺麼?」

  「怎麼?」

  她呆呆的,更傻了。「可是自樂說我跟你不能睡一塊。」

  「……」

  她看著他的臉色,好像沒生氣呢。於是她繼續道:「她說你如果要跟我睡一塊,你就是牛羊一樣的。」

  「牛羊……?」

  她搖頭。「不是這個詞呢。我忘了……但是跟牛羊一樣的。」

  「動物?」

  「也不是的。」

  夏傾心裡料著不是什麼好詞。「她說我是禽獸?」

  傅自喜搖搖頭,在那想了一會,突然帶著笑意,對他道:「我想起了呢。」

  他斜睨了她一眼。「說啊。」

  「夏傾你是畜生呢。」她眉開眼笑。

  「……」

  他嘴角一抽,沉默了一會,才平靜地說道:「傅自喜,你很討厭。」